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志遠，我想把我媽接過來。"

那是去年春天的一個晚上，方雅琴突然跟我提起這件事。當時我正在看電視，聽到這話立馬關了電視。

"接過來？"我轉頭看著妻子。

"我媽一個人在云川縣城，我總是不放心。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前。"雅琴的眼圈有些紅，"我這個當女兒的總得盡點孝心吧。"

我看著妻子的模樣，心里一軟："那就接過來吧，我們這套房子三室兩廳，夠住。"

"志遠，你真好。"雅琴撲到我懷里，"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了。"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我以為，孝敬老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以為，一家人和和睦睦，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暖的決定，會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徹底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

01

方桂花來的那天，我特意請了半天假回家。岳母看起來比我想象中要精神，雖然58歲了，但走路還挺利索。

"志遠啊，真是麻煩你了。"方桂花握著我的手，"我這個老太婆來了，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媽，您說什么話呢。"我趕緊扶她坐下，"您能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個家有您在，才像個家的樣子。"

"哎呀，我女兒真是嫁了個好人。"方桂花笑得合不攏嘴，"志遠，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們添麻煩，還要幫你們做家務呢。"

那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有個疼老公的妻子，有個通情達理的岳母，這樣的家庭誰不羨慕？

前兩個月，日子確實過得很和諧。方桂花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手腳還算利索，經常幫忙收拾房間、洗衣服。我下班回家，總能看到她在廚房忙活。

"媽，您別總忙活，歇歇吧。"我每次都這樣勸她。

"沒事沒事，我閑不住。"方桂花總是笑呵呵的，"你們年輕人工作累，我這個老太婆不干點活，心里過意不去。"

雅琴也特別孝順，每天下班都要給她媽買點什么。今天是水果，明天是補品，后天又是新衣服。

"雅琴，媽初來乍到，你多買點好吃的給她。"我還經常這樣叮囑妻子。

"志遠，你真貼心。"雅琴總是這樣回答，"我媽有你這樣的女婿，真是她的福氣。"

那時候我覺得，花點錢讓老人高興，值得。

變化是從第三個月開始的。

"志遠，我媽說腰疼，我想帶她去醫院檢查檢查。"雅琴有天晚上跟我說。

"應該的，老人身體要緊。"我立刻掏出銀行卡，"錢不夠就找我要。"

第二天晚上，雅琴拿著一大堆檢查單回來了。

"怎么樣？嚴重嗎？"我趕緊問。

"醫生說是腰椎間盤突出，還有輕微的骨質疏松。"雅琴嘆了口氣，"需要長期調理，還得吃藥。"

"那就好好治，錢不是問題。"

"醫生推薦了幾種保健品，說對老人身體好。"雅琴拿出一張單子，"但是有點貴。"

我看了一眼價格，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點了頭："買，都買。媽的身體最重要。"

從那以后，家里的保健品就沒斷過。雅琴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提各種營養品。

"志遠，這是朋友推薦的燕窩，說對老人身體特別好。"

"志遠，這是進口的魚油，專門給老人補腦的。"

"志遠，這個蛋白粉是某大學教授研發的，媽吃了說效果特別好。"

一開始我也沒在意，覺得老人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但慢慢地，我發現家里的開銷好像在增加。

"雅琴，這個月信用卡賬單怎么有點高？"我拿著賬單問她。

"都是給媽買東西花的。"雅琴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說要好好孝敬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

"志遠，你這是什么意思？"方桂花從房間里走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太婆了？"

"媽，您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趕緊解釋。

"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疼人的女婿。"方桂花的聲音有些哽咽，"我這就收拾東西回縣城，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媽，您別這樣說。"我急了，"您就是我親媽，我怎么會嫌您呢？"

雅琴在一旁也開始抹眼淚："志遠，我真沒想到你會這樣想。我媽辛苦了一輩子，現在就想讓她過點好日子，你居然..."

