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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忍冬

編輯|忍冬

2012年，對于湖南女孩聶水華來說，卻是改變人生命運的一年。

一個原本平凡的女孩，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陷入了命運的旋渦。

這一年，她24歲，剛剛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孩，卻在婚后不到兩個月確診為尿毒癥晚期。

真是應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新婚丈夫得知病情后，留下1000元便匆匆而別。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聶水華的人生又該何去何從？

01坎坷的人生

說起聶水華的出身，可謂是歷經坎坷。

那是1989年的一個夏天，蟬鳴聲響徹了閃爍著星光的夏夜，但聶家正因為一個神秘的女嬰此時正焦急如麻。

湖南衡陽南溪村，聶炳光像往常一樣前去工作。

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卻放著一個包裹著襁褓的嬰兒。

嬰兒十分嬌小，粉紅的小嘴中不斷傳來哭聲，聶炳光趕忙將嬰兒抱在懷中，四處張望大聲呼喊著“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在這里？”

聶炳光喊了好大一會，周圍卻寂靜地再沒其他聲音。

很顯然，這是個棄嬰。

在那個貧窮落后的年代，嬰兒被遺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尤其是女孩。

夏季的清晨多少還是有些涼意，聶炳光只好將嬰兒先抱到屋里再說。

解開嬰兒的襁褓竟發現里邊還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道：

孩子健康，萬望聶先生收養，在下感激不盡。

好家伙，這都指名道姓地要讓聶炳光收養。

其實這樣的事發生在聶炳光身上，倒也不奇怪。

聶炳光是鄉里農技站的站長，性格是出了名的好，鄉親們有啥事都來找他幫忙。

來人估計也是信得過他的人品，這才掐著點把孩子放到了聶炳光辦公室門口。

面對著懷里這個嗷嗷待哺的女嬰，聶炳光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聶家不是沒有孩子，他們夫妻倆也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還算過得去。

那個年代福利院遠不如現在完善，托人寄養也沒啥合適人選。

看著這個懷里可憐的孩子，善良的聶炳光實在于心不忍，于是索性將孩子抱回了家，和妻子一商量全當自己女兒撫養。

妻子也是深明大義的人，也同意了丈夫的決定。

從此，聶家便多了個女兒，夫妻倆給她起名聶水華，對她也是視同己出，全當自己女兒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聶水華也在聶家一天天地長大了。

聶炳光沒打算一直瞞著女兒的身世，到了聶水華18歲那天，他選擇將真相告訴了她。

“他們當初拋棄了我，即便是有一天知道了我的親生父母，我也不會認他們。”

在聶水華心中，聶炳光夫妻倆就是她最親近的人，對于那個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她心中沒有任何感情。

02突如其來的災難

2012年的春節，24歲的聶水華結婚了，新婚丈夫是隔壁村的一個小伙子。

如今一兒一女都已完成婚姻大事，對于聶炳光來說也算是了卻了心事。

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后，災難便降臨到這個家庭中。

春節后的一天，正跟隨丈夫來到廣州打工的聶水華突然返回家中。

臉色蒼白的她告訴父母自己最近身體總是不舒服，焦急的聶炳光夫妻倆趕忙帶著女兒前往醫院檢查。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身體一向健康的女兒，竟然被查出了尿毒癥晚期。

對于這樣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尿毒癥晚期如同一個噩夢一樣讓所有人感到恐懼。

原來就在聶水華前往廣州不久，便開始不斷地發燒。

起初她也沒當回事，以為只是普通的發燒，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可一連半個月都沒見好轉，總是反復的低燒。

這樣反常的癥狀，也讓聶水華暗暗發慌，和丈夫一商量，決定回老家檢查一下。

可檢查結果一出來，第二天，新婚兩個月的丈夫留下一千塊錢便匆匆而去。

或許這也是人性，才短短的兩個月的婚姻，經不住病魔的打擊。

婆家不管，娘家管。

對于晚期尿毒癥來說，雙腎已經嚴重壞死，普通的治療已經起不到任何效果，唯有透析才能維持生命。

想要挽救此時的聶水華，唯有“換腎”一條路可行。

可“換腎”手術又談何容易，一是要有合適的腎源，二是要支付得起手術費。

首先第一條，就“難死”了聶家人。

明知不是親生女兒，但聶炳光和妻子、兒子還是去做了配型測試，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都要去爭取。

