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七年了，陳建國從未想過還會回到這座小城。

組織的調令如期而至，他被派往前妻的老家擔任區政府辦公室主任。

街道還是那些街道，只是物是人非。

“建國啊，你岳母身體不好，前陣子摔了一跤。”

他買了補品站在熟悉的樓下，心情復雜。

“咚咚咚——”他終于敲響了302的房門。

“誰啊？”門內傳來一個年輕女聲。

不是岳母的聲音，也不像是慧敏的聲音。

門鎖轉動，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慢慢打開了一條縫，陳建國瞬間愣住了……

01

陳建國站在江南小城的火車站出口，手里提著一只老舊的行李箱。三月的春風帶著潮濕的氣息，輕柔地拂過他的臉頰。這座城市的味道他太熟悉了，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甜香和河水的腥味，還有那種南方小城特有的慵懶氣息。

七年了。七年前他離開這里時，心如死灰。七年后他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心境已是天差地別。四十二歲的男人，經歷過太多人生起落，臉上多了幾道皺紋，眼神也比從前深沉了許多。

組織上的調令來得很突然。市里要選派優秀干部下沉基層，加強地方治理能力。他的名字出現在候選名單上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陳建國在市政府辦公室工作了十幾年，業務能力強，人際關系也處理得好，正是下基層鍛煉的好人選。

當看到調任地點是這座小城時，陳建國的手微微顫抖。命運真是會開玩笑，偏偏要讓他回到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他在辦公室里坐了很久，看著那張調令，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這里是他和劉慧敏相識、戀愛、結婚的地方。也是他們分手的地方。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哭著對他說：“建國，你是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那三個字——不合適，像刀子一樣割在他心上，至今還隱隱作痛。

他打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區政府的地址。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一路上跟他聊著這座城市的變化。車窗外的景色讓陳建國感慨萬千，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每一處都有他和劉慧敏的回憶。

“這幾年變化可大了，到處都在修路蓋樓。你看那邊，以前是一片農田，現在都是商品房。”司機指著窗外說道。

陳建國望向窗外，記憶中的田野確實變成了整齊的樓盤。時間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一切。只是有些東西，比如內心深處的某些感情，卻似乎永遠不會改變。

車子經過市中心的時候，陳建國看到了那家熟悉的川菜館。招牌已經重新粉刷過，但位置還是老地方。當年他和劉慧敏經常去那里吃飯，她最愛點麻婆豆腐，總是被辣得眼淚汪汪，卻舍不得停下筷子。那時的她多么可愛，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狀，說話時喜歡用手比劃著。

“師傅，那家川菜館還在啊。”陳建國忍不住說道。

“嗯，老板娘人不錯，菜做得地道。你以前來過？”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著他。

“以前在這里工作過。”陳建國簡單地回答。他不想說太多，有些回憶太過沉重，不適合與陌生人分享。

司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沒有繼續追問。車廂里安靜下來，只有輕柔的音樂聲。陳建國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情五味雜陳。

車子停在區政府門口，陳建國付了車費，提著行李走進了辦公樓。這是一棟八十年代建造的辦公樓，外表有些陳舊，但內部裝修過，看起來還算整潔。人事科的小王早就在等他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上帶著職場新人特有的熱情和緊張。

“陳主任，您好！我是人事科的王小明，負責接待您。”小王主動伸出手，顯得有些拘謹。

“麻煩你了。”陳建國和他握了握手，小王的手有些潮濕，顯然很緊張。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先帶您去宿舍放行李，晚上區長要請您吃飯。”小王一邊說著一邊幫忙提行李，表現得很積極。

宿舍安排在政府招待所，是個標準間，雖然簡陋但很干凈。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桌上還放著一束鮮花，顯然是精心準備的。陳建國放下行李，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街景。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通往老城區的那條馬路，那里有他太多的回憶。

小王在一旁介紹著工作安排，話很多，顯然想要表現自己：“明天上午9點有歡迎儀式，下午開始正式工作。您看還有什么需要的嗎？我們這里雖然是小地方，但該有的都有。”

“沒有了，謝謝。”陳建國轉過身來，“對了，這里的情況我還不太了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小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區長人很好相處，就是工作要求比較嚴格。還有就是這邊的工作節奏比較慢，您可能需要適應一下。另外，這里人際關系比較復雜，有些老同志在這里工作了幾十年，根深蒂固的。”

陳建國點點頭，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基層工作確實比機關工作復雜，需要處理的人際關系更多。

