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清晨六點,天剛蒙蒙亮。
彭思瀚背著沉重的書包,打著哈欠拉開了家門。
高三的最后一個沖刺月,每一分鐘都像金子一樣寶貴,他必須趕上最早一班公交車去學校上早自習。
一個藍色的嬰兒籃,靜靜地擺在他家門口的地墊上,正對著門。
彭思瀚愣住了,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沒睡醒。
“哇——”
籃子里傳來一聲微弱但清晰的啼哭,像一只受驚的小貓,瞬間揪住了他的心臟。
他猛地湊近,看到籃子里躺著一個裹在襁褓中的嬰兒,小臉皺巴巴的,眼睛緊閉著,正張著嘴巴無助地哭泣。
嬰兒的旁邊,放著一個奶瓶和一個白色的信封。
彭思瀚的心跳驟然加速,血液沖上頭頂。
他下意識地左右張望,樓道里空空蕩蕩,只有聲控燈因為他開門的動靜亮著,投下慘白的光。
“誰?誰在那兒?”他壓低聲音喊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沒有人回應。
只有嬰兒的哭聲,在這寂靜的清晨里顯得格外刺耳。
彭思瀚的手心開始冒汗,他拿起那個信封,手指有些發抖。
信封上沒有署名,只寫著三個字:彭思瀚收。
他的心猛地一沉。
“思瀚?磨蹭什么呢?要遲到了!”屋里傳來母親嚴慧珍尖銳的聲音。
“媽!”彭思瀚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快出來!”
嚴慧珍趿拉著拖鞋,一臉不耐煩地走出來:“大清早的叫魂呢?書包……”
她的話在看到門口的嬰兒籃時戛然而止,眼睛瞬間瞪大。
“這……這是什么?”她沖過來,聲音拔高了八度,“誰放這兒的?!”
嬰兒似乎被她的聲音嚇到,哭得更響了。
彭思瀚的父親彭建軍也被驚動了,穿著睡衣跑了出來:“怎么了怎么了?”
當他看到嬰兒時,同樣一臉震驚。
彭思瀚快速地撕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簡單的打印紙,上面只有一行字:
“他是你的兒子。好好對他。”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只有這冰冷而決絕的一句話。
彭思瀚的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擊中。他的……兒子?
嚴慧珍一把搶過紙條,看完后,臉色變得煞白,她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彭思瀚:“彭思瀚!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帶著憤怒和不敢置信。
彭思瀚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腳下的地板仿佛變成了流沙。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語,臉色慘白。
“不知道?”嚴慧珍的聲音更加尖利,“孩子都送到家門口了!你說你不知道?!”
她“啪”的一聲,把手里的紙條狠狠摔在彭思瀚臉上。
“我問你!孩子的媽是誰?!”
01.
凌晨五點半,鬧鐘準時響起。
彭思瀚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睡意像膠水一樣黏在他的眼皮上。
窗外還是漆黑一片,只有遠處零星的路燈亮著。
他摸索著打開臺燈,昏黃的光線下,書桌上堆滿了各種復習資料和模擬試卷。
“距離高考僅剩38天”的標語,用紅色的馬克筆寫著,刺眼地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
高三,對于像彭思瀚這樣家境普通、被寄予厚望的孩子來說,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他迅速洗漱完畢,客廳里已經傳來了動靜。
母親嚴慧珍已經在廚房里忙碌,鍋碗瓢盆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
“思瀚,起來了?
趕緊過來吃早飯,吃完好看會兒英語單詞。”嚴慧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出來,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催促。
彭思瀚坐到餐桌前,父親彭建軍也從房間里出來了,他是一家小工廠的技術員,話不多,總是默默地支持著家里。
“爸。”彭思瀚叫了一聲。
“嗯,”彭建軍點點頭,拿起報紙,“快吃吧,別涼了。”
早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嚴慧珍一邊看著彭思瀚吃面,一邊絮絮叨叨:“昨天那套數學卷子做了嗎?
感覺怎么樣?
我跟你說,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兒,這次模考又進了年級前十,人家那孩子,都不用父母操心……”
彭思瀚埋頭吃面,含糊地應著:“嗯……還行……”
他知道母親沒有惡意,她只是太焦慮了。
自從他上了高三,母親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家里的電視機很久沒開過,朋友聚會也一律取消,一切都要為高考讓路。
“什么叫還行?”嚴慧珍的眉頭皺了起來,“彭思瀚,我跟你說,現在是關鍵時刻,一分就能甩開幾千人!
你必須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勁頭!
我們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了!”
“好了,孩子吃飯呢,少說兩句。”彭建軍放下報紙,打斷了妻子。
嚴慧珍瞪了丈夫一眼,但終究沒再說什么。
彭思瀚快速地吃完面條,背起沉重的書包。
“爸,媽,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彭建軍說。
“把這瓶牛奶拿著,路上喝!”嚴慧珍追了出來,把一瓶溫熱的牛奶塞進他手里,“到學校好好聽課,別分心!
