沐清歌的這種享樂主義修仙精神,無形之中與當下年輕人的精神狀態相契合。她的“去仙味”剛好對應了年輕人的“去班味”,精準狙中了大家“活在當下、快樂最大”的情感需求。
作者|夏爾、編輯|孤鴿
乘著春節喜慶的余溫,鄧為、向涵之主演的仙俠劇《仙臺有樹》博了個好彩頭。
自2月7日開播以來,該劇熱度一路走高,愛奇藝站內熱度值破8000,多個平臺熱度登頂。甚至有人拿它與銀幕上的《哪吒之魔童鬧海》比較:“看過魔丸,也該看看魔子了。”
作為鄧為出道四年來主演的第一部一番作品,《仙臺有樹》早在播出前就已備受矚目。播出之后,鄧為飾演的蘇易水也不出所料的成為劇中的一大看點:黑發蘇易水傲嬌腹黑,英俊冷酷;白發師尊憂郁深情,眼角眉梢滿是破碎感。
觀眾在為蘇易水傾倒的同時,也給他貼上了新晉“互聯網男友”的標簽,令其連續六周蟬聯貓眼角色熱度榜冠軍。
蘇易水連續六周成為貓眼角色熱度榜冠軍
除蘇易水出圈外,《仙臺有樹》亦不乏其他看點:“換乘師徒”的驚喜設定,敘事節奏的沉穩推進,以及人本位的敘事邏輯……對于非粉絲向觀眾來說,《仙臺有樹》稱得上是一部乍看不起眼,細品有新意的作品,絕不僅僅是好嗑那么簡單。
離經叛道的“換乘師徒”
《仙臺有樹》由晉江知名作者狂上加狂的同名小說改編而來,講了一個仙俠甜虐故事。為了區別于傳統仙俠劇的基本套路,該劇在人設與情感關系上做出了一大突破——以“師徒交換身份”為主軸的別樣師徒戀。簡言之,就是“換乘師徒”。
沐清歌撩撥蘇易水
18年前,西門派掌門沐清歌收蘇易水為徒,但在她因盜走集天地惡念、擁有毀天滅地功能的靈泉而遭到四大門派聯合圍剿時,蘇易水也參與其中,給了她致命一擊。臨死前,她給蘇易水下了“刺面焚心咒”,并將自己的命門與西山派的宗門令融合,“要整個西山陪葬”。
為了救回師父,也為了守護西山,蘇易水用自己的半顆金丹和一分神魂催動轉生樹滋養了沐清歌的殘魂,助其重生。18年后,沐清歌轉世為薛冉冉,蘇易水為了護薛冉冉周全,又將薛冉冉收為徒弟,由此開啟了一段師徒身份逆轉的“換乘”戀愛。
相較傳統的單一師徒關系來說,《仙臺有樹》玩出了多種花活:由換乘模式帶出了更多元的CP效果,有種“一對CP,兩種風味”的意思;師徒關系中的禁忌感與背德感也由此增強,更具戲劇張力。
由于沐清歌轉世前后性格迥異,外加蘇易水與沐清歌、薛冉冉的相處模式截然不同,所以就造就了兩種CP關系,并指向了不同的極限拉扯與嗑點:沐清歌與蘇易水是女師男徒(女A男O),相處模式是“瀟灑肆意女魔頭X純情倔強小狼狗”;蘇易水和薛冉冉是男師女徒(男A女O),相處模式是“高冷破碎師尊X直球陽光少女”。
蘇易水與薛冉冉的師徒戀
“師徒虐戀”本身并不新奇,自2015年《花千骨》問世后,這類設定就陷入了類似的敘事框架,比如師徒關系看似難以逾越實則情難自禁,比如師父往往要為徒弟犧牲、而徒弟卻大多要反過來虐師父,又或者師徒之間涉及正邪抉擇。《仙臺有樹》也嵌套了類似的敘事框架,只不過它設定得更全面、扭曲,更千回百轉。
蘇易水和沐清歌“換乘師徒”的關系,進一步放大了背德文學的禁忌感,讓兩人的情感在陰暗中爬行,從潮濕泥土里開出卑微的花。甚至于,創作者還加入“替身文學”,在戲劇張力上進一步加碼——愛上蘇易水后,薛冉冉以為蘇易水心中所念自始至終只有沐清歌,于是就開始吃沐清歌(自己)的醋。
甫以兩人錯位般的雙向付出,令人愈發唏噓:上一世,她為他封印靈泉,不惜被人誤會,犧牲性命;這一世,他護她、愛她,力求彌補曾經的遺憾,“本尊閉關18年,每一天都在懲罰自己沒保護好你。”
鄧為飾演的蘇易水
不僅如此,“換乘師徒”這一設定還很有梗地放大了男女主的趣味互動,節奏輕快讓人看起來不費勁。
比如,蘇易水受薛冉冉做徒弟因倒反天罡招至天降驚雷,險些喝不到拜師茶,但他偏不信邪,愣是收下這個徒弟。又或者,由于玉蝶中存在兩人前世的“師徒契”,所以縱使師徒身份互換,也仍存在血脈壓制,令蘇易水有時不得不聽命于薛冉冉,鬧出了許多笑話。
可以說,憑著“換乘師徒”的新鮮感,《仙臺有樹》算是在仙俠師徒虐戀賽道中闖出了一條新路,即便重生再續前緣、互相救贖的路子有些老套,卻也能讓人耐著性子追下去。
敘事步步為營
除了“換乘師徒”的設定,《仙臺有樹》的敘事也有自己的特點,呈現出舉重若輕、步步為營的節奏,算得上是仙俠劇中比較會講故事的那一類。
以劇名中“樹”這個意象為例,貫穿故事始終,碰撞出了人物劇烈的宿命感。沐清歌送蘇易水的生日禮物是一棵樹,“春日有新綠,夏日遮風雨,秋天摘果子,冬日拾枝燒柴”;蘇易水也反哺給了沐清歌一棵樹——轉生樹,精心呵護沐清歌的殘魂,任草木與愛意瘋長。
沐清歌的“種樹說”
沐清歌說,“一個屋子有了樹,便不再只是屋子,而是‘家’”。所以“樹”又和“家”這個意向牽連到了一起,成為拉近沐清歌、蘇易水關系的重要介質——當蘇易水被親人拋棄、利用后,沐清歌卻接納他,給了他一個安身立命的家。
而“仙臺有樹”也就此延伸,有了更深一層的表達:種樹為家,守護彼此;他們在仙臺找到了自己的家,也希望全天下的人家都安在。
具體到劇里,《仙臺有樹》在敘事上還具有一大特點,就是它總能給觀眾帶來新的期待,讓觀眾不斷地產生好奇與興趣。
劇集一開頭就是蘇易水率四大門派圍剿、殺害沐清歌,此舉直接帶出了三個問題:沐清歌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嗎?蘇易水“欺師滅祖”,真能算得上是一個好人嗎?這種“拼死”開局,會為男女主的后續相見帶來怎樣的影響?