晚上的接風宴在區政府旁邊的酒店舉行。這是當地最好的酒店，雖然比不上省城的五星級酒店，但在這個小城里已經算是頂級的了。區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姓李，看起來很和善，說話慢條斯理的，很有長者風范。

02

席間大家聊得很愉快，主要是了解陳建國之前的工作經歷和這次調任的背景。陳建國表現得很謙遜，認真聽取大家的意見和建議。他知道初來乍到，必須低調行事，先了解情況再說。

“建國同志年輕有為，市里派你來是我們的福氣。”李區長舉起酒杯，眼中流露出真誠的歡迎，“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難隨時找我。工作上的事情慢慢來，不要有壓力。”

“謝謝李區長的信任，我一定盡力做好工作。”陳建國也舉起酒杯，“還請各位領導和同事多多指教。”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烈。有人提議去KTV繼續，陳建國婉言謝絕了。他說自己剛到，想早點休息適應一下環境。大家都很理解，也沒有勉強。

回到招待所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陳建國洗了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窗外偶爾傳來汽車的聲音，還有夜歸人的腳步聲。這些聲音勾起了他對往昔的回憶。

七年前，也是在這樣的春夜，他和劉慧敏在她家樓下分手。那時的她哭得很傷心，一邊哭一邊說：“建國，你是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太沉悶了，不懂浪漫，我們在一起沒有激情。”

沉悶，不懂浪漫，沒有激情。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他想解釋，想挽留，但她已經轉身上樓，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夜風中。那一夜，他在樓下站了很久，看著她房間的燈光從亮到滅，直到天亮才離開。

第二天的歡迎儀式很簡單，就是介紹一下新來的同事，大家鼓鼓掌表示歡迎。陳建國發了簡短的講話，表達了對組織信任的感謝和對工作的決心。他的講話簡潔明了，給大家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接下來的幾天，他忙著熟悉工作環境和同事關系。區政府辦公室的工作相對復雜，需要協調各個部門，還要處理上級下達的各種任務。好在陳建國經驗豐富，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同事們對他的印象都不錯。他工作認真負責，待人和氣，不擺架子。雖然是從市里下來的干部，但一點都不高傲。大家很快就接納了他，工作配合也很默契。

一周后，陳建國已經基本適應了這里的工作節奏。他開始有時間觀察這座城市，尋找記憶中的痕跡。每天下班后，他都會在城里走走，看看那些熟悉的地方。

那家川菜館他去過幾次，味道確實還是那么正宗。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人很和善，看到他經常來，總是多給他一些小菜。他沒有告訴她自己曾經是這里的常客，只是默默地品嘗著熟悉的味道。

他也路過了劉慧敏工作的那所小學。學校還是老樣子，只是門口多了一些安全設施。他沒有進去，只是遠遠地看著，想象著她在里面工作的樣子。她應該還是那么認真負責，對學生們溫柔耐心吧。

但他始終沒有勇氣去打聽她的近況。七年了，她肯定早就有了新的生活，也許已經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去打擾，只是希望她能夠快樂。

第三天中午，他去菜市場買菜。自己做飯比在外面吃要健康一些，而且也能節省開支。菜市場就在老城區，是他以前經常來的地方。這里的布局基本沒有變化，還是那些熟悉的攤位，還是那些熟悉的叫賣聲。

正在挑選青菜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不是建國嗎？我的天啊，真的是你！”

陳建國轉過身，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著他。是李芳，劉慧敏的大學同學，當年經常和他們一起聚會。她看起來比以前胖了一些，但氣色不錯，應該過得挺好。

“李芳？真的是你！”陳建國有些驚喜，放下手中的菜走向她，“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一直在這里啊，在小學當老師。”李芳走近了一些，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倒是你，聽說去了市里發展，怎么又回來了？還是這么帥，一點都沒變老。”

“工作調動，剛來一個多星期。”陳建國簡單地解釋，“你在哪個小學？”

“就是慧敏以前工作的那個小學，現在我們是同事。”李芳說著，眼神變得有些復雜，“你知道嗎，慧敏也還在這里呢。”

陳建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表面上卻保持著平靜：“是嗎？她...她還好嗎？”

“唉，說起來話長。”李芳看了看周圍，拉著陳建國走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她現在過得不太好。”

“怎么了？她不是結婚了嗎？”陳建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結是結了，但是...”李芳嘆了口氣，“她嫁的那個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姓趙，是個包工頭，脾氣暴躁還愛喝酒。兩個人經常吵架，現在慧敏帶著她的繼女回娘家住了好幾個月了。”

