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丑書消失是當今一些民眾的期望,然而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想法,扼殺一類藝術風格,無異于扼殺自由思想,這種事情發生在崇尚自由、開放的時代,讓人感到窒息和恐懼,人們渴望自由和開放,卻不愿給予別人的自由些許包容。
丑書能否消失,從丑書的起因就可以推測丑書永遠不可能消失,丑書是時代審美差異造成的,也是時代文明進步的結果。
當今書法已經進入純藝術發展階段,向著更為開放和多元化的方向發展,書法家在熱情擁抱時代,大膽的突破束縛進行創新。
然而民眾卻固守傳統實用性書法審美標準,用實用性書法審美標準去衡量當今藝術性書法創造,自然難以得出契合的結果,“丑書”的出現也就在所難免了。
書法家肩負引領時代審美和藝術發展的責任,自然要站在比大眾審美更高的點上去思考創作,這就注定書法家與大眾審美無法同步,始終存在一定的差異,“丑書”正是這一差異的結果。
很多人問為什么古人不寫丑書,這個問題就引出了古代皇權專制對書法審美的統治,古代權貴的審美喜好決定了時代審美,民眾沒有獨立的審美權,自然無法定義“丑書”。
如今社會進步,民眾得到充分的民主和自由,有了獨立審美的權力,所以才可以將不符合自己審美的書法作品定義為“丑書”,從這個角度來看,“丑書”的出現代表著文明的進步。
自由思想的大門一經打開,就再也難以關上,丑書就是自由思想的碰撞的結果,書法家不會屈從于社會輿論壓力而去迎合大眾審美,民眾也永遠不可能跟上書法家的審美境界,審美差異永遠都會存在,丑書就永遠不會消失。即便今天的丑書實踐失敗消失了,未來還會有其它“丑書”出現。
想要丑書消失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提升社會書法審美的包容性,即便不認同不喜歡也不去堅決排斥,更不去撻伐扼殺,充分包容自然就沒有”丑書“了。
書法已經成為純藝術,更為崇尚個性化發展,鮮明的個性化注定任何一種風格都難以獲得廣泛的認可,而是在小圈子里交流。
著名書法家張旭光先生就曾說過:“如果我的書法被廣泛認可,我認為那是失敗的,我的書法一定是只有少數理解我藝術理念和具有一定書法藝術修養的人認可。”
審美具有很強的主觀性,沒有人能夠完全接受所有書法風格,有喜歡有厭惡方為個性。
書法家和觀者都充分保留著自己的個性,很難契合,唯有充分的包容,方能給予書法藝術一個健康發展的環境。
藝術史就是一部“異端”不斷被接納的歷史,但這些“異端”最終都豐富了書法傳統,消滅當下所謂的“丑”,不過是為新“丑”的出現讓路。
更深層看,“丑書”之爭本質是權力話語的爭奪。誰有權定義美與丑?是學院派、評論家還是普通觀眾?
將一種審美定為標準,背后往往隱藏著文化霸權。真正的藝術自由應允許各種聲音平等對話,而非由少數人壟斷解釋權。美不應有唯一的答案。
對丑書的排斥常帶有道德批判色彩。將不符合審美的作品斥為“褻瀆傳統”“嘩眾取寵”,實則是將藝術問題道德化。
這種思維危險之處在于,它為文化專制提供了借口。歷史上所有藝術迫害,幾乎都以“凈化”之名進行。
健康的藝術生態需要包容“丑”的存在。正如森林需要腐殖質滋養新生命,書法也需要顛覆傳統打破僵化。
即便某些丑書實驗最終被證明失敗,其過程仍具有啟發價值。沒有失敗的嘗試,就不會有真正的創新。
解決爭議的途徑不是消滅丑書,而是建立更開放的批評體系。既要允許先鋒探索,也要接納理性批評。
但批評應以學術對話而非人身攻擊展開,更不應尋求行政力量干預。自由爭鳴才能讓真理越辯越明。
讓丑書消失既不可能,也不可取。我們需要的不是審美清潔運動,而是更具包容性的文化胸襟。
在自由創作與理性批評的動態平衡中,書法才能保持生命力。那些今天被斥為“丑”的筆墨,或許正在書寫明天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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