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王麗站在鏡子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還只是鬢角幾絲白發，今天竟然滿頭蒼霜。她的手指顫抖著觸碰那些失去色彩的發絲，眼淚滾落。

身后的李強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他的頭發同樣在一夜之間全白了。

墻上的全家福里，他們和兒子小浩三人燦爛的笑容此刻顯得如此諷刺。

昨晚兒子歸國后的那番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進了他們的心臟。

01

2011年的天津，還沒有現在這么繁華。

李強和王麗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都出生在80年代初。

李強在一家國企擔任部門經理，王麗則在市里一家三甲醫院當護士長。

兩人收入穩定，在河西區買了一套90平米的小兩居，生活過得還算寬裕。

他們的兒子李明今年高二，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鄰居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這天晚上，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李明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爸，媽，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們商量。"

王麗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兒子碗里："什么事啊，說吧。"

李明猶豫了一下，然后一口氣說出來："我想去美國讀大學。"

飯桌上突然安靜下來。李強和王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為什么突然想出國？"李強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道。

"班里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在準備了。"

李明解釋道，"劉老師說我成績很好，如果現在開始準備，肯定能申請到好學校。出國留學對將來就業有很大幫助，回國后起點比國內大學畢業生高很多。"

王麗遲疑地問："出國留學...需要多少錢？"

"美國四年本科，加上生活費，大概需要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吧。"

李明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知道這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我會很努力學習，爭取拿獎學金..."

李強深深嘆了口氣："這得好好考慮考慮。"

當晚，等李明睡下后，夫妻倆坐在客廳里商量這件事。

"你覺得呢？"王麗問丈夫。

李強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錢是個大問題。我們的積蓄只有四十多萬，遠遠不夠。"

"可以貸款啊，房子能抵押出七八十萬。"王麗說，"實在不行還可以找親戚借一些。"

"就算湊夠了第一年的，后面三年怎么辦？"李強眉頭緊鎖，"我們每年的收入加起來才二十多萬，除掉日常開銷，能省下來的不多。"

王麗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堅定地說："可以省啊。不買新衣服，不和朋友聚會，不出去旅游...為了孩子，值得。"

"你真的想好了？這意味著我們未來幾年的生活會很辛苦。"

王麗點點頭："孩子有出息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將來能有好發展，我們吃點苦算什么？"

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李強嘆了口氣，掐滅了煙頭："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支持他試一試吧。"

02

決定支持李明出國后，李強和王麗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

首先是各種培訓費用。李明需要參加托福和SAT培訓班，一個學期就要三萬多。

為了湊錢，李強開始主動申請加班，王麗也在醫院多接了夜班。

家里的開銷被大幅削減。

以前每周末會去飯店吃一頓好的，現在全部在家做飯；以前每年暑假會出去旅游，現在哪也不去了；以前王麗每季度會買幾件新衣服，現在兩年都不買一件。

李明很快察覺到了父母的變化，有一次忍不住問道："爸，媽，你們是不是因為我要出國的事情太辛苦了？"

王麗笑著搖搖頭："沒有啊，我們挺好的。你安心準備考試就行。"

李強也拍拍兒子的肩膀："讀書是你的事，賺錢是我們的事。你只管考出好成績，其他的不用擔心。"

李明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和決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高三那年，李明的學習強度越來越大。每天凌晨一點才睡，早上六點就起床。

眼看著兒子越來越瘦，王麗心疼得不行，但又不敢說什么，生怕影響他的情緒。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明的托福考了105分，SAT考了1480分，成績相當出色。

在劉老師的指導下，他申請了十幾所美國大學，最終收到了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錄取通知書。

"加州大學啊，全美排名前50的學校！"鄰居們羨慕地說，"老李家孩子真有出息。"

李強和王麗臉上掛滿了自豪的笑容，但內心卻在為即將到來的巨額開支而發愁。

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加上機票和各種雜費，接近四十萬人民幣。

為了湊齊這筆錢，他們抵押了房子貸了款，還向親戚借了十幾萬。

"你們真的不用這么拼命。"李強的妹妹擔憂地說，"孩子在國內讀大學也挺好的啊。"

李強搖搖頭："孩子想飛得更高，我們做父母的就應該支持他。"

2013年8月，一家三口來到首都機場，送李明去美國。

安檢口前，李明緊緊抱住父母："爸，媽，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王麗強忍著淚水，幫兒子整理衣領："注意身體，有什么困難就跟我們說。"

李強拍拍兒子的肩膀："去吧，勇敢地追求你的夢想。我們永遠支持你。"

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王麗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李強摟著妻子的肩膀，心中五味雜陳。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03

李明走后，李強和王麗的生活變得更加簡樸。

為了省錢，他們把家里的暖氣溫度調低了兩度，冬天在家里也穿著厚外套。超市里打折的食品成了他們的首選，肉類消費減少了一半以上。

王麗把醫院食堂的飯菜帶回家吃，因為那里便宜一些。李強甚至開始騎自行車上下班，每月能省下幾百塊錢的交通費。

"老李，中午一起去吃飯吧？"同事邀請道。

李強笑著搖搖頭："不了，我帶飯了。"