看著婆媳倆都在哭，我心里五味雜陳。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主動道歉，"媽，您別生氣，該花些錢讓您過好日子。"

"志遠，你真的不介意？"方桂花破涕為笑。

"當然不介意，您的身體健康最重要。"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多問了。

02

第四個月，方桂花說要請個按摩師。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需要經常按摩。"她跟我說，"雅琴工作忙，不能總麻煩她。"

"那就請一個，多少錢？"

"一次兩百，一周來三次。"雅琴在旁邊補充。

我算了算，一個月就是好幾千，但看著岳母期待的眼神，我還是點了頭。

"不過是按摩費，我們承擔得起。"

很快，按摩師小劉成了我們家的常客。每周三次，雷打不動。

"小劉的手法真好，我感覺身體輕松多了。"方桂花每次都夸個不停。

"那就好，媽您滿意就行。"

可是很快，開銷又增加了。

"志遠，媽說想學習一些養生知識。"雅琴跟我商量，"朋友介紹了一個養生班，是某大學的教授開的。"

"學費貴嗎？"

"一個月三千，包括所有的課程和材料。"

這個價格讓我有些肉疼，但想到岳母的身體健康，我還是咬牙同意了。

"學習是好事，媽想學就學。"

之后，方桂花每天都要出去上課。回來的時候總是興高采烈，手里還拎著各種養生產品。

"志遠，今天老師推薦了這個枸杞茶，說對眼睛特別好。"

"志遠，這個海參粉是野生的，老師說要趁著打折趕緊買。"

"志遠，老師說這個靈芝孢子粉是他們實驗室特制的，市面上買不到。"

每次她從養生班回來，都要帶一大堆東西。而這些東西的價格都不便宜。

"媽，您買這么多，吃得完嗎？"我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志遠，你又開始了？"雅琴立刻不高興了，"我媽好不容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養生方法，你就不能支持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浪費。"

"什么叫浪費？"方桂花的聲音有些冷，"我這個老太婆活著就是浪費嗎？"

"媽，您別這樣說，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趕緊解釋，但心里已經有些煩躁了。

到了第六個月，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志遠，媽說想換個房間。"雅琴有天晚上跟我說。

"換房間？為什么？"

"媽說主臥的床太硬了，對她的腰不好。想換個好點的床墊，還有，她想要個按摩椅。"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的床墊和按摩椅可不便宜。

"雅琴，這些東西真的有必要嗎？"我試圖討價還價，"要不我們先買個按摩墊試試？"

"林志遠！"雅琴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媽來了半年，你就開始嫌棄了？"

"我沒有嫌棄，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覺得我媽花你錢了？"雅琴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這時候，方桂花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雅琴，別哭了。"她拍拍女兒的肩膀，然后看向我，"志遠，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既然這樣，我明天就走。"

"媽，您別這樣。"我心里煩躁，但還是不想讓事情搞得太僵，"買，都買，您想要什么都買。"

"志遠，你真的愿意？"方桂花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女婿！"

"愿意，當然愿意。"我硬著頭皮說。

第二天，雅琴就拉著她媽去商場了。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們興高采烈。

"志遠，床墊和按摩椅都訂好了，明天就送來。"雅琴高興地說，"媽特別喜歡！"

"還有，我又給媽買了些護膚品。"雅琴繼續說，"都是進口的，對皮膚特別好。"

我看著她們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但看著岳母高興的樣子，我還是忍住了。

"行，只要媽高興就好。"

03

到了春節前，我開始感覺到了壓力。

銀行卡里的余額在不斷減少，而家里的開銷卻在不斷增加。每個月的信用卡賬單都讓我心驚肉跳。

"雅琴，我們是不是應該控制一下開支？"我試探性地跟妻子商量。

"控制什么？"雅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們又沒亂花錢，都是給我媽買的必需品。"

必需品？那些昂貴的保健品，那些所謂的養生產品，那些進口的護膚品，這些都是必需品嗎？

但我不敢說出來，因為每次我一提這些，就會被指責為不孝順、小氣。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更理性一些。"

"理性？"方桂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志遠，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我這個老太婆拖累你了？"

"媽，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方桂花的聲音變得尖銳，"我辛苦了一輩子，到老了想享受一點就不行了？"

"媽，您當然可以享受，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不愿意掏錢？"方桂花打斷了我的話，"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個小氣鬼！"

"志遠，你太讓我失望了。"雅琴也開始指責我，"我媽才來半年，你就開始算賬了。"

面對兩個女人的指責，我感覺自己像個罪人。

也許，真的是我太小氣了？也許，孝敬老人就應該不計代價？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我最終還是妥協了。

但是，我心里的壓抑越來越重。

春節過后，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志遠，媽說想去旅游。"雅琴又提出了新要求。

"旅游？"

"對，她說一直想去江南看看，趁著身體還好，想出去走走。"

"那就去吧，不過我們選擇經濟一點的路線。"

"媽想跟旅游團，那種品質團。"雅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陪她一起去。"

品質團意味著價格不菲，這讓我心里一緊。

"能不能選擇便宜一點的？"我試探性地問。

"志遠，你又開始了。"雅琴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我媽都58歲了，你讓她去住青年旅社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現在..."

