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同事阿偉搭在張謙肩膀上,短粗的眉毛上挑,說:“我發現個好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玩?”
同事阿亮搶著說:“你別禍害他了,馬上就要結婚的人,怎么還會跟著我們兩個混,”
“你這話就說錯了,單身不玩?難道結婚玩嗎?”阿偉一臉正義,說:“像他這樣的老實人,一旦結婚,這輩子算是被套牢了。就是要趁著現在還沒有走進婚姻的墳墓再瘋狂一把,今晚就是他的最后一夜。”
張謙扒拉開阿偉的手,有苦不能說,決絕地站起來,說:“走,去玩,”
“你看看,”阿偉得意地朝阿亮揚下巴,“這才是瀟灑漢子!”
吃燒烤,喝酒,酒勁上頭,三人圍著路邊的樹站著。
阿偉攏著兩人肩膀,嘿嘿笑著,“好哥們!今晚的重頭戲現在開始!走!”
張謙殘存著的理智讓他猶豫了,但在另外兩個人的拖拽下,一咬牙跟著進去了。
菜已經上桌,林歡問,“電話還是沒人接嗎?”
王佳最后看了一眼張謙的號碼,將手機黑屏放進包里,說:“算了,不等他了,”
“可能在忙,加班開會吧,”林歡安慰表情凝重的王佳,說:“我老公就是這樣,結婚后,很難看見人影。”
“張謙給徐文斌提鞋都不配,怎么能和他比,”
林歡勉強的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
王佳皺眉,語氣厭煩,“別說他了,說起他,我就頭疼。吃飯吧,一會兒再去逛街。”
“好,”
“婚禮準備怎么樣了?”林歡關切的說:“需要幫忙叫我,我閑著也是閑著,孩子才三個月大,還能動彈。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將之前婚禮吃過的虧告訴你。”
林歡笑容明媚真切,王佳的眼中多了幾分苦澀,搖頭,說:“你好好養胎,萬一有點好歹,誰也負不起責任,婚禮簡單,沒什么忙的。”
如果當初她能勇敢一點,不顧一切嫁給徐文斌,現在幸福的人應該是她。
進了狹窄的房間,悶熱氣躁,張謙酒醒大半,說:“我想回去,”
“兄弟,要沉住氣,先苦后甜嘛,”阿偉篤定張謙不會走,說:“一會兒換地方,這里只是暫時落腳,排隊呢,”
“哼,”阿亮熱得煩躁,說:“就這破地方,還夸大其詞說是好地方,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貪圖小便宜。”
阿偉被戳中心口,并沒有生氣,反而氣定神閑地說:“門面富麗堂皇有什么用,關門都一樣。你說的那是智商稅。”
阿亮直翻白眼,手扇風,“你趕緊問問,還要在這個破房間等多久?”
他話語一落,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緊張刺激的喜悅傳遍三人的身體。
阿偉搓著手上前,像是趴在美味上的蒼蠅,“來了,”
門剛開一條縫,猛烈的撞擊沖過來,阿偉被撞倒,緊接著是有力的警告,“警察!不準動!抱頭蹲下!”
張謙看著三五個便衣警察沖進來,慌不擇路,打開窗準備往外跳,探頭一看,六層樓的高度,整個人嚇得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警車上,阿偉小聲對張謙說:“你別怕,我們什么也沒干,就算情況再壞點,他們也不會讓家屬來接,訓兩句、寫寫保證書就過去了。”
事情傳出去,后果不堪設想,張謙腦子被空白填滿,縮成一團,后背陣陣陰涼。
回到家后,王佳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陷入深深的悔恨中。
王佳和徐文斌自由戀愛,但王佳父母看不上徐文斌的家境,認為徐文斌是想吃絕戶,直言,如果王佳嫁給徐文斌,立刻斷絕父女關系。
徐文斌父母是農民工,家境貧寒,王佳自小養尊處優,擔心嫁給徐文斌吃苦,順從父母的意愿,提出分手,出于愧疚,她將鄰居家的乖乖女林歡介紹給徐文斌。
擺脫徐文斌后,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和有車有房的張謙訂婚。
可現在,王佳獨守空房,幾乎被寂寞吞噬,她沒忍住哭出聲。
如果當初她沒有將林歡介紹給徐文斌,或許他們還有機會,但現在一切都晚了。
王佳哭累了,抽紙擦鼻涕,這時手機響了。
那個號碼是她刻在心上的號碼。
是林歡回去提起她,徐文斌想她了嗎?