"你最近怎么總是帶飯啊？以前不是挺喜歡出去吃的嗎？"

李強只是笑笑："年紀大了，開始注意健康了。"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省錢的真實原因。

晚上，夫妻倆會通過視頻和李明聊天。屏幕那頭的李明看起來很開心，總是興致勃勃地講述美國的生活——教授如何幽默，同學如何友善，校園如何美麗。

"爸，媽，我們學校旁邊有個大湖，每天傍晚都特別漂亮。"李明興奮地說，"下次我拍照片給你們看。"

王麗總是微笑著點頭："好啊，好好享受大學生活。"

李強會問一些學習的情況："課程難嗎？跟得上嗎？"

"還行，就是英語還需要適應。"李明說，"不過我已經交了幾個美國朋友，他們經常幫我練習英語。"

視頻結束后，王麗常常會流淚："孩子在那邊過得好就行。"

李強安慰道："再辛苦也就這幾年，等他畢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每個月，他們都要往李明的賬戶里匯一筆錢，用于他的生活費。有時候，李明會提出一些額外的要求。

"爸，學校組織去紐約的文化考察，需要五百美元。" "媽，我的筆記本電腦壞了，需要買個新的。" "這學期的教材比較貴，能多匯點錢嗎？"

每一次，李強和王麗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哪怕這意味著他們要再次緊縮自己的開銷。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李明已經在美國讀了三年半，即將畢業。

"小明說他想讓我們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一天晚上，王麗對李強說。

李強盤算了一下："機票、住宿、簽證...起碼要五六萬。"

王麗咬了咬嘴唇："要不...我們就不去了？省下這筆錢給他用。"

李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堅定地說："不，我們去。這是孩子人生中重要的時刻，我們應該在場。"

"可是錢..."

"再想辦法。我可以再跟單位申請一筆借款。"李強語氣堅決，"這四年，我們沒見過孩子一面，連他住的地方都沒去過。畢業典禮我們必須去。"

2017年5月，李強和王麗踏上了前往美國的航班。這是他們第一次出國，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抵達加州后，他們按照李明發來的地址，來到了他租住的公寓。

"爸！媽！"李明興奮地抱住父母，"你們終于來了！"

王麗仔細打量著兒子，發現他長高了不少，也更加成熟了："看你氣色不錯，在這邊生活得還好吧？"

"挺好的，挺好的。"李明笑著回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這邊房子小，可能有點擠。"

李強環顧四周，公寓雖然不大，但整潔干凈："挺好的，比我們想象的要好。"

"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校園吧！"李明提議道，"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你們可以先熟悉一下環境。"

在校園里，李強和王麗看到了郁郁蔥蔥的草坪，古老的建筑，來來往往的各國學生。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自豪感：自己的兒子，在這樣一所世界知名的大學讀書，即將獲得學位。

"這四年沒白熬啊。"李強小聲對王麗說，眼中閃爍著淚光。

王麗握緊丈夫的手，點點頭。所有的辛苦、所有的淚水，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畢業典禮那天，天氣晴朗。李明穿著學士服，意氣風發地走上臺領取畢業證書。臺下的李強和王麗激動得熱淚盈眶，頻頻鼓掌。

"看到了嗎？那是我兒子！"李強忍不住對旁邊的外國人說，盡管對方可能聽不懂。

典禮結束后，李明帶著父母拍了很多照片，還請他們品嘗了加州的特色美食。

"爸，媽，這四年真的要謝謝你們。"晚上回到公寓，李明真誠地說，"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不可能有今天。"

王麗摸著兒子的頭："能看到你順利畢業，我們就滿足了。"

李強問道："畢業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美國工作，還是回國發展？"

李明猶豫了一下："我想...先回國看看。美國這邊工作簽證不好申請，而且我覺得國內的機會可能更多。"

"聽你的，我們支持你的決定。"李強點點頭，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如果兒子回國，他們就能經常見面了，而且不用再負擔高昂的海外生活費。

04

回國后，李明暫時住在父母家。他每天都很早出門，很晚回來，看起來很忙碌。

"找工作呢？"李強問道。

李明點點頭："嗯，在談幾個機會，很快就會有結果。"

王麗心疼地說："別太著急，剛回國需要適應。找工作的事慢慢來。"

李明笑了笑："我知道，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一個月過去了，李明似乎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李強和王麗有些擔心，但都沒有直接問，怕給兒子壓力。

這天晚上，一家三口難得一起吃晚飯。王麗特意做了一桌李明喜歡的菜。

飯桌上，李明突然放下筷子："爸，媽，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李強和王麗對視一眼，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么事？"李強放下碗，嚴肅地問。

李明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表情："這段時間，我不是在找工作......"

"我是在處理一些...問題。"李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什么？"王麗的手開始發抖。

夫妻兩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在美國這四年…”

聽到李明的話，李強只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有人在他腦袋上重重砸了一棒。

李明話沒說完，王麗就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面色慘白。

李強沖過去抱住妻子，眼睛卻死死盯著兒子："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