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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野千鶴子。
吵架又沒發揮好,想表達些什么卻總是詞不達意,聽個報告卻提不出什么問題……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你是不是只能暗暗叫苦?
上野千鶴子,被譽為“日本最會辯論的女人“,似乎有無窮的動力向世界提問,并且不斷輸出犀利有力的內容。
近日,上野千鶴子在新書《從提問到輸出:上野千鶴子的知識生產術》中首次公開了自己的思考和輸出方法論,用一本書解決你關于表達和寫作的問題。
下文摘錄自《從提問到輸出:上野千鶴子的知識生產術》一書,內容因篇幅有刪減。
捕捉讓你不爽噪音
世上流通著不計其數的信息,也有許許多多的信息消費者。
有些人不過是在報紙、電視等大眾媒體上得來一星半點的信息,卻裝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樣子。有些人堪稱信息極客,利用不為人知的情報源獲取珍稀信息。
此外還有信息美食家、信息大胃王和信息鑒賞家。信息消費者可謂形形色色,上有講究的行家,下有不講究的粗人。
信息靈通,且對信息質量挑剔的人被稱為信息愛好者。當然,正是這群高質量的消費者推動著信息質量不斷提高,但我敢斷言:信息也好,美食也罷,都是生產者比消費者更厲害!
在美食界,也是廚師比食客偉大得多。為什么?因為生產者隨時能變成消費者,但再精通的消費者都無法成為生產者。
我一貫要求學生成為信息的生產者而非消費者。我時常告誡他們:與其做信息愛好者,不如做獨一無二的原創信息的生產者,哪怕產出的東西再拙劣也無妨。
成績好的學生容易變成挑剔的信息愛好者,經常強人所難、吹毛求疵。對著別人生產出來的東西,誰都可以提出尖銳的批判,有時甚至能因此收獲快感,但在對方拋出一句“你行你上”的時候,又難以提供替代方案。
本科生也就罷了,研究生和其他進入學術知識再生產制度的人絕對逃不開“你行你上”的批評。
如果在消費信息的同時帶著信息生產者的立場,消費信息的方式也會有所改變。因為你會去思考幕后,琢磨這些信息是如何生產出來的。
信息源于噪聲。沒有噪聲,就沒有信息。
何謂噪聲?噪聲就是別扭、執念、疑問、疙瘩……因此,在不證自明(理所當然)的世界中停止思考的人是不會產生噪聲的。
這個環節以前也被稱為“問題意識”。沒有問題意識就不會有問題。借用信息科學的術語,也可以將問題意識描述成“捕捉噪聲的敏感度”。
“你的研究問題是什么”是每個研究者繞不過去的問題。
提問也許是難度最大的環節。因為解答問題的方法可以教,提問的方法卻教不了。而且,提出沒人提過的、還沒有解答的問題很考驗提問者的人生態度與個人品位。
提專屬于自己的問題
我不厭其煩地提醒學生,“提可以回答的問題”,“提自己搞得定的問題”,“選擇可以獲取資料的研究對象”。
越是缺乏經驗的初學者,越是容易把包袱皮攤得太大。要想提好問題,關鍵在于掌握“疊包袱皮”的訣竅。這就是所謂的“聚焦”或“縮小范圍”。
也許有些學生想挑戰更高難度的問題。但研討組的“演習”旨在讓大家體驗提出問題并給出解答的過程。一旦掌握解題方法,便能靈活運用。先用簡單的問題練手,再逐步提高難度,挑戰更大的問題就是了。
還有一點很重要。
那就是要提不屬于他人、專屬于自己的問題。在指導研討組時,我給自己定了一條規矩:無論學生提什么問題,都不評判其價值大小或優劣。因為所有問題都是自己的問題,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沒人能夠解決別人的問題。
It is none of your business——英語里有這樣一句話,而我的觀點是It is your question, but none of my question。
這似乎與“生產信息就是生產對知識共同體有價值的公共財產”相矛盾,但我之所以強調要提出專屬于自己的問題,皆因研究是一項煩瑣、耗時又費力的工程。沒有想解開的問題,就無法堅持走完這個麻煩的過程。
哪怕一個問題對其他人沒有意義,只要對研究者自己有意義,就能收獲名為“滿足感”的回饋。“哦,原來是這樣!”——對做研究的人而言,沒有比這種豁然開朗更有價值的回報。
我總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學生,學生也因此提出了絕不會在其他研討組出現的主題,有些天馬行空,有些直教人皺眉。
從“如何度過平安夜”這種無關緊要的主題(但我從不會說問題毫無價值)到“(對自己來說)最色情的性行為是什么”“顧客在戀愛風俗店買的是什么”……什么樣的問題都有。
