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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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她的聲音在沙塵暴后的廢墟中顯得異常清晰，面紗散落在地上，像一朵凋零的白蓮花。

風還在呼嘯，但世界仿佛靜止了...

01

巴基斯坦的太陽總是來得猛烈而直接，就像這個國家的一切。林堯從卡拉奇的機場走出來時，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香料、汽油和某種他說不出名字的氣息。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遙遠的國度，作為中巴友誼學校項目的工程師，他將在這里度過接下來的六個月。

行李箱的輪子在不平整的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林堯拖著它走過擁擠的街道。街邊的小販用他聽不懂的烏爾都語向他兜售著各種商品，孩子們光著腳在車流中穿梭，女人們裹著長袍匆匆走過，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陌生得令人不安，每一個細節都提醒著他，他是個外來者。

項目現場位于郊區的一片平地上，幾棟半建的建筑在烈日下顯得格外孤寂。當地的工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他們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說著林堯完全不懂的話。項目經理阿里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滿臉胡須，英語帶著濃重的口音。

“歡迎來到巴基斯坦，我的朋友。”阿里握住林堯的手，用力得讓他有些疼痛。“這里的工作和中國不一樣，你需要時間適應。”

林堯點頭，環顧四周。建筑工地上塵土飛揚，機械設備看起來老舊而疲憊。他知道這將是一個挑戰，但他沒想到挑戰來得這么快，也這么直接。

第一周的工作幾乎是災難性的。語言障礙讓最簡單的溝通都變得困難，文化差異更是讓每一個細節都需要反復協調。工人們有自己的工作節奏，祈禱時間不可違背，飲食習慣完全不同。林堯發現自己像一個無頭蒼蠅，在各種誤解和沖突中疲于奔命。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阿伊莎出現了。

那是一個周四的上午，林堯正為了一批建材的運輸問題和當地供應商爭執不下。雙方都在用各自的語言大聲說話，但誰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爭吵聲吸引了附近的人群，包括一些準備來學校做志愿工作的老師。

“先生，也許我可以幫助您。”一個女聲用標準的英語說道。

林堯轉身，看到一個完全包裹在黑色長袍中的女人。她的臉被面紗遮蓋，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很特別，清澈得像山間的溪水，帶著某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您是中國工程師嗎？”她繼續說道，聲音輕柔而自信。

“是的，我是林堯。”林堯有些驚訝于她流利的英語。

“我是阿伊莎，這里的志愿老師。讓我來和他們溝通吧。”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阿伊莎在林堯和供應商之間來回翻譯，不僅解決了建材運輸的問題，還幫助他們達成了一個比原計劃更優惠的價格協議。她的話語中帶著某種天然的權威感，讓所有人都愿意聽從她的建議。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林堯誠懇地說道。

“不客氣。”阿伊莎的眼角彎起，林堯知道她在面紗后面微笑。“我知道在異國工作有多困難。如果您還需要幫助，可以找我。”

從那天開始，阿伊莎成了林堯在巴基斯坦最重要的向導和翻譯。她每天上午會到工地來，幫助解決各種溝通問題，下午則去附近的臨時教室給孩子們上課。她對兩種工作都表現出同樣的專注和熱情。

林堯很快發現，阿伊莎不僅英語流利，對建筑工程也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她能夠準確地傳達技術細節，理解復雜的施工流程，甚至能夠提出一些實用的改進建議。

“您學過工程嗎？”林堯忍不住問道。

“我父親是建筑師。”她簡單地回答，然后就轉移了話題。

隨著合作的深入，林堯開始更多地了解阿伊莎。她來自拉合爾的一個中產家庭，大學學習的是英語文學，畢業后選擇做教師。她對中國文化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經常詢問關于中國的各種問題，從飲食習慣到節日傳統，從城市發展到鄉村生活。

“中國女人也需要結婚生子嗎？”有一天，她突然問道。

“當然，但現在很多女人選擇晚婚，或者專注于事業。”林堯回答。

“真羨慕她們有選擇的權利。”阿伊莎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林堯無法理解的復雜情緒。

工地上的工作逐漸步入正軌。在阿伊莎的幫助下，林堯和當地工人建立了良好的關系。他學會了一些基本的烏爾都語問候，工人們也開始用簡單的英語和他交流。整個項目的進度比預期要快，質量也符合標準。

但林堯發現，自己對阿伊莎的關注已經超越了工作合作的范疇。他開始留意她走路的姿態，說話時的語調變化，甚至是她眼神中細微的情緒波動。她的存在讓這個陌生的國度變得不那么令人不安，甚至開始有了某種溫暖的意味。

“阿伊莎，”有一天下午，他們坐在建筑工地旁的一棵老樹下休息時，林堯鼓起勇氣問道，“您從來不覺得面紗是一種束縛嗎？”

阿伊莎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堯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在我們的文化中，”她最終開口，聲音比平時更加輕柔，“面紗不僅僅是傳統，也是保護。它保護我們不被不應該看到我們的人看到。”

“那什么人應該看到呢？”

“丈夫。”她簡單地回答，然后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去教室了。”

