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對線性文物的整體性保護

——最高檢公益訴訟檢察廳負責人就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答記者問

6月14日是今年的文化和自然遺產日。今天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了一批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最高檢公益訴訟檢察廳廳長徐向春就這批典型案例回答了記者提問。

一、最高檢發布這一批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的主要考慮是什么？

答：今年，我國文化和自然遺產日的主題是“讓文物煥發新活力 綻放新光彩”，旨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和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學習踐行習近平文化思想，宣傳貫徹新修訂的文物保護法，全面展示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利用新進展新成效。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站在留住文化根脈、守住民族之魂的戰略高度，系統謀劃部署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工作，為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公益訴訟工作提供了科學指引。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建立文化遺產保護督察制度，推動文化遺產系統性保護和統一監管”。2025年3月1日，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正式實施，首次將檢察公益訴訟明確納入法律框架，標志著文物保護領域正式成為公益訴訟的法定領域，對檢察公益訴訟工作提出了更高的目標和要求，同時也增強了檢察履職的信心和底氣。各級檢察機關深入貫徹新修訂的文物保護法，持續加大辦案力度，取得了階段性成效。2025年1月至5月，全國檢察機關共立案辦理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公益訴訟案件2160件，在公益訴訟辦案總數中占比4.61%，所占比例增長幅度達40.1%。江西、河南、陜西等文物大省辦案規模成倍增長。各地辦理了一大批高質效案件。本批典型案例的發布旨在為各地高質效辦理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案件提供參考借鑒。

二、本批次發布的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主要特點有哪些？

答：一是保護對象種類多樣、覆蓋全面。本批次案例中，包含了古遺址、古建筑、線性文化遺產等多種文物類型，具有較高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從文物等級看，既聚焦重點文物的保護，也兼顧低等級文物保護，有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駝山石窟，也有縣級文物保護單位二野前委舊址。從文物形態看，注重單體文物、線性文化遺產等一體保護，單體文物如“大夫第——文光牌樓”，線性文化遺產如萬里茶道。

二是監督涉及怠于履職、違法作為等情形。本批次發布的案例，在針對行政機關怠于履職進行監督的同時，更加關注對違法行使職權的監督。比如，安徽省馬鞍山市花山區人民檢察院督促保護五擔崗遺址行政公益訴訟案，是針對文物行政部門怠于履行職責開展監督；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督促保護二野前委舊址等行政公益訴訟案，是針對國有文物被屬地政府轉讓的違法行為開展監督。

三是重點聚焦行政公益訴訟起訴案例。本批次發布的6個案例，其中山東省青州市人民檢察院督促保護駝山石窟行政公益訴訟案等4件案例，都是在制發檢察建議后，行政機關未整改或整改不到位，檢察機關依法提起訴訟，突出了“以訴的確認體現司法價值引領”的鮮明導向，推動文物得到有效保護。

三、本批次發布的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主要有哪些典型意義？

答：一是進一步強化“當訴則訴”的辦案要求。檢察機關作為憲法規定的法律監督機關，依法開展公益訴訟，是履行法律監督職責，是一種剛性監督。發布本批案例，就是要進一步強化“當訴則訴”的辦案要求，針對行政機關經督促后仍未進行實質性整改，公共利益仍處于受損狀態的，檢察機關應當依法提起行政公益訴訟，以“訴”的確認彰顯監督剛性。

二是明確了文物保護公益訴訟中適用“中止審查”的具體情形。《人民檢察院公益訴訟辦案規則》第七十八條，對中止審查僅作了籠統規定。本批次發布的案例，對文物保護公益訴訟中止審查的具體情形作了進一步細化和具體闡釋。即，因“文物修復需勘察分析、實驗研究”“修繕方案審批周期長”“修繕工程實施周期長”等客觀原因，導致一定時間內不能整改到位的，檢察機關可以依法作出中止審查決定。

三是更加注重對文化資源集合體的整體性保護。本批案件中，湖北省五峰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針對萬里茶道（五峰段）文物原狀與歷史風貌受損等多種侵害情形，對兩家行政機關開展精準監督，實現了對線性文化遺產的系統保護。選取該案作為典型案例，意在加強對線性文物等文物資源集合體的整體性保護。

四、下一步，檢察機關將采取哪些措施推動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公益訴訟工作走深走實？

答：下一步，檢察機關將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習近平文化思想為指引，深入貫徹落實最高檢黨組“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要求，堅持問題導向，注重精準發力，不斷提升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領域辦案質效。

一是做實做優高質效辦案。持續加大辦案力度，將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領域公益訴訟與生態環境、食品藥品安全等法定領域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謀劃推進。嚴格落實《關于推進公益訴訟檢察高質效辦案的意見（試行）》，制定出臺《文物保護領域檢察公益訴訟辦案指引（試行）》，進一步細化文物保護領域辦案標準，引導各地檢察機關更加準確把握案件事實和適用法律，有效解決實務中監督對象確定難、文物損害風險評估難、文物受損價值認定難等突出問題，切實提升辦案質效。

二是深入推進專項監督活動。今年我們部署開展大運河沿線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名村保護公益訴訟監督活動，取得了初步成效。下一步，我們將在深化上下功夫，對前期摸排的線索做好科學研判，依法應當立案的抓緊辦理。注重由點到面、由淺及深，從個案辦理向系統整治、從單一文物保護向同類文物或文物集合的整體保護轉變。此外，今年下半年最高檢將與國家文物局聯合開展長城保護“回頭看”，重點核查已辦案件整改落實情況，梳理尚未解決的難點問題，共同提出針對性措施，推動長城保護從“治標”向“治本”深化。

三是持續深化執法司法協作。我國文物體量巨大，點多、線長、面廣，涉及行政機關較多，實現有效保護需要匯聚多方合力。2023年，最高檢與住建部聯合出臺《關于在檢察公益訴訟中加強協作配合依法做好城鄉歷史文化保護傳承工作的意見》。今年，最高檢與國家文物局正在研究制定在文物保護檢察公益訴訟中加強協作配合的意見。我們將切實加強與住建、文物等行政機關的協作配合，健全完善信息共享、線索研判、辦案協同等工作機制，構建全鏈條協作體系，在依法監督中深化合作，在良性溝通中增進共識。（來源：檢察日報社 記者：閆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