“嗯,沒人做過這方面的研究,你只能自己收集資料了。”我這樣說著,鼓勵學生自己研究,而他們也根據一手資料拿出了令人信服的研究成果,離巢畢業。
據說有些研討組是老師設定主題分配給學生,但我從不這么做。與所謂“調查學習”不同的是,我也從不會讓學生收集現成的二手信息,弄出幾篇誰來寫都大同小異的報告。從這個角度看,上野研討組營造出了少有壓抑(即容易產生噪聲)的環境,個性人才輩出的原因也許就在于此。
我的問題我來答
再聊聊“當事人研究”吧。
當事人研究,說白了就是“我的問題我來答”。女性學就是一門由女性自己來解開“女性”這個謎團的學問。如今,女性學在學術界已經站穩腳跟,成立了學術團體,擁有了學術期刊,爭取到了研究所、講座、職位和研究經費。
提問就是提出一個問題,而問題可以是question,也可以是problem。女性學從女性問題出發,但它不僅是關于女性的問題(problem),也是女性提出的問題(question)。
對我來說,身為女性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只因為是女性,就會在社會上遭受他人不合理的對待。我想解開這個謎,卻發現以往的研究盡是些“男人教你識女人”的玩意兒,“老子最了解女人,你乖乖聽著就是了”的態度躍然紙上。
那些研究不僅無法說服我,還充斥著男人對女人的妄想,讓我十分反感,心想“你們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
女人是什么樣的人,她們經歷了什么,有什么感受,女人自己最清楚。由女性開展的女性研究之所以少,是因為學術界的女性研究者的絕對數量少。于是我們開創了“由女性開展、為女性服務、關于女性的研究”(studies on women, by women, for women),女性學就此應運而生。
“女人研究女人過于主觀”“不中立就不算學問”“男人怎么就不能研究女人了”……女性學剛成立就遭到各方批判。學術界對“中立”與“客觀”的信仰至今根深蒂固,甚至有人當面對我說:“女性學?那算哪門子的學問?”
當事人研究的立場便是“我就是我自己的專家”。女人最了解女人,那就讓我們女人來研究女人吧——女人從學問的客體轉變成主體,于是才有了女性學。“我居然能把自己當作研究對象?”我在初次接觸女性學時的茅塞頓開還歷歷在目。因為在那之前,我也一直認定學問就應該是中立和客觀的。
所以,問題首先得是自己想問的問題。
研討組曾有個學生拋出這樣的疑問:“老師,問題到底是什么呢?”有時候,越是簡單的問題,越能直白地引出最根本的答案。我下意識地回答:“就是揪著你不放的東西。”這個脫口而出的回答讓我自己都驚訝不已。
從小到大,“身為女人”就是揪著我不放的謎團,所以我決定把它當作研究問題。再加上我的母親是個家庭主婦,還是個不幸的家庭主婦,我接二連三地發問:“家庭主婦是什么?是干什么的人?”“為什么女人會成為主婦?”“成為主婦會遭遇什么?”……在這個過程中,我意識到“家庭主婦”是一個深奧的研究主題。
我的著作《父權制與資本主義》(1990/2009)正是通過家庭主婦,揭露了近代社會的結構。女人當家庭主婦在當時被認為“理所當然”,所以從未有人認真提過這個問題,既有研究也很少。
同理,身為身心障礙人士、在日韓國/朝鮮人、性侵受害者……也可能是揪著你不放的問題。在外國出生長大的日本女性說,“身為日本人”是比“身為女人”更大的謎團。
每個人想要解答的問題形形色色,取決于所處的環境和人生經歷。遇到自己真正想解答的問題是研究者莫大的幸福。不是自己真正想解答的問題,也無法全身心投入研究。
學問乃極道
我常說學問是一條只求自己痛快、至死方休的極道。
有人把做學問比作“窮人的消遣”,但做學問費時費力又費錢,與“窮人”實在不搭。而我之所以用“極道”“消遣”這樣的字眼,其實是為了告誡自己:別以為和音樂戲劇等各種各樣的“極道”相比,學問能有多少特殊的價值。
因為若是不加約束,做學問的人往往會自高自大,誤以為學問處于人類各種文化事業的金字塔尖。
提問永遠意味著“提自己的問題”。那個問題不能是誰塞給你的。所以我時常提醒那些抱怨研究得不到回報、換不來職位的研究生:
“你走的是解答自身問題的極道,問題又不是別人強加給你的,你又能怨誰呢?世上還有比這更奢侈的事嗎?”
《從提問到輸出》
之所以提問
是因為有想破口大罵的對象
因為無法忍受
無法認同
無法坐視不管
而那正是專屬于你的問題
目錄要是一團亂
作者的腦子里,八成也是一團亂
學問是一條
只求自己痛快
至死方休的極道
本文配圖均來源于網絡,版權屬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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