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北平淪陷。

日軍沖進燕京大學，抓走了一個叫程述堯的年輕人。

他們用烙鐵燙他的背，用竹簽扎他的手指，逼他供出抗日組織的名單。

這個25歲的富家少爺，硬是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說。

誰能想到，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后半生卻毀在了三個女人手里。

第一任妻子出軌影帝，第二任妻子當眾扇他耳光，第三任妻子在他老年癡呆時，用煙灰缸砸他的頭……

可他臨死前，卻求著子女，“把我和她合葬吧。”

程述堯可以說是民國最癡情，卻也最悲慘的男人。

程述堯出生在山東，后來隨父母親遷到北京。他從小就生活在優渥的家庭。

長大后，他考上燕京大學，成為一名愛國青年。

1942年，程述堯被捕后，他慘遭日軍的嚴刑拷打，但始終沒有屈服。

后來他家里花了大價錢，才把他從監獄撈出來。

出獄后，他和同學組建了南北劇社，繼續為宣傳救國。

1945年，程述堯28歲。他是劇社才子，那時北京城里多少姑娘想嫁他。

可他卻愛上了寡婦黃宗英。

1940年，15歲的黃宗英和她大哥到上海演話劇，之后和電影公司簽約，從此走上演藝道路。

1942年，程述堯邀請她加入南北劇社。

1943年，黃宗英和音樂指揮家異方結婚。

不幸的是，婚后18天，異方因為心臟病猝發去世。

也許是出于同情，程述堯給了黃宗英很多關心和照顧，他也愿意娶她為妻。

此時的黃宗英，也許是為了緩解心中的孤獨和傷痛，也就默認了這段感情。

所有人都勸程述堯，“你瘋了嗎？娶個二婚的戲子？”

可程述堯不在乎。

然而，這段感情并沒有維持多久，在黃宗英的緋聞中結束。

1947年，黃宗英拍電影《幸福狂想曲》，和男主角趙丹假戲真做。

她直接找程述堯攤牌，“離婚吧，我愛上別人了。”

程述堯沒吵沒鬧，默默簽了字。

1948年，黃宗英和趙丹結婚。

多年后，黃宗英在回憶錄里輕飄飄地寫，“嫁給他，不過是一時興起。”

雖然第一段婚姻失敗，但不久后程述堯迎來了第二段感情。

1950年，程述堯33歲。

此時，他是上海蘭心大戲院的經理，風度翩翩，前途無量。

一天，一個叫上官云珠的女演員找上門來。

這女人不簡單，她當時可是影壇明星。

1948年，上官云珠憑借《烏鴉與麻雀》，獲得中國文化部優秀個人一等獎。

說起她，也算是個苦命人。

1936年，上官云珠嫁給她的老家江蘇江陰長涇首富張大炎。

因為與婆婆關系不和，在家中被約束，導致兩人離婚。

后來和第二任丈夫姚克結婚，有了女兒姚耀。

這段婚姻最終分手告終。

這次，程述堯見到上官云珠后又心軟了。

1950年，程述堯和上官云珠結婚。

上官云珠帶著和前夫生的女兒姚耀嫁過來，程述堯待她如親生。

他給繼女買鋼琴，請家教，甚至允許她改姓“程”。

一家人倒也生活幸福，后來他們的兒子程韋然出生。

可是好景不長，程述堯就遭遇不幸。

1952年，有人舉報程述堯貪污公款。

原來是程述堯有一筆公款忘記記賬，導致自己被懷疑。

那時，上官云珠正是事業輝煌時期。

調查期間，她怕程述堯連累自己，當眾扇了他一耳光。

“別連累我和孩子！離婚！”

諷刺的是，半年后案子查清，程述堯無罪釋放。

上官云珠又舔著臉回來求復合。

這次，程述堯終于硬氣了一回，“滾。”

14年后，上官云珠因作風問題被批斗，患癌跳樓自殺。

臨終前，她對女兒說：

“這輩子，我只對不起一個人，就是程述堯。”

經歷了兩次失敗婚姻后，程述堯以為自己不會輕易付出感情了。

1955年，程述堯38歲時，朋友給他介紹了吳嫣。

兩人都在文化局工作。

但吳嫣，被稱為“黑牡丹”，她的的背景頗為復雜。

曾經時妓院頭牌，漢奸情婦，還因“潘漢年案”坐過牢。

程述堯圖什么？也許他只是累了，想找個伴。

為此，程述堯還把兒子送到北京，跟著爺爺生活。

1955年，程述堯和吳嫣結婚。

吳嫣對丈夫還總是帶著戒備之心。

結婚后三個月，受到潘漢年案件的牽連，被捕入獄。

吳嫣入獄5年，程述堯每月探監，送飯送衣。

程述堯不僅沒嫌棄吳嫣，還一直為她著想。

出獄后，他用微薄薪水養她，只為讓她住得舒服點。

可吳嫣怎么回報他？

1982年，她拿到冤案賠償款，一夜暴富。

轉頭就對老年癡呆的程述堯非打即罵。

一次，兩人因為生活瑣事爭吵，吳嫣竟然把煙灰缸甩向程述堯。

在寒冷的冬天，故意不給程述堯蓋被子。

保姆實在看不過去，就偷偷給程述堯喂飯，被吳嫣掀翻飯碗……

1993年，76歲的程述堯死在醫院。

臨終前，沒有妻子陪伴，只有孩子們。

他養的那只貓，在他去世后再也沒有回來。

就這樣，程述堯都沒有怪罪吳嫣。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把我和吳嫣，葬在一起吧。”

程述堯死后兩年，吳嫣也走了。

他的孩子雖然恨這個惡毒繼母，卻還是按遺囑，把他們合葬在蘇州。

有人說他傻，有人說他賤。

程述堯以為，只要足夠善良，就能換來真心。

然而，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得到卻是冷漠和嘲諷。

程述堯的墓碑上，只刻了名字和生卒年。

沒有挽聯，沒有評價。

就像他的一生，轟轟烈烈地愛過，悄無聲息地走了。

本文作者 | 檸檬雪

責任編輯 | 淡淡翠

策劃 | 淡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