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生活中總有一些物件,承載著我們不愿觸碰的記憶。
當命運讓我們與它們重新相遇時,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往事便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有些秘密,埋得越深,重見天日時越是震撼人心。
01
早春的陽光透過濱江花園小區的法桐葉片,斑斑駁駁地灑在石板路上。林婉秋提著一只帆布袋,跟在齊嫂身后,走向十六號樓。
“老林,這家的主人叫慕晨軒,是開公司的老板。”齊嫂邊走邊說,“人很好說話,就是要求干凈些。你做事細心,應該沒問題。”
林婉秋點點頭。六十歲的她,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丈夫走了五年,兒子志遠在外地工作,她一個人守著那間老房子,靠做保潔維持生活。
電梯上升到二十三層,齊嫂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整齊的白襯衫,面容溫和。
“齊嫂,這位就是林阿姨吧?”慕晨軒伸出手,“您好,我是慕晨軒。”
林婉秋有些緊張,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您好,慕先生。”
“進來坐坐吧。”慕晨軒讓開身子。
房子很大,一進門就是寬敞的客廳,落地窗外是江景。裝修很精致,米白色的沙發,深色的茶幾,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齊嫂跟慕晨軒說了些注意事項,便告辭了。林婉秋站在客廳中央,有些拘謹。
“林阿姨,您不用緊張。”慕晨軒看出了她的不安,“家里沒什么特別要求,就是希望打掃得干凈些。廚房、客廳、臥室都需要收拾,書房我自己整理就行。”
他指了指各個房間的位置:“清潔用具都在陽臺的柜子里。我一般早上八點出門,晚上七點回來。您看這個時間安排可以嗎?”
“可以的,慕先生。”林婉秋點頭。
“那我先去上班了。”慕晨軒拿起公文包,“您慢慢熟悉環境,有什么不明白的,晚上回來再說。”
門關上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林婉秋一個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工作。
從廚房開始,林婉秋仔細地擦拭著每一個角落。櫥柜很干凈,看得出主人平時很少在家做飯。冰箱里只有幾瓶礦泉水和一些簡單的食材。
接著是臥室。主臥很大,床鋪整理得很整齊。衣柜里的衣服按顏色分類掛著,一絲不茍。林婉秋小心地撣著灰塵,生怕碰壞什么東西。
這個家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冷清。雖然裝修得很好,但總感覺缺少生活的溫度。林婉秋想起自己那間老房子,雖然簡陋,但到處都是生活的痕跡。
02
打掃到客廳時,林婉秋的目光被茶幾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只白玉茶壺,靜靜地擺在茶幾的正中央。壺身溫潤如脂,泛著淡淡的光澤。壺蓋上雕著精致的荷花紋樣,荷葉舒展,花瓣層層疊疊,工藝極其精美。
林婉秋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地看著這只壺。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心跳越快。她放下抹布,走近茶幾,仔細地端詳著。
壺身的每一個細節,都那么熟悉。荷花的紋路,荷葉的形狀,甚至壺嘴的弧度,都和她記憶中的那只一模一樣。
林婉秋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翻過壺底。壺底有一處細小的缺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磕過。這個缺口的位置和形狀,和她記憶中的那只完全吻合。
“我家也有一個。”她喃喃自語道,聲音輕得像羽毛。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三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那時候她才三十歲,志遠還是個幾歲的孩子。丈夫在國營廠上班,雖然工資不高,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很踏實。
家里有一對傳家寶,就是兩只成對的白玉茶壺。是丈夫的母親,也就是志遠的奶奶留下的。老人家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這對壺傳了三代了,你們一定要好好保存。”
林婉秋當時鄭重地答應了。她把兩只壺當作珍寶,平時都小心地收在柜子里,只有過年過節才拿出來用用。
那對壺一模一樣,連缺口都在同樣的位置。老人說,這是制作時留下的標記,證明它們是一對。
林婉秋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想起了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往事,想起了那個改變她一生的決定。
她緩緩坐在沙發上,雙手捂住臉。三十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是看到這只壺,一切都回來了。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林婉秋急忙擦干眼淚,重新拿起抹布。可能是鄰居經過,她不能讓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她繼續打掃,但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工作上。那只玉壺就在茶幾上,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訴說著什么。
這到底是不是她當年賣掉的那只?如果是,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如果不是,為什么會一模一樣,連缺口都在同樣的地方?
林婉秋的心里亂成一團。她想仔細看看壺的內側,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熟悉的標記,但又不敢隨便動它。這是主人家的東西,她只是個做保潔的,沒有權利隨便觸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婉秋機械地做著清潔工作,但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只玉壺。
03
三十年前的那個冬天,林婉秋永遠不會忘記。
志遠突然發高燒,怎么都退不下去。送到醫院一檢查,醫生說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療。更要命的是,孩子的病情比較嚴重,需要用進口藥,費用很高。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志遠生病的同時,丈夫所在的國營廠宣布倒閉。一夜之間,家里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
醫院的催費單一張接一張,志遠躺在病床上,小臉燒得通紅。林婉秋坐在病床邊,心如刀割。
“媽媽,我是不是快死了?”志遠虛弱地問。
“胡說什么,你馬上就會好的。”林婉秋握著兒子的小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是錢從哪里來?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還是不夠。醫生說如果再不用藥,孩子的病情會越來越重。
那天晚上,林婉秋一個人坐在家里,看著柜子里的那對玉壺。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壺身上,泛著淡淡的光澤。
她想起了婆婆的話:“這對壺傳了三代了,你們一定要好好保存。”
可是如果不賣掉一只,志遠可能就保不住了。
林婉秋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拿著其中一只玉壺,來到古董街。
古董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他仔細地看了看壺,眼睛亮了起來。
“這是清代的東西,工藝很好。”他說,“我出五千塊,怎么樣?”