跟隨這三個疑問,《仙臺有樹》的故事正式拉開了帷幕。沐清歌轉世薛冉冉長大成人后,蘇易水第一時間找到了她,將她收至麾下,教她研習法術,零幀起步。蘇易水這么做到底圖什么?故事由此轉入倒敘,用了大量的篇幅去交代兩人的過往,解答了其中的隱情。
而觀眾也很快就知曉了蘇易水和沐清歌的兩面性:蘇易水殺師父也救師父,只因他對師父又愛又敬,兩人有誤解,有怨懟;沐清歌之所以被世人視作“女魔頭”,只因她張狂肆意,不按常理出牌,不被世俗章法所束縛,但在她的不羈背后卻藏著救蒼生的俠義之道。
向涵之飾演的沐清歌
編劇在解答舊問題的同時,會不斷地拋出新問題。比如,倒敘了解事情原委后,很快便亮出了新鉤子:蘇易水和薛冉冉的師徒關系該如何進行?薛冉冉如何找回前世記憶?恢復記憶后,他們的關系又會經歷怎樣的變化?
如此不斷地“挖坑—填坑”,既讓《仙臺有樹》保持了有條不紊的敘事節奏,又構建出了主人公前世今生、相互交織、雙向成長、雙向救贖的宿命感,讓觀眾能夠更好地沉浸在故事里。
人本位思想
相較人設、敘事上的穩定發揮來說,《仙臺有樹》的視覺水平則表現得有些“飄忽”,廉價質感與華麗特效來回切換,有可能是制作經費分配不均導致。
劇中出現的飛天遁地的打斗場面,大多只是網游質感,呼風喚雨、電閃雷鳴的門派斗法,草草幾個回合就了事,缺乏酣暢淋漓的沉浸感。不過,涉及男女主情感推進的特效部分,則靈活生動,很是驚艷。比如第五集里樹種種下后,從生根發芽到開枝散葉再到花開蔥蘢,整個過程就被刻畫得非常細膩。
《仙臺有樹》網游質感的打戲
相比特效,《仙臺有樹》的實景顯得更出挑一些。人、仙、魔存在的不同空間都有不同設計,煙火氣、仙氣、魔氣各自依托不同的背景與濾鏡:人間吃食多,一副熱鬧的蒸騰景象;修仙世界植物多,頗有一派采納天地元氣的仙風道骨;魔修世界陰冷蕭瑟,多用絳紅、暗紫、深黑等暗色調突出魔族的群體差異。
雖然設計上對人、仙、魔做了明顯的區分,但《仙臺有樹》卻并未在階級、差異上做文章。相反,它用了大量的筆墨去強調人本位思想。
男主角蘇易水和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哪吒類似,都被視為“異類”——蘇易水被父親滴入靈泉培養成“魔子”,哪吒則是“魔丸”轉世。他們都具有堅定的反抗意識,蘇易水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戰勝靈泉,逆轉命運;而哪吒則抵抗天雷,與權威叫板,與規則抗衡。
女主角沐清歌更是個隨性之人,收徒弟只為討自己歡心,她收蘇易水為徒,全因對方長得好。她從不把飛升成仙看在眼里,因為這件事一聽就很寂寞,遠不如在人間吃喝玩樂瀟灑快活。
沐清歌的“入世說”
在她看來,“若鄙視七情六欲,又如何兼愛蒼生”。作為修仙界的一股清流,她甚至把自己愛美、愛吃、愛紅塵的理念寫進門規,讓西山派弟子效仿,“不可濫情,更不可不動情。”
雖然行事特立獨行,但沐清歌卻堅守正道,奉行善念。因為幼時吃過苦,所以她愿“為他人撐一把傘”,就算只是幫人從河里撈驢,那也是做了功德一件。
沐清歌的這種享樂主義修仙精神,無形之中與當下年輕人的精神狀態相契合。她的“去仙味”剛好對應了年輕人的“去班味”,精準狙中了大家“活在當下、快樂最大”的情感需求。
這讓《仙臺有樹》在甜虐之外,具備了一種直抵內心的情感價值共鳴,而這種共鳴也是眼下仙俠劇在突破與轉型中努力找尋的新的情緒點。畢竟,在看膩了仙俠劇的老套路后,觀眾都希望能在新劇中捕捉到一些更有靈氣、更具共情、更能激發表達欲的東西。仙俠師徒虐戀上新,真的好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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