這次對話讓林堯意識到，在阿伊莎的世界里，有著他無法跨越的界限。但同時，他也感覺到她并不是完全排斥這種跨越，至少在某些時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拒絕，而是某種近似于渴望的東西。

02

幾天后的一個黃昏，林堯正在整理當天的工作報告，阿伊莎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林堯，”她說道，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您有家人嗎？”

“沒有結婚，”林堯回答，“您呢？”

“我被許配了。”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林堯能感覺到其中的無奈。“三年前就定下了，但還沒有舉行婚禮。”

“為什么？”

阿伊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著遠處的夕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但您可以選擇不同意。”

“在我們的家庭里，女兒的意見不那么重要。”她轉過頭看著林堯，“這就是為什么我羨慕中國女人。”

那天晚上，林堯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無法入睡。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地被這個神秘的女人吸引，但同時也明白，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文化的差異，還有現實的障礙。

接下來的幾周里，他們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阿伊莎仍然每天來工地幫忙，但她開始有意無意地避免和林堯單獨相處。她說話時不再直視他的眼睛，問候變得更加正式，甚至開始稱呼他“林先生”而不是“林堯”。

林堯試圖重新拉近他們的距離，但每一次嘗試都被禮貌而堅定地拒絕。他提議一起去附近的市場，被告知不合適；他詢問是否可以參觀她的教室，被說不方便；他甚至提出請她吃飯，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我做錯了什么嗎？”終于有一天，林堯忍不住問道。

“您沒有做錯任何事。”阿伊莎回答，但她的眼神中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悲傷。“是我想錯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以為我可以...”她停頓了很久，“我以為我可以只把您當作朋友。”

這句話讓林堯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疏遠他的原因。

“阿伊莎，”他輕聲說道，“我...”

“不要說。”她打斷了他，“請您不要說。”

之后的幾天里，阿伊莎沒有再來工地。林堯通過阿里了解到，她請了假，說是家里有事。但阿里的表情告訴林堯，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一周后，當阿伊莎再次出現時，她變得更加沉默。她只和工人們交流工作事宜，幾乎不和林堯說話。即使必須翻譯時，她也盡量保持簡潔和正式。

林堯試圖找機會和她單獨談話，但阿伊莎總是想辦法避免。她似乎在刻意構建一道墻，將他們重新隔開。

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周三。

那天早上天空就顯得異常陰沉，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燥熱。當地的工人們都顯得有些不安，不時地望著天空。阿里告訴林堯，天氣預報說可能會有沙塵暴。

“我們應該提前收工。”阿里建議道。

但林堯想要完成當天的進度檢查，特別是偏遠教學點的那棟建筑。那里距離主工地有十幾公里，是一個單獨的項目點。

“我和阿伊莎去那邊看看，很快就回來。”林堯說道。

阿里看了看天空，有些不放心。“也許應該等明天。”

“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去去就來。”

阿伊莎聽到這個安排時顯然有些不愿意，但她沒有拒絕。兩人坐上一輛老舊的吉普車，向著偏遠的教學點駛去。

路途中，阿伊莎一直沉默著。林堯幾次試圖開啟對話，都只得到簡短的回應。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荒涼，遠處的山巒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壓抑。

“看起來天氣真的不太好。”林堯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是的。”阿伊莎簡單地回答。

“也許我們應該快點檢查完回去。”

“嗯。”

到達教學點時，天空已經變得更加陰暗。風開始刮起來，帶著沙土和干燥的氣息。建筑物看起來已經接近完工，但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檢查。

林堯開始仔細檢查建筑的各個部分，阿伊莎則站在不遠處等待。突然，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像是雷聲，但又不太一樣。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阿伊莎突然說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擔憂。

林堯抬頭看去，遠處的天空已經變成了黃褐色，一堵巨大的沙墻正在向他們的方向移動。

“沙塵暴！”阿伊莎喊道。

他們立即跑向吉普車，但沙塵暴的移動速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得多。還沒等他們到達車邊，狂風就已經到達了他們的位置。

03

瞬間，世界變成了一片混沌。風沙鋪天蓋地，能見度幾乎為零。林堯感覺自己被無形的力量推搡著，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阿伊莎！”他大聲喊道，但聲音立即被風聲吞沒。

他摸索著向前移動，試圖找到她的身影。突然，他聽到了她的聲音，很近，但顯得很驚慌。

“林堯！”

他循聲而去，在一片混亂中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正站在建筑物的墻邊，似乎在試圖尋找避難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一塊被風卷起的建筑布料像巨大的翅膀一樣飛了過來，直奔阿伊莎而去。

林堯沒有多想，本能地撲向阿伊莎，想要保護她不被飛來的布料擊中。他用力地將她拉向自己，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在這個過程中，林堯的手臂無意中勾住了什么東西，感覺有什么輕柔的織物被扯了下來。

沙塵暴來得快，去得也快。大約二十分鐘后，風開始減弱，能見度逐漸恢復。林堯先是確認自己沒有受傷，然后立即查看阿伊莎的情況。

當他轉過身時，他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