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回城探親時光棍隊長托我買香皂圍巾,過后我才恍然大悟
作為一名揚州知青,我曾在興化縣插隊落戶生活了六年,有一次我回城探親,我們生產隊的光棍隊長托我買香胰子、雪花膏和圍巾之類的女人用品,當時我想不明白,他一個光棍為什么要買這些東西,后來我知道了真相,幫他促成了一樁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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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8年11月上旬在揚州碼頭乘坐輪船離開揚州的,滿載揚州知青的輪船到達興化縣戴窯碼頭后,我們又乘坐生產隊派來迎接的小木船來到了插隊落戶的目的地,最終我們八名揚州知青被分派在蔡家舍四隊插隊落戶,錢隊長安排我們住在了隊部大院的三間廂房里。
隊部的那三間廂房是后建的,比那幾間正房要好很多。聽錢隊長說,四年前上級要派四清工作組來蹲點,大隊書記就派人在四隊隊部大院里修建了這三間廂房,建房的錢是大隊副業社出的。四清工作組撤走后,這三間房子就成了四隊的倉庫。揚州知青來插隊,錢隊長就安排社員把這三間房子拾掇出來,暫時讓我們揚州知青居住。
幫我知青們燒飯的是錢隊長的母親錢大娘,錢大娘當時五十歲左右,三十歲那年她丈夫在挖河(運河清淤)時不幸溺水身亡,當時錢隊長才八歲,母子倆相依為命生活了二十年。因為家里沒有操心主事的人,二十八歲的錢隊長還沒找上對象。說直白一點,錢隊長就是一個光棍。
別看錢隊長是個光棍,可他跟隊里的其他光棍不一樣,錢隊長一點都不邋遢,衣服穿得干干凈凈,走路挺胸抬頭步履匆匆,很淳樸也很善良,個頭雖然不算高,但長相的確不錯。當我們得知勤勞厚道的錢隊長都二十八九歲了還沒結婚,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錢隊長的母親性格有些內向,不愛說笑,但對我們知青特別關愛,幫我們做飯的同時,也手把手教我學習做飯,她還從家里拿來咸菜或其他好吃的給我們知青吃。有時吃完飯女生搶著刷鍋洗碗,她搶不過女知青,就站在旁邊指導女生刷鍋洗碗,告訴她們怎樣洗碗,怎樣使用炊帚刷鍋,我們都親切地喊她錢大娘。
當時正處在冬季農活,田間沒啥要緊的農活,錢隊長就帶領社員們到田間挖土筑田埂,挖泥筑河壩,有時也到牲口棚挑土墊圈,幫飼養員鍘草料。我們不會干的活,錢隊長就讓我們站在一邊觀看學習。錢隊長總是告訴我們說:“農活最簡單,站在一邊看一下就能學會,多干就能熟練。”
說句實話,農活也有技術含量,并不像錢隊長說得那么簡單。第二年開春跟著錢隊長學習犁田耙田時,我才知道犁田耙田使喚耕牛的確是一門技術活,跟著錢隊長學習了五六天,我才勉強能獨自耕田耙田。盡管我干農活笨手笨腳的,錢隊長從不笑話我,更沒責備過我一次。就這樣,我和錢隊長漸漸熟悉起來了。
一次收工回家的路上,我問錢隊長:“隊長,你都快三十歲了,為什么不要媳婦呀?”“看你說的,我又不傻,我哪能不想要女人呀。就是因為我家窮,沒有哪個女孩子愿意嫁到我家來。”錢隊長說完,苦笑著搖了搖頭。
后來和隊里的飼養員陳老伯扯閑談,我就笑著對他說:“陳老伯,你看咱隊里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給錢隊長介紹一個對象呀?”“我都給他介紹好幾個了,不是人家嫌他家窮,就是他嫌人家長得丑,年前我還給他介紹了河東張家的一個女孩子,可惜人家嫌他年齡大,不愿意。”陳老伯說完,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須。
停頓了一會子,陳老伯又掰著手指頭跟我數了一遍四隊還沒訂婚的女孩子,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就兩個人,人家不可能看上錢隊長。隊里倒是有一個年輕寡婦,叫馬英,比錢隊長小一歲,帶著一個三歲的女孩,人長得也很好看,陳老伯早就有心把馬英介紹給錢隊長,可馬英說她不想改嫁,陳老伯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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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后,我就開始注意觀察馬英,有時在上工或收工的路上遇到她,我就主動和她打招呼。在蔡家舍插隊落戶生活了兩年多我才發現,馬英雖然是個寡婦,也快三十歲的年紀了,她卻長得像女孩子一樣,比十八九歲的女孩子還漂亮。
記得是1972年冬季,我準備回揚州過春節的時候,錢隊長找到我,紅著臉對我說:“張斌,求你辦點事,你回城里,給我買一塊女孩子圍的圍巾,再買兩塊香胰子和雪花膏。”“隊長,你買女……”我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接過錢隊長遞給我的十塊錢裝進了衣袋里。當時我有點想不明白,錢隊長一個光棍,錢大娘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她也不可能用香胰子和雪花膏呀。