"現在怎么了？"方桂花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你一個月的工資還養不起我這個老太婆？"

"媽，不是這樣的。"

"那你就多加點班，多賺點錢。"方桂花理所當然地說，"我這個老太婆能活幾年？你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看著岳母期待的眼神，我又一次妥協了。

"好，你們去吧。"

為了湊夠旅游費，我只能去找朋友借錢。

"志遠，你最近怎么了？看起來很疲憊。"同事小王關心地問我。

"沒什么，就是家里開銷比較大。"我苦笑著說。

"是不是岳母來了之后支出增加了？"小王很敏感，"我表哥也是這樣，自從岳母來了，每個月都要多花不少。"

"是有點。"我不想多說。

"志遠，我跟你說，孝敬老人是應該的，但是也要有個度。"小王語重心長地說，"不能為了孝敬老人把自己的生活搞垮了。"

小王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也許，他說得對。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04

三月底，雅琴和方桂花從江南旅游回來了。她們看起來心情很好，買了一大堆當地特產和紀念品。

"志遠，江南真的太美了！"方桂花興奮地跟我分享旅游經歷，"下次我們一定要再去！"

"媽玩得開心就好。"我勉強笑了笑。

"對了，我們在當地買了一些特產，都是很有名的。"雅琴拿出一大堆包裝精美的盒子，"這些絲綢制品特別好，還有這些茶葉，都是當地最有名的。"

我看了一眼價格標簽，每樣東西都不便宜。

看著這一切，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抽搐。

"志遠，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方桂花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

"沒什么，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生沖突。

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在想，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我必須要做點什么了。

四月初，公司突然通知我，有個外地項目需要人去負責，工期大概兩個多月，薪水比平時高不少。

"志遠，這是個好機會。"項目經理跟我說，"你去負責這個項目，不僅能鍛煉能力，還能多賺不少錢。"

我看了看項目資料，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我現在迫切需要離開這個環境。

回到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雅琴和方桂花。

"太好了！"雅琴很興奮，"你去吧，多賺點錢回來。"

"就是，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闖闖。"方桂花也很支持，"我們在家里等你。"

看著她們的反應，我心里五味雜陳。

"那我就去了，預計兩個多月能回來。"我說道。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和媽呢。"雅琴拍拍我的肩膀。

臨走前，我把銀行卡交給了雅琴。

"這些錢你們省著點用。"我叮囑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雅琴接過銀行卡。

4月8日，我踏上了去西北的火車。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風景，我心情復雜。

這次離開，也許能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05

在西北的日子很辛苦，但也很充實。沒有了家里的各種壓力，我感覺自己輕松了很多。

項目進展很順利，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白天在工地上忙碌，晚上回到宿舍整理資料，生活雖然單調，但很有成就感。

最重要的是，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在這個安靜的西北小城，我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我開始反思這段時間的經歷，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

孝敬老人當然是對的，但是無底線的滿足所有要求，真的是孝順嗎？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心疼你的辛苦，會體諒你的不容易。而不是把你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

兩個月的時間，我和家里幾乎沒有任何聯系。我沒有主動打電話回家，家里也沒有人聯系我。

說不想家是假的，但我更想知道，沒有我的支持，她們會是什么樣。

也許，這次分離能讓大家都冷靜下來，重新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

6月12日，項目提前完工。我拿到了豐厚的項目獎金，心情很不錯。

是時候回家了。

6月13日，我踏上了回家的飛機。

66天的出差讓我憋了一肚子氣，想著回家看她們被現實教育的狼狽樣子。

這兩個多月里，我沒給家里打過一個電話，也沒轉過一分錢。我就是要讓她們知道，沒有我的經濟支持，她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特別是那個花錢如流水的岳母方桂花，我倒要看看她還怎么揮霍。

飛機降落在海棠市機場的時候，我心情復雜。說不想家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種報復后的快感。

我甚至已經想好了，等會兒看到她們愁眉苦臉的樣子，我該怎么教育她們理財的重要性。

打車回到小區，我故意放慢了腳步。電梯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看一場好戲。

鑰匙插進門鎖的時候，我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我已經想象到了屋里的情景，可能連電都停了，方雅琴和方桂花正在為生活費發愁，說不定正在抱怨我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

推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