五千塊,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林婉秋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能不能再高一點?”她哽咽著說,“我兒子病得很重,急需錢治病。”
古董商看了看她,最終點了點頭:“我最多給你六千。”
六千塊,夠志遠的醫療費了。林婉秋咬咬牙,把壺遞給了他。
“能不能告訴我,您打算把這只壺賣給誰?”林婉秋問,“我想知道它的去向。”
古董商搖搖頭:“我們這行不透露客戶信息的。不過你放心,買主是個識貨的人,會好好保存的。”
拿著錢,林婉秋直奔醫院。志遠的病很快就控制住了,半個月后就出院了。
但是林婉秋心里的傷口永遠無法愈合。每次看到柜子里剩下的那只玉壺,她都會想起它的“伴侶”,想起自己的無奈和愧疚。
志遠漸漸長大,考上大學,找到工作,在外地成了家。林婉秋從來沒有告訴過兒子,她為了救他賣掉了傳家寶。
丈夫五年前得病去世,臨終前還問起那對玉壺。林婉秋撒了謊,說壺還在,都好好保存著。丈夫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林婉秋站在這個陌生的客廳里,看著茶幾上的玉壺,三十年前的痛苦重新涌上心頭。
如果這真的是她當年賣掉的那只,那么命運開了個多么大的玩笑。她為了救兒子賣掉的傳家寶,繞了一大圈,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04
接下來的幾天,林婉秋都心神不寧。每次來到這個家,她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玉壺上。
她找借口仔細觀察過壺的每一個細節。荷花紋樣的雕工,荷葉脈絡的走向,壺柄的形狀,壺嘴的弧度,甚至壺蓋內側的一個小瑕疵,都和她記憶中的那只完全一致。
最重要的是,她還發現了一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壺底的缺口旁邊,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劃痕,是志遠小時候不小心弄的。這個劃痕只有米粒大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林婉秋確信了,這就是她當年賣掉的那只玉壺。
這個發現讓她既興奮又痛苦。興奮的是,她失去了三十年的傳家寶重新出現了。痛苦的是,它現在屬于別人,而她只是個來這里做保潔的老太太。
慕晨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有一天下午,他提前回來了,看到林婉秋正呆呆地看著那只玉壺。
“林阿姨,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他關切地問。
林婉秋急忙搖頭:“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這只壺很漂亮。”
“是啊,這是我媽給我的。”慕晨軒走過來,也看著茶幾上的玉壺,“她說這壺有些年頭了,讓我擺著裝飾用。”
“您母親很有眼光。”林婉秋強忍著內心的激動。
“您也懂古董?”慕晨軒問。
林婉秋搖搖頭:“不懂,就是覺得好看。”
她想問這只壺的來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只是個保潔員,問這些做什么?
當天晚上,林婉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起了慕晨軒的話,這只壺是他母親給的。那么慕晨軒的母親又是從哪里得到的呢?
第二天是周末,慕晨軒沒有出門。林婉秋正在廚房里忙活,聽到門鈴響了。
“媽,您來了。”慕晨軒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林婉秋透過廚房的門縫往外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走了進來。老人家穿著深色的外套,頭發梳得很整齊,看起來很有氣質。
“晨軒,家里收拾得不錯。”老太太環顧四周,“這個保姆很勤快。”
“是保潔員,不是保姆。”慕晨軒糾正道,“林阿姨人很好,做事很細心。”
林婉秋的心跳得很快。這就是慕晨軒的母親,也就是那只玉壺的現任主人。
她想找機會和老太太聊聊,了解一下壺的來歷。但是身份的差距讓她很猶豫。她只是個做保潔的,人家是有錢人家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平等地交流?
機會來了。中午時分,慕晨軒出去買菜,客廳里只剩下林婉秋和老太太。
“阿姨,您渴不渴?我給您倒杯水。”林婉秋主動開口。
“謝謝,不用了。”老太太看了看她,“你就是林阿姨吧?晨軒經常提起你,說你做事很認真。”
“慕先生過獎了。”林婉秋有些緊張,“您兒子人很好,對我們這些做保潔的也很客氣。”
老太太點點頭:“他從小就這樣,心地善良。”
林婉秋鼓起勇氣,指了指茶幾上的玉壺:“這只壺真漂亮,一看就是老物件。”
老太太的眼神亮了起來:“你也懂這些?”
“不懂,就是覺得好看。”林婉秋小心地說,“我家里也有一只類似的,不過沒這么精致。”
就在這時,林婉秋看到老太太的表情突然變了。老人家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緊緊地盯著她看。
“你說什么?你家也有一只?”老太太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婉秋看到老太太的反應后震驚了!這反應太強烈了,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