王佳忐忑的期待著,按下接聽。
“喂?”
“是我,徐文斌。”
“我知道。”
“你還沒睡吧,”
“沒有。”
“出來一趟,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
王佳掛斷后,沒顧得上看徐文斌發來的地址,匆忙跑進房間,洗臉換衣服,化妝打扮,噴上新買的香水。
到了地方,王佳的欣喜被擊退,看到在門口等著的徐文斌,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叫我來這里干什么?”
警察局的標識很刺眼,王佳不愿意多看。
“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徐文斌粗黑的眉毛擰緊,說:“我掃黃的同事掃到了你未婚夫,歡歡給我看過你們的合照,所以我才認出他。”
王佳臉色瞬間慘白,她能接受張謙干那種事情,但是她不能接受這事是由徐文斌告訴她。
徐文斌擔心王佳會暈過去,說:“你可以選擇帶他走,也可以選擇離開,我們會秉公辦事。”
王佳問,“他們幾個人?”
“聽同事說三個人,他和兩個同事,沒做什么就被抓了,”
王佳面如死灰,平靜的說:“謝謝你告訴我,我父母最在意這些,麻煩你別告訴其他人。”
“那些不是我該管的事情,一切都會按照流程走。”
王佳費勁擠出一點笑,“我不進去了,不耽誤你們走流程。”
徐文斌望著王佳離開,唏噓不已。
張謙后半夜才回家,心有余悸,不敢去臥室打擾王佳,躺在沙發上假裝是加班累了。
第一次去就被抓包,他只當是自己運氣差,點子背。
第二天一早,張謙趕著去上班,盤算著,下班后早點回來,就當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
但當他推開門時,屋里仍然是空無一人。
張謙心頭不安,給王佳打電話,
張謙心頭不安,給王佳打電話,假裝輕松的問,“出去買菜了嗎?”
王佳冷冷的說:“張謙,婚事取消,彩禮你們家沒拿,房子也是舊的,我們之間沒什么糾纏。”
“為什么?”張謙像是木樁子站定,說:“你要買房,我們可以買,婚禮就按照你的要求來,王佳,我都聽你的,什么都聽你的,我們繼續結婚行嗎?”
王佳心動了,可是想到張謙的事情早晚會被曝光,她丟不起這個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他們結婚了,日子也不會好過。
“你昨晚做了什么,你比我清楚,”王佳再次下定決心,說:“張謙,我給你留點臉面,你非要撕破嗎?”
張謙腳下突然無力,猛的坐倒在沙發上。
王佳繼續說:“我們之間沒有債務,誰也不欠誰,就此別過,那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好自為之。”
嘟嘟嘟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張謙雙手抱頭,痛苦的低吼。
“這種人就該離遠一點,還好沒結婚,”王佳母親嫌棄又慶幸說:“沒孩子,什么都好說,”
王佳父親猛抽煙,為痛失佳婿心痛,說:“行了,別再提了,”
王佳母親又說:“當初嫌棄人家徐文斌,現在人家混得風生水起,早知道這樣沒還不如讓他們結婚,”
“你懂什么,”王佳父親反駁,“平平淡淡的日子能看出什么好,哪天老人生病就知道好賴了。”
“病了就死,省得拖累。”
“你說得好聽。”
王佳不想再聽這些,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雙目無神,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這場鬧劇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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