結果自然也不出人所料，配型全都失敗。

看著女兒每次透析治療穿刺時那痛苦的面容，整個人躺在病床上瘦的皮包骨頭，聶炳光心如刀絞，想要去拯救女兒的生命。

為了匹配到合適的腎源，只能去尋找那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

但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再想找到當年那對拋棄女兒的父母猶如茫茫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03若隱若現的“希望”

無奈之下，聶炳光只得尋求媒體幫助，配合著公安機關的血型庫，終于找到了聶水華的親生父親胡前鋒。

胡前鋒的出現，給了聶家人莫大的欣喜，女兒的病情終于有了希望，殊不知這個“希望”卻僅僅是驚鴻一現。

原來，當年胡家一家人都是“重男輕女”思想，一心想要生個男孩。

胡前鋒兩口子一看生下的是個女孩，全家人都不樂意了，于是便打算將她送走。

經過幾番打聽，終于得知有一個叫聶炳光的人，家里條件還不錯，人也善良。

于是乎，這就是當時為什么聶炳光辦公室門口出現了個小女孩。

如今要找胡前鋒這個親生父親來配型，還驚動了媒體，如此大的陣仗他就是想拒絕也難，只能前往醫院為女兒做配型。

遺憾的是胡前鋒的配型也失敗了，而聶水華的妻子則在十年前也因為尿毒癥去世了。

一看配型不成功，估計怕是要求他承擔醫藥費，胡前鋒便借口工作原因匆匆離開了長沙，從此再無音信。

如今距離確診也已經過去了一年，醫生所講的兩年最佳治療期也已過半，留給聶水華的日子不多了。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聶水華的生命真將就此消逝嗎？

04悲喜交加的人生

盡管看不到希望，但日子還是一天天要過去，聶炳光夫妻倆每天精心地照顧女兒。

或許是他們的樂觀感動了上天，半個月后的一天，聶水華接到了醫生的電話。

醫生告訴他們已經為聶水華匹配到一個合適的腎源，讓他們趕快去籌集手術費，機會不能錯過。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一直苦苦哀求的腎源終于找到了，但高達30萬的手術費再次難倒了這家人。

聶家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父親聶炳光已經退休，母親則在村里開了個小賣部，哥哥也是做點生意維持他們一家人的生計。

30萬的換腎費用，實在是短時間內難以籌集。

也就在聶水華一家人陷入絕望之際，一個票販子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這位神秘的票販子聲稱他可以提供虛假的新農合報銷發票，幫助她騙取醫保進行報銷。

如今聶水華正是人命關天的緊急關頭，也顧不上違法不違法，先救命再說。

在票販子的操作下，他們花500元買來的價值5萬元的假發票，成功報銷了2萬多元。

由于新農合每年報銷費用存在著上限，為了湊夠手術費，聶水華一家人便開始聯絡一些要好的村民，讓他們幫忙來報銷發票。

很快，如此巨額的報銷同時出現在一個村子里，引起了當地新農合工作人員的注意。

他們在核對報銷資料時發現這些票據有的缺乏病歷，有的時間上相互沖突，明顯存在異常，便選擇報警。

當警方來到聶水華家中時，一家人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聶水華的父親聶炳光畢竟曾經當過村干部，也是個厚道人，意識到了自己的違法行為，便選擇帶著女兒來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

警方經過調查，發現這是一起涉及17人的詐騙案，當初那個倒賣假發票的票販子也將歸案，涉案金額高達百萬元。

2013年9月，湖南省衡山縣人民法院對這起案件進行了宣判。

聶水華因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罰金十萬元，其他參與到其中的16位村民則被判處半年到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好在都給判了緩刑。

并且由于聶水華特殊的身體情況，法院準許其保外就醫。

05后記

聶水華的故事就此也進入到了尾聲，在她的身上，有命運的不幸，也有人間的冷暖。

法律的尊嚴不容許輕易踐踏，一旦觸碰法律的底線，也必將承受代價。

但是法律也并非冰冷無情，考慮到村民們的初衷并非謀財，而是為了幫助這個尿毒癥女孩，所以只是判處了緩刑也并非實刑。

參考信源：

1. 《今日說法》 20140103 尿毒癥女孩的救贖——央視新聞

2.[衡陽]24歲尿毒癥女孩用假發票騙保42萬——華聲在線

3.“騙保求生”呼喚救助立法提速——中國新聞網

4.“騙保求生”呼喚救助立法提速——湖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