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易新聞四川訊 “追尋紅色足跡,對話行業先鋒,傳遞時代精神,激揚奮進力量。”在前不久的開江縣“田城微光”思政微課堂上,《不舍青山情——我的老所長李勇的故事》演講令人動容,聽眾的眼淚打濕了手中的筆記本。
李勇,男,1976年生,中共黨員,達州市開江縣林業科研所原所長。2024年12月31日,他倒在了工作崗位上,在他的生命最后48小時,他還在修改科研報告,惦記著實驗室新到的育苗設備。來到其生前所在的實驗室,墻上一張全神貫注地檢查銀杏幼苗,指尖沾著新鮮泥土的照片,竟是他留給世界最后的背影。
從勇斗持槍盜伐者的熱血青年,到攻克銀杏退化難題的科研專家,李勇把生命年輪深深鐫刻在開江的青山翠嶺間。如今,他親手培育的“開林1號”銀杏已蔚然成林,而那個對自己病情總說“再等等”的造林人,卻永遠地停下了腳步。
“鐵腳板”踏出守護路
八廟鎮馬鞍山村的鄉親們,至今還記得那個與山林草木結下不解之緣的“野小子”——褲腿永遠沾著泥巴,衣兜里總揣著各種樹籽的李勇。1994年那個飄雪的冬日,未滿18歲的他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走進了大茅坪工區破舊的木門,成為全縣最年輕的護林員。
“哎!這地方,留不住人啊。”老站長嘆息著遞來一把生銹的鐵鍬。李勇沒說話,第二天天沒亮就上了山。從此,林間小路上多了一個揣著筆記本的年輕身影,哪里的土質松軟,哪片林子需要補種,都記得清清楚楚。入職當月,他便磨破了第一雙膠鞋。面對偏僻閉塞的艱苦環境,李勇的雙腳成為丈量林地的標尺——十年間,他磨穿了幾十雙膠鞋,巡護筆記寫滿了幾十個硬皮本。
1996年寒冬,這個“愣頭青”讓所有人都捏了把汗。李勇在巡山時發現林木被盜伐,他順著痕跡追到鄰縣交界處才找到目標。當李勇上前詢問并試圖扣留盜伐木材時,屋內突然沖出5名手持獵槍的盜伐者,將他團團圍住。領頭的啐了口唾沫:“小子,你不要命了?”李勇攥緊發抖的手,扯著嗓子宣講起《森林法》:“你們現在收手,為時不晚!”僵持半小時后,執法隊伍終于趕到增援。每每想到此事,李勇都感到后怕,若不是執法隊及時趕到,性命恐怕就要交待在那里了。
十年堅守,荒山披綠。2004年春天,28歲的李勇成為了飛機播種站副站長。站在窗前遠眺,他親手栽下的濕地松已亭亭如蓋,綿延成綠色的海洋。“看,”他輕聲說,“這就是我們的勛章。”
“泥腿子”攀入科研山
2002年秋天,帶著滿身塵土,李勇走進大學進修。這個在林場摸爬滾打多年的“泥腿子”,此刻像塊干渴的海綿,拼命吸收著知識的養分。筆記本記得密密麻麻,遇到不懂的就追著老師問到底。實踐課上,他粗糙的雙手量起樹來格外精準,讓城里來的同學們都看傻了眼。
十二年后,下鄉途中的一個急剎車,改變了他的科研方向。“吱——”車輪還沒停穩,李勇就跳下車,三步并作兩步沖向路邊的松林。摸著碗口粗的樹干,他眼睛發亮:“這濕地松長得也太快了!”后來才知道,這是用了優質容器苗的功勞。從此,培育好苗子成了他心頭的大事。
說干就干。2014年夏天,李勇的“土法科研”開始了。激素濃度調了一組又一組,苗子量了一茬又一茬。汗水浸透的筆記本上,歪歪扭扭的數據最終變成了《不同激素處理對濕地松容器苗生長量的影響》這篇沉甸甸的論文。
2017年冬天,剛當上所長的李勇,第一件事就是卷起褲腿扎進銀杏基地。沒有像樣的實驗室,他就帶著大伙兒用最原始的辦法:一片片葉子量厚度,一根根枝條數抽梢。有人說這是“土掉渣”,他咧嘴一笑:“土辦法才能出真學問!”
登頂高光,永不停歇。七年光陰,換來“開林1號”省級良種的認定,換來栽培技術全省推廣。“慶功宴”上觥籌交錯時,這個“泥腿子”專家卻溜回了冷清的實驗室。燈光下,他寫下新的心愿:“什么時候,我們開江也能有像樣的組培實驗室?”窗外的銀杏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這個永遠在攀登的人。
“生命樹”長留青山間
開江的層巒疊翠間,每一道年輪都鐫刻著生命的刻度。李勇的故事,恰似一棵倔強的“生命樹”,將根系深深扎進科研的土壤,用年輪丈量著對青山的赤誠。
林科所幼苗基地的晨霧里,李勇弓腰的身影與病弱的植株構成奇特的鏡像。當病蟲害肆虐時,他指尖撫過枯黃卷曲的葉片,仿佛在觸摸自己同樣不堪重負的心臟。“生命短暫,得加緊完成更多有意義的事……”這句被山風揉碎的自語,最終化作青山的回聲。那些被他救活的幼苗不會知道,拯救者的生命正像退潮般悄然流逝。
從幼苗基地到萬畝銀杏林,他的足跡始終沿著等高線蜿蜒。2020年初春,講治鎮的銀杏基地出現葉片萎小、莖干徒長,產量驟跌,李勇站在山脊上眺望。他說,看見的不只是葉片萎靡的樹木,更是林農眼中將熄的希望之火。
“七天,必須拿出方案!”他自己立下的軍令狀像一把刻刀,在銀杏產業的年輪上留下深痕。團隊成員清楚記得,他跪在林地采集土樣時,胸口的疼痛讓他的手指深深摳進泥土。2020年8月5日的豐收數據——最優方案使退化銀杏園鮮葉產量飆升超20%,最終成為這片青山最明亮的注腳。而那天的晚霞,將他佝僂的背影染成了銀杏葉的金黃。
當銀杏重新挺直腰桿,李勇卻把目光投向了更遠的未來。實驗室的燈光開始與星光接力,照亮他奔波的身影。在爭取組培實驗室的三年里,他像嫁接樹木般,執拗地將小單位的夢想接穗到省級平臺的砧木上。2024年,作為全省唯一的縣級組培實驗室終獲批準啟動。
在實驗室指導實驗人員調配藍莓移栽基質
當年冬天,新實驗室的恒溫箱亮起綠燈時,李勇的生命指示燈卻在閃爍。
“這些向上托舉的新綠,正替他繼續書寫著與青山未完的對話。”同事徐雪嬌哽咽著述說,他抽屜里三張未拆的體檢單,與《十年規劃》的墨跡形成刺眼對比。如今,“開林1號”組培苗的嫩葉在培養基里舒展,像極了他在山間測量樹徑時張開的五指,續刻他未完成的年輪。
來源:開江縣委宣傳部
作者:何努 劉凡(文/圖)
編審:王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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