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是對的
但不一定要讓國內知道
清末,法國使臣對清帝說:「貴國太監制度將健康男人變成殘疾,很不人道。」
還沒等皇帝開口, 貼身太監搶嘴道:「這是陛下恩賜, 奴才心甘情愿, 公使怎可詆毀我大清國律?」
有人考證這個段子為假,但清末新政中袁世凱要革除太監制,確實得罪了太監總管李蓮英。
前段時間,巴西勞工部門叫停了比XX汽車在當地的一個建廠項目,稱涉嫌奴役163名中國籍員工。
有人發現,承建方精匠,是比XX公司控股的子公司。即使如此,在巴西當地,汽車廠還是與承建方迅速解除了合作關系。
但在國內輿論場上,則是另一番景象,汽車廠的公關轉發了精匠的推文,全力辯護:
這里使用了三個手法:內外有別、拋開事實不談和上綱上線。
由于我們獨特的信息管理方式,很多人無法看到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最高質量的信息,都是由環球報和金燦榮等人提供的,這便給了很多人內外其手、甚至內外相反操作的空間。
但這至少說明,他們其實知道什么是對的,只是要蒙騙國內民眾而已。
至于「拋開事實不談」,則是我們極熟悉的手法。他們不談生活環境是否真如巴西方面所說那樣糟糕、不談是否達到巴西當地的勞工標準、更不談巴西當地工人與中國籍工人的待遇差別,只談「人格受到了侮辱、嚴重損害了中國人尊嚴」。
至于上綱上線,大家更為熟悉。就像中學歷史課本,但凡農民與朝廷沖突,一定錯在朝廷;但凡華洋沖突,一定錯在洋人,最后一定導向殖民主義、國家尊嚴,挑逗民族情緒。
普通的一起勞工案件,邏輯轉到這個方面,那就可以直接轉化為另一個話題:我們崛起了,他們眼紅,所以不遺余力打壓。
他們是誰?
當然是美西方發達國家。
可是,巴西是金磚國家,你總不能說一切責任在美帝吧。
所以這事現在就很尷尬,用一位朋友的話說,連我們印象中貧民窟遍地的巴西都來指責勞工保護不力,這臉究竟是用什么皮做的?
除了內外有別,事件還有一個特別有趣的尊卑有序細節:中國工人按手印喊冤。
要知道, 體面人喊冤,可能會給上面寫個報告、蓋個圓章,或者請領導批示「請某某同志閱研」之類。
只有一條爛命的 底層民眾,才會用按手印這種滾刀肉的方式。所以我們只在楊白勞賣喜兒、調查筆錄上按手印,或者在古裝劇里看過咬破手指寫血書。而在現代,就連銀行貸款合同上的手印,都是違規的。畢竟一個人的指紋等信息,是個人身體隱私,不可能所有人都能采集。
從這個意義上講,用按手印這種充滿「奴氣」的方式要求「尊嚴」,恰恰自證奴役。正常邏輯下,工人應該是想改善生活環境的,而不是學太監「你不讓我割JJ,就是侵犯我的尊嚴」。
但這招在國內是好用的。因為按手印這種「符合底層身份」的方式,極大地滿足了國內一些上等人的幻覺(我不用像他們一樣按手印喊冤),另一方面則引爆了保護國民的強烈意志。兩者合二為一,形成了類似當年營救孟小姐式的國民情緒。
但尷尬在于, 巴西是「營救」而非「扣留」這些工人,難道巴西方面改正錯誤的方式就是給這些工人道歉,然后要求禁止提高工人待遇、以便他們繼續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
我想正常人都不會這樣想。
但如果通過此事提高了生活標準,那豈不是讓工人喊冤無法自洽?
更要命的是,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想像,巴西工地會成為全球各界觀察中國勞工待遇的一個「窗口」。
若果如此,在中國努力提高勞工標準以加入CPTPP的當下,相關方怕是百死莫贖。
至于最近調查巴西牛肉,我確實覺得可能是耦合,否則的話,這又是一個《》的故事。
我寫了300多部家傳,發現許多成功者,其祖輩要么是讀書人、紳士,要么是企業家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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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凡發達國家,學生入學先講家傳,次學國史,為的是真正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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