繼女？陳建國有些意外。劉慧敏和他結婚的時候沒有孩子，離婚后也一直沒有生育。

李芳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解釋道：“她丈夫有個前妻留下的女兒，今年高二了。慧敏對那孩子倒是很好，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可惜遇到的不是人。”

03

“那個男人對孩子不好？”陳建國皺起眉頭。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畜生。”李芳憤怒地說道，“動不動就打罵孩子，還經常酗酒鬧事。慧敏看不下去，經常和他爭吵。后來實在受不了了，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陳建國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象著劉慧敏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抓住一樣難受。她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人，最見不得別人受苦，尤其是孩子。

“她為什么要嫁給這樣的人？”陳建國忍不住問道。

“還不是因為年紀大了，家里人催得緊。”李芳搖頭道，“她當時也三十多了，家里人天天嘮叨，說再不結婚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那個姓趙的當時表現得還不錯，有房有車，看起來也挺老實的。誰知道結婚后就露出了真面目。”

“現在她準備怎么辦？”

“想離婚，但是那個男人不同意。還威脅說如果離婚就不讓她帶走那個孩子。”李芳的眼中閃著憤怒，“慧敏舍不得那孩子，所以一直拖著。你說她當年為什么要和你離婚呢？你多好的一個人啊。”

這話讓陳建國心情更加沉重。如果當年他們沒有離婚，慧敏就不會遇到這樣的痛苦。可是時間不能倒流，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對了，你知道嗎，你岳母身體也不好。”李芳突然說道，“前陣子摔了一跤，現在走路都困難。”

岳母。這個稱呼讓陳建國的心又緊了一下。雖然和劉慧敏離婚了，但張桂芳老人對他的好他一直記在心里。當年老人把他當親兒子看待，離婚的時候還因為女兒的決定和她大吵了一架。

“傷得嚴重嗎？”陳建國忍不住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腿摔斷了，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才回家。現在只能坐輪椅，生活不能自理。”李芳搖頭道，“慧敏現在照顧她媽媽，還要管繼女的學習，一個人忙得團團轉。真是造孽啊。”

“她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嗎？”

“哪里照顧得過來？她自己都瘦了一大圈。我看著都心疼。”李芳嘆息道，“老人家還經常念叨你呢，老說要是建國還在就好了。”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在陳建國心上。張桂芳老人對他的恩情，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當年他剛和劉慧敏戀愛的時候，老人就很喜歡他。每次去她家吃飯，老人總是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噓寒問暖得比對親兒子還好。

“建國啊，慧敏這丫頭性子急，你多擔待著點。”老人常常這樣對他說，“她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告訴媽，媽給你做主。”

媽。這個稱呼讓陳建國感到無比溫暖。他從小父母雙亡，是奶奶把他拉扯大的。奶奶去世后，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被長輩疼愛的感覺。張桂芳的出現，填補了他心中的空白。

離婚的時候，老人哭得很傷心。她拉著他的手說：“建國，不管你們怎么樣，你永遠是媽的兒子。有空常回來看看媽。”

可是離婚后，他再也沒有去看過老人。不是不想去，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畢竟他已經不是老人的女婿了，再去看她合適嗎？會不會給她們母女造成困擾？

“她們現在還住在老地方嗎？”陳建國輕聲問道。

“對，還是那棟樓，三樓302。”李芳說道，“建國，要不你去看看她們？老人家肯定會很高興的。”

陳建國沒有立即回答。內心深處，他當然想去看望老人。可是見面了該說什么？怎么解釋自己的出現？會不會讓劉慧敏覺得尷尬？

“我...我再考慮考慮。”他最終說道。

“別考慮了，老人家身體不好，能見一面是一面。”李芳勸道，“你們雖然離婚了，但感情還在。老人家把你當兒子，你不能不管啊。”

告別李芳后，陳建國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他提著菜走在回去的路上，腦海里不斷浮現著張桂芳老人的音容笑貌，還有劉慧敏憔悴的樣子。

回到招待所，他把菜放在冰箱里，坐在床邊發呆。窗外的夕陽西下，給房間涂上了一層金黃色。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和劉慧敏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想起了張桂芳老人的慈祥笑容。

那時的生活多么簡單快樂。周末的時候，他會和劉慧敏一起去菜市場買菜，然后回到她家里做飯。張桂芳老人會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忙碌，臉上總是掛著滿足的笑容。

