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 年的深冬,開國中將韋杰虛弱地病榻上,一旁的夫人滿眼的心疼。
韋杰緩緩開口:
“真是沒想到,要命的病來得這么快。我死以后,把組織上的特別優待,都還回去吧。”
韋杰的夫人郭毅握著老伴兒的手,遲遲不愿松開,她淚眼婆娑地看著韋杰:
“你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車,還有房子,到時候都還給總政的同志。”
韋杰將軍身為共和國開國中將,勞苦功高,他分配到車和住房是很正常的事。
為何要特別囑咐夫人把他應有的待遇還回去?他的夫人郭毅最后又是怎樣做的呢?
積勞成疾
1985年初,還沒等年過完韋杰就忙了起來。
他這次忙碌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他的老家廣西。
1985年,中央下發了發展老少邊窮地區經濟的政策文件。
韋杰的老家廣西,就在中央劃撥的重點經濟發展目標之中。
聽說了這個消息,韋杰也顧不得過年了。帶著文件就急匆匆地踏上了回廣西的路。
當地領導得知韋杰歸來,即刻設宴請其入席,為他接風洗塵。
韋杰望著桌上的八菜兩湯后,臉上竟滿是不悅之色,這讓當地干部摸不著頭腦。
“我就是喝玉米粥長大的,搞這些菜干什么!想接待我,一碟豆腐兩碗粥就足夠了!都撤掉!”
廣西當地領導雖然挨了批評,但更多還是被韋杰簡樸清廉的作風深深打動。
在回了廣西后,韋杰跑遍了六個縣。和中科院的專家們一起化驗當地土質,研究適合廣西發展的產業。
每當專家們有了化驗結果,他都要拿小本子記錄下來。
生怕自己遺漏了什么內容,影響了廣西百姓脫貧致富的希望。
這一個多月,韋杰時常忙于工作,吃了上頓不顧下頓。
他晚年本來就身體消瘦,這一個月的高強度調研直接讓他瘦脫了相。
等他離開廣西回到成都后,看到他模樣的女兒直接哭了出來。
女兒向他抱怨,都這么大歲數了還當自己是小伙子嗎?
面對女兒的心疼,韋杰微微一笑。
“我不怕累,也不怕病。我29年就參加紅軍了,打過小日本,上過朝鮮戰場。連死我都不怕,可就怕廣西還受窮啊。我小時候吃粥,可不希望孩子們再吃粥了!”
韋杰這番話讓女兒無法反駁。可看著韋杰瘦得都露出骨相了,咳嗽時都會吐出帶血的痰。
她還是決定帶韋杰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第二天,他們來到了成都軍區總院接受了檢查。很不幸,韋杰被檢查出患有中期肺癌。
韋杰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了癌癥,他以為自己只是最近累到了呢。
在夫人郭毅的強烈要求下,韋杰最終來到了北京軍醫院接受治療。
組織照顧
來到北京就醫后,韋杰受到了中央的許多照顧。
總政考慮到韋杰身體虛弱,不適合長期走路。
于是專門給他配置了一輛奔馳250轎車,平時拿藥出行都可以使用。
另外想到韋杰、郭毅、女兒三人不能全都住在醫院里,于是在醫院附近給韋杰一家分配了一套住房。
這樣就可以保證醫院中始終留一人照顧韋杰,另一人可以好好休息。
面對組織的特別照顧,韋杰并沒有拒絕。他也想讓自己快點好起來,這樣就能繼續回廣西監督經濟工作了。
比起自己的身體,他更在意廣西脫貧的步子。
他每天都會問醫生,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能出院。
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讓他踏實在北京靜養。
面對生死,韋杰倒是十分坦然。他成天對郭毅說:
“算了,癌就癌吧。反正也活了七十多年了,也夠本了。”
每到這個時候郭毅就會微笑以對。
她知道韋杰其實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灑脫,他的心里一直遺憾著不能趕快給自己家鄉帶來富裕生活。
在醫院靜養幾個月后,韋杰的病情突然迎來急劇惡化。
他的中期肺癌,迅速發展成了晚期肺癌。
胸腔內每天都會產生大量積液,醫生只能用針頭一點點地抽出來。
此時正值1987年春節前夕,是個闔家團圓的日子。
韋杰知道自己恐怕是挺不過這個春節了,每天只能拿出記錄了當初廣西調研數據的本子不停摩挲。
又過了幾天,他已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趁著意識還清楚,他交待郭毅要在自己死后把組織的優待都還回去。
韋杰向來勤儉樸素,在他的影響下整個韋家都有不貪不占、節約儉樸的家風。
郭毅也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于是她答應韋杰自己一定辦到。
軍區拒收
幾天后,韋杰最終因肺癌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
操辦完韋杰的后事,郭毅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軍區總政的同志。
要把在醫院附近的房子,還有那輛奔馳250轎車一并還回來。
當總政的同志得知了郭毅的來意后,連忙向軍區領導請示。
軍區的回復很簡單:車和房子不用還,還了軍區也不收。韋杰去世了,沒人有資格坐這輛車。
郭毅明白這是軍區的好意,可是不能搞特殊。
車和房是韋杰治病時的特殊優待,韋杰去世了自己家憑什么多貪多占?
她找到了軍區領導,開始了勸說。
“韋杰打仗的時候從不吃小灶,就和戰士們蹲在一起吃飯。我們的孩子小的時候,也被寄養在老百姓家里。每個月都會送去小米。”
“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來不愿意占組織的便宜。如果這車和房子軍區不收,他去了也不會安心的。”
郭毅的一番肺腑之言打動了軍區,最終同意了她的請求。
韋杰生前最后時刻仍不忘記囑托的事,才算是順利完成。
在完成了韋杰的遺愿后,郭毅帶著他一半的骨灰回到老家廣西東蘭安葬。
韋杰的另一半骨灰,則被安葬在了北京八寶山公墓。
結語
韋杰將軍是紅軍時期的老革命。
他參加過反“圍剿”,打過日本人,在朝鮮和聯合國軍針鋒相對。多年戎馬生涯,將軍屢建奇功。
五十年革命之路,養成了他極為正派的作風。面對組織,他不爭不貪;面對家鄉父老,他嘔心瀝血;面對生活,他艱苦樸素。
一位這樣的革命先烈,值得我們所有人欽佩和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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