晚上想吃什么?
媽給你做。”
“都行。”彭思瀚應了一聲,匆匆下樓。
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彭思瀚深吸一口氣,感覺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父母愛他,但也知道這份愛沉重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考好,考一個名牌大學,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02.
學校里,高考的氛圍更加濃厚。
走廊里,隨處可見埋頭苦讀的學生,教室里,除了老師講課的聲音,就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
彭思瀚的成績在班里屬于中上游,努努力,或許能考上一所不錯的重點大學,但離頂尖學府還有些距離。
這是嚴慧珍最不滿意的地方。
課間休息,彭思瀚趴在桌子上想瞇一會兒,同桌胖子范樂天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喂,想什么呢?
昨天老班發火了,說我們班這次模考平均分又被一班超了,點名批評了好幾個人呢。”
彭思瀚嘆了口氣:“還能想什么,愁唄。”
“對了,周末班長說要組織一次聚會,KTV唱歌,放松一下,你去不去?”范樂天擠眉弄眼地說,“聽說……蘇語桐也去哦。”
蘇語桐,班里的學習委員,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是彭思瀚偷偷喜歡的女孩。
彭思瀚的心跳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算了吧,我媽肯定不讓。”
“哎呀,就說學校組織的減壓活動嘛!”范樂天慫恿道,“難得一次,高三都快結束了,再不瘋一把就沒機會了!”
彭思瀚有些心動。
巨大的壓力讓他渴望有一個出口。
晚上回到家,飯桌上,彭思瀚猶豫再三,還是提了聚會的事。
“聚會?”嚴慧珍立刻警惕起來,“什么聚會?
誰組織的?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玩?”
“就……班里同學,說高考前放松一下……”彭思瀚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行!”嚴慧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放松什么?
考完大學有的是時間讓你放松!
現在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你看看你這次模考的成績,語文作文又跑題了,數學最后那道大題又沒做出來,你還有心思去唱歌?”
彭思瀚低下頭,不再說話。
“行了,”彭建軍看不下去了,“孩子學習也累,偶爾放松一下也好。
就讓他去吧,別玩太晚就行。”
“你懂什么!”嚴慧珍不滿地看著丈夫,“就是你這么慣著他,他才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媽,我會早點回來的。”彭思瀚趕緊保證。
最終,在彭建軍和彭思瀚的堅持下,嚴慧珍勉強同意了。
那個周末的聚會,彭思瀚確實去了。
那是一個瘋狂的夜晚。
壓抑了太久的學生們,在KTV包廂里盡情地唱歌、喝酒、玩鬧。
燈光昏暗,音樂嘈雜。
彭思瀚不勝酒力,但架不住同學起哄,喝了不少啤酒,后來又喝了點不知是誰帶來的洋酒。
他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
他記得自己好像和蘇語桐說了幾句話,但具體內容忘了。
他記得自己好像被拉著玩了國王游戲,好像抽到了很尷尬的指令。
他好像……還和一個女孩跳了舞,甚至……好像有人扶著他去了某個地方……
后來的事情,他就徹底斷片了。
第二天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家快捷酒店的房間里,身上衣服倒是還穿著,只是頭痛得厲害。
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趕緊檢查了一下,發現錢包手機都在。
他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酒店,心里充滿了后怕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酒后的小插曲,很快就會被繁重的高考復習淹沒。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夜晚,會成為他人生的一個巨大轉折點。
他更沒有想到,幾個星期后,一個嬰兒會出現在他家門口。
03.
那個清晨,當彭思瀚打開家門,看到那個藍色的嬰兒籃時,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哇——”
嬰兒的啼哭聲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他。
他沖過去,看到那個粉嫩的小生命,看到那封寫著“彭思瀚收”的信,看到那句“他是你的兒子”,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嚴慧珍沖了出來,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彭建軍跑了出來,震驚得說不出話。
鄰居的門開了又關上,探尋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他們身上。
整個家,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
“彭思瀚!
你給我說清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嚴慧珍的質問像連珠炮一樣。
“我……我不知道……”彭思瀚臉色慘白,反復說著這句話。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模糊的夜晚,他實在想不起任何有用的細節。
嚴慧珍不信。
她認定了是彭思瀚在外面做了丑事,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她一會兒罵他不爭氣,一會兒罵那個不知名的女孩不要臉,一會兒又哭訴自己命苦。
彭建軍相對冷靜一些,他檢查了嬰兒的襁褓,除了奶瓶和信封,再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報警吧。”彭建軍嘆了口氣。
“不能報警!”嚴慧珍立刻反對,“報警了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我們家的臉往哪兒擱?
思瀚還要不要高考了?”
“那你說怎么辦?
