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夏天,冀中平原的宋莊,一支名叫“22團”的八路軍部隊,在這里經歷了一場艱苦到極點的戰斗——宋莊戰役。
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名叫左葉,一個說話直來直去、不拘小節的團長,卻又是打仗的好手。
要說他有多“直”,他曾因為看不慣司令員養的狼狗太“奢侈”,直接掏槍打死,然后大大咧咧招呼部下吃狗肉,搞得聶榮臻哭笑不得。
這人就這樣,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打鬼子,不講虛的。
冀中軍區,在整個抗戰時期,是八路軍的一支主力部隊。它控制了當時44個縣,其中22個是完全控制的地帶,有超過6.3萬正規部隊,依托于數百萬人民群眾支持,被日軍稱為“八路軍的兵站”。
日軍為此恨之入骨。為了鏟除冀中軍,日軍在1942年5月1日,發動了代號為“五一大掃蕩”的軍事行動,動用了5萬日偽軍,還有飛機、大炮、裝甲車,全方位圍剿。
在這場大掃蕩中,冀中軍展開了游擊戰、破襲戰、村莊防御戰等多種形式的反擊,而最讓日軍頭疼的,正是宋莊這場戰役。
1942年6月9日,左葉帶著22團抵達河北深澤縣的宋莊,準備設防。宋莊分南北兩部,南部三十多戶,北部兩百多戶,全村不過幾百戶人家。
時間緊迫,他命令部隊加緊修建防御工事:封鎖路口,打通院落,修建防線,布置火力點。左葉一句話點醒了所有戰士:“咱們多挖一鋤頭,就能少挨一顆子彈!”
整整一個夜晚,所有人馬不停蹄,把村子變成了一個鐵打的堡壘。
6月10日清晨,天還沒亮,守在東北角的通訊員急匆匆報告:“報告團長,發現日軍騎兵!”
左葉心里一凜,立刻上前查看。遠遠地,三百多名鬼子騎兵已經逼近了宋莊。他回到指揮所,沉聲下令:“準備戰斗。”
這第一波敵人,是日軍坂本旅團長親率的警衛隊。他們氣勢洶洶沖進來,沒想到掉進了22團設置的火力圈里。
一聲令下,槍聲炸裂,機槍、步槍、手榴彈一起招呼上去,鬼子倒下一片。
但坂本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重新布陣,展開反擊。
打到中午,鬼子傷亡超過200人,剩下的灰溜溜退了出去。
左葉知道,這只是前奏。果不其然,不到一個小時,坂本呼叫了兩千多人,從東南北三面包圍了宋莊。
上午十點,鬼子大軍開始猛烈炮轟。一發又一發炮彈砸進村子,圍墻被炸塌,屋頂飛起,灰塵漫天。
左葉命人隱藏在塌墻、房后、地窖、土坑里,開槍、投彈,一點點和鬼子周旋。
其中有位特等射手,隱藏在廢墟后頭,一槍干掉了敵方的機槍手,為戰友爭取了寶貴時間。
到了下午兩點,日軍改變戰術,從村子南部打進來。
南部守衛本就薄弱,面對數倍于己的敵軍,22團的戰士打光了子彈、扔完了手榴彈,最后是掄起槍托、匕首甚至拳頭肉搏,硬是把敵人擋了下來。
炮火持續轟炸,毒氣彈也用上了。22團已經被壓縮到了村北區域,傷亡慘重。
這時候,一個特等射手突然發現有一個人,打著八路軍的裝束,但說話不像本地人,舉止怪異。
起初他以為是哪個兄弟受了驚嚇,走近一看,臉都綠了:竟是個鬼子兵!
原來,這人在混戰中受了輕傷,裝死混入隊伍,還扯下了死去的八路軍衣服披在身上,準備趁亂逃命,沒想到越混越往深處走,結果直接混進了22團陣地。
那個士兵當機立斷,一槍擊斃了這名鬼子兵。
戰友們聽說后,也都嚇了一跳?!拔覀冞@都打到這份上了,鬼子都敢往我們堆里鉆了?”有人咬牙切齒地說,“老子今晚不弄死他們,誓不為人!”
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天,宋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村里幾乎沒一間完整的房子,硝煙嗆得人眼睛睜不開。
晚上七點,天終于黑了下來,左葉下達突圍命令:“火力隊殿后,其余分批突圍,不許點火,不許出聲!”
可敵人早就想到了這招,點起柴堆,火光照亮了整個村子四周。
一時間,22團仿佛暴露在鬼子的槍口下。
“別怕,別慌!”左葉帶著前鋒突圍。他們繞過柴火最亮的方向,貼著地面匍匐前進,一段段往北突。
有的戰士,在黑暗中踩到尸體,打了個寒顫??深櫜坏枚嘞?,鬼子已經聽見動靜,四處開槍。
22團邊跑邊還擊,一邊殿后,一邊掩護戰友穿越封鎖線。期間有個鬼子兵誤以為是自己人,也混進了突圍隊列,被一個老兵一腳踹倒:“你他娘的發什么神經?!”
確認是鬼子后,當場擊斃。
等左葉和戰士們在外村集合完畢,人數已經不到早上的一半。整整一天的血戰,22團傷亡慘重。
但他們擊斃日軍1100多人,成功突圍,不僅打亂了敵人的“合圍”計劃,還給日軍造成極大心理打擊。
宋莊戰役,成了冀中抗戰史上一場經典的村莊防御戰。
宋莊突圍,是一場用血換來的真實勝利。
很多人只記得大部隊、正面戰場,但像22團這樣的“游擊中堅”,才是抗戰最深處的脊梁。他們穿著布衣、拿著土槍,卻在坦克、毒氣、野炮面前守住一座村莊——哪怕這村莊,沒人聽過名字。
戰爭殘酷,但人的意志可以堅不可摧。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和鬼子死磕到底,這是被逼出來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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