那次回到揚州,我讓我媽到百貨商店幫著買了一塊時興的圍巾,還有兩塊香胰子和雪花膏。回興化的時候,我媽又給我了兩條肥皂和兩塊毛巾,是我爸單位發的勞保用品,讓我帶回去送給鄉親們。
回到興化,第一時間我就去了錢隊長家,把買的圍巾等物品和剩余的錢都給了錢隊長,還送給了他一條肥皂和一塊毛巾。錢大娘要留我吃飯,我不想給錢隊長添麻煩,就借故還有事,就匆匆返回了知青點。回到知青點,我又拿著幾盒煙卷和一個打火機去了隊里的牛棚,飼養員陳老伯對我很好,我每次回城都會給他買幾盒煙或買一點糕點。
過了不久,我去水井挑水時正好遇到馬英姐也在水井打水,我趕忙跟她打招呼并幫她打上兩桶水。馬英姐挑起水桶離開時我才發現,她脖子上圍著一塊新圍巾,正是我幫錢隊長買的那塊圍巾。這下我頓時明白了,原來錢隊長托我買的這些女人物品,是送給馬英姐的。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機會,我就幫助馬英姐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總是在她面前夸贊錢隊長,夸錢隊長勤勞善良,夸他身體好心眼好。聽到我夸錢隊長,馬英姐就臉紅。
那年秋后我回揚州看望父母,就偷偷問錢隊長:“隊長,我回城你有什么事情嗎?要不要我給你捎點什么東西回來。”“沒啥捎的……”錢隊長欲言又止,他應該是怕我笑話他或是其他原因,他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又把手垂了下來,也許是兜里沒帶錢。
那次回揚州,我給馬英姐買了兩條肥皂和兩雙襪子,給馬英姐的女兒買了好吃的和學習用品。回到蔡家舍,我去了馬英姐家,就說是錢隊長讓我給她買的東西。當時馬英姐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接過我手里的東西就進屋了。我由此推斷,馬英姐肯定是同意嫁給錢隊長了,我就去找錢隊長,想探探他是怎樣打算的。
別看錢隊長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可他還很靦腆,聽我問這事,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吱吱唔唔半天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錢大娘看她兒子不好意思說這事,就笑著對我說:“馬英是個好女人,善良也勤勞,我娘倆是沒意見,就怕馬英不痛快,那次我去給她送圍巾,撕巴了半天她才收下。”
聽了錢大娘的話,我心里就有數了,啥也沒說,就一路小跑來到牛棚找陳老伯,讓陳老伯去馬英姐家給錢隊長提親。陳老伯苦笑著:“怕是不行,前幾年我去過兩次,馬英說她不想改嫁,我再去她該趕我走了。”我把我去她家的情況和錢大娘給她送圍巾的事情都如實告訴了陳老伯,陳老伯二話不說,放下手里的活就去了馬英姐家。
沒費任何周折,陳老伯就說合成了馬英姐和錢隊長的這門親事,錢隊長去感謝陳老伯時,陳老伯笑著對錢隊長說:“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張斌幫忙促成了你和馬英的婚事。”
第二年春天,錢隊長娶了馬英,婚禮辦得很熱鬧,全生產隊的社員和我們揚州知青基本都去喝喜酒了,我隨了五塊錢的禮金,還送給了錢隊長兩條肥皂。
1974年冬季,我被招工到揚州紅旗化肥廠工作,離開蔡家舍時,鄉親們都來為我送行,馬英姐捉了兩只大公雞,非要我帶回揚州。那天錢隊長劃著隊里的小船送我到戴窯碼頭,等我坐上了回揚州的輪船,他才劃著小船回了蔡家舍。錢隊長不善言辭,可他對我的感激之情都藏在了心里。
后來馬英姐家的女兒考上了揚州師范,送孩子到揚州讀書的時候,錢隊長和馬英姐找到了我家,送來了兩只大公雞還有一筐雞蛋,至今我還和老隊長一家保持著聯系。可惜老隊長年齡大了,行動不方便了,我想請他來揚州玩,他說自己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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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了這么多年,當年在蔡家舍插隊落戶的往事我還記憶猶新,鄉親們對我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蔡家舍,也是我今生今世永遠眷戀的地方。
作者:草根作家(講述人:張斌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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