留著?”彭建軍反問。
嚴慧珍看著那個啼哭的嬰兒,眼神里滿是厭惡和掙扎:“送福利院!
就說是在門口撿到的!”
“媽!”彭思瀚叫道,“他……他可能是我的……”
“你閉嘴!”嚴慧珍吼道,“在你沒搞清楚之前,他什么都不是!”
最終,他們沒有報警,也沒有送福利院。
一種復雜的情緒——恐懼、羞恥,或許還有一絲萬分之一的血緣期待——讓他們暫時把孩子留了下來。
但這個決定,像一顆定時炸彈,埋在了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里。
04.
孩子的到來,徹底打亂了彭思瀚的生活。
他請了長假,理由是“重感冒”,但老師和同學的懷疑電話和信息,讓他應接不暇。
他開始學著照顧嬰兒。
沖奶粉、換尿布、哄睡……這些曾經離他無比遙遠的事情,現在成了他的日常。
他手忙腳亂,錯誤百出,常常在深夜被嬰兒的哭聲驚醒,拖著疲憊的身體,茫然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書本被扔到了一邊,高考仿佛成了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夢。
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嚴慧珍每天都像一個移動的火藥桶,一點小事就能點燃她的怒火。
她抱怨孩子哭鬧,抱怨開銷增加,抱怨彭思瀚不爭氣,抱怨彭建軍沒本事。
“這個月光買奶粉尿布就花了一千多!
還有電費!
水費!
再這樣下去,我們全家都要喝西北風!”她拿著賬單,幾乎是在咆哮。
彭建軍總是沉默地抽煙,偶爾勸幾句,但很快就會被嚴慧珍更激烈的言辭淹沒。
彭思瀚成了家里罪人。
他默默地承受著母親的怒火和父親的嘆息,還要盡力去照顧那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
他瘦了,黑眼圈越來越重,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迷茫。
他也曾試圖反抗,試圖解釋,但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能說服瀕臨崩潰的母親?
他想過帶著孩子離開,但一個高三學生,身無分文,能去哪里?
矛盾終于在一次激烈的爭吵中徹底爆發。
起因是孩子發燒了,嚴慧珍堅持認為是不吉利,嚷嚷著要把孩子送走。
“我受夠了!
這個家不能再被這個小東西拖累了!
彭建軍,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要么他走,要么我走!”嚴慧珍紅著眼睛,指著嬰兒籃。
“慧珍!
你冷靜點!
他還是個孩子!”彭建軍拉著她。
“我不管!
我一天也忍受不了了!”
“媽!
你不許送走他!”彭思瀚護在籃子前,第一次用強硬的語氣對母親說話。
“你還敢護著他?”嚴慧珍氣急敗壞,“彭思瀚!
你是不是非要把這個家拆了才甘心?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嗎?
你肯定是跟哪個壞女孩鬼混了!
你對得起我們嗎?”
“我沒有!”彭思瀚吼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
好!
那就去查!
我們去做親子鑒定!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爹!
如果是,你就給我滾出去!
如果不是,我看誰還敢往我們家門口扔東西!”
親子鑒定,這個詞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一個出口。
一直沉默的彭建軍猛地抬起頭:“對!
去做鑒定!
必須做!
我們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
彭思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害怕那個結果,又渴望那個結果。
他需要一個答案,無論那個答案有多么殘酷。
05.
三天后,彭思瀚和父母一起,拿到了那張薄薄的,卻重如千斤的鑒定報告。
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把報告遞給彭建軍時,眼神里帶著一絲同情。
彭建軍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深吸一口氣,翻開了報告。
嚴慧珍和彭思瀚緊張地湊過去。
結論那一欄,黑色的字體清晰而冰冷:
“……根據DNA分析結果,支持彭思瀚為被檢測男嬰的生物學父親。”
支持……生物學父親。
彭思瀚感覺自己的血都涼了。
嚴慧珍的身體晃了一下,靠在彭建軍身上才沒有倒下。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彭建軍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他捏著報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回到家,關上門,嚴慧珍才像瘋了一樣爆發出來。
“彭思瀚!”她沖到兒子面前,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現在!
你還有什么話說?啊?鑒定結果都出來了!你還想騙我們到什么時候?!”
她的聲音尖利,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我……我沒有騙你們……”彭思瀚的聲音在發抖,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沒有騙?!”嚴慧珍猛地推了他一把,“那你說!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慧珍!”彭建軍吼了一聲,但他自己的眼睛也紅了,他看著兒子,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痛苦,“思瀚,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們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毀了你自己,也會毀了這個家!”
父母的逼問,像兩座大山壓在彭思瀚身上。
鑒定報告的結果,擊碎了他最后一絲僥幸。
他知道,他躲不過去了。
他必須說點什么。
他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積壓了這么多天的恐懼、委屈、迷茫、痛苦,在這一刻徹底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