“慧敏找了個好女婿。”老人經常這樣對鄰居說，“建國這孩子心善，手藝又好，我們慧敏有福氣。”

可是劉慧敏不這樣想。她總是抱怨他太沉悶，不夠浪漫。她喜歡鮮花和驚喜，喜歡甜言蜜語和浪漫約會。而他，一個從小缺少父母疼愛的人，不懂得如何表達感情，不知道怎樣才算浪漫。

他以為默默的付出就是愛，以為實實在在的生活就是幸福。可是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她需要的是激情，是浪漫，是讓她心動的感覺。

04

接下來的幾天，陳建國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工作上的事情已經步入正軌，他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私人問題。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會想到張桂芳老人。想到她可能正躺在床上受傷病的折磨，想到她可能需要人照顧卻只有女兒一個人忙前忙后。

他想起老人最后一次見他時說的話：“建國啊，媽老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你要是有空，常回來看看媽。”

當時他答應了，可是這一別就是七年。七年來，他無數次想要回來看望老人，但都因為各種顧慮而作罷。現在聽說老人身體不好，他再也坐不住了。

周五的晚上，陳建國做出了決定。他要去看望張桂芳老人，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尷尬和困擾。作為晚輩，他有責任去關心曾經對他那么好的長輩。

周六一早，他就起床了。精心打理了自己的外表，換上最整齊的衣服。然后去藥店和超市，買了一些適合老人的補品和藥材。他知道老人有糖尿病，所以特意買了無糖的營養品。

買完東西后，他提著大包小包來到了老城區。這里的變化不大，還是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他慢慢地走著，每一步都走得很重，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

老人住的地方他記得很清楚，就在一條小巷里的居民樓。那是八十年代建的房子，紅磚墻面，沒有電梯，老人住在三樓。樓下有個小花園，種著一些花草，打理得很精心。

陳建國站在樓下，抬頭望著那扇熟悉的窗戶。窗臺上依然擺著幾盆花，開得正艷，應該是劉慧敏打理的。她從小就喜歡養花，說花能給人帶來好心情，能讓家里充滿生機。

他在樓下站了很久，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斗爭。去還是不去？見面了該怎么解釋自己的出現？會不會讓劉慧敏覺得尷尬？會不會給她們的生活帶來困擾？

有幾次他都想轉身離開，但每次想到張桂芳老人可能正在病床上受痛苦折磨，他就無法邁開腳步。不管怎么樣，他都應該去看看她。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也是對恩人的基本尊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建國在樓下徘徊了半個多小時。有鄰居從樓里進進出出，好奇地看著他。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引起更多注意，必須做出決定。

最終，對老人的關心戰勝了內心的猶豫。陳建國深吸一口氣，提著東西走進了樓道。

樓道里很暗，只有微弱的燈光從窗戶透進來。墻壁有些斑駁，但很干凈，看得出有人經常打掃。陳建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

一樓，二樓。樓梯有些陡，他走得很慢。腦海里不斷浮現著即將見面的情景。老人會是什么反應？會高興嗎？會責備他這么多年不來看望嗎？

二樓半的時候，他停下來休息了一下。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緊張。手心都出汗了，心跳得像打鼓一樣。

三樓到了。走廊里很安靜，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302的門就在眼前，熟悉的綠色油漆門，門把手還是老樣子。門上貼著一個小小的福字，應該是春節時貼的，邊角已經有些翹起來了。

陳建國站在門前，又猶豫了。要不要敲門？萬一劉慧敏在家，見面了該說什么？萬一她的現任丈夫也在，會不會誤會什么？萬一老人正在休息，被他打擾了怎么辦？

正在猶豫的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有人上樓了。陳建國不想被鄰居看到自己在這里徘徊，那樣顯得很奇怪，也可能會給老人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下定決心，整理了一下衣服，檢查了一下手里的東西，確保都拿穩了。深吸一口氣，舉起右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響亮。陳建國的心跳得更快了，手心的汗也更多了。他緊張地等待著里面的反應。

幾秒鐘后，門內傳來一個聲音。

“誰啊？”

這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清脆而略帶疑惑。不是張桂芳老人的聲音，也不像是劉慧敏的聲音。陳建國愣了一下，心中更加困惑。這會是誰呢？

腳步聲從門內傳來，從遠到近，越來越清晰。有人在朝門口走來。陳建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金屬摩擦發出輕微的響聲。有人在開門，馬上就要見面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心跳聲在耳邊響得像雷聲一樣。

門慢慢打開了一條縫，然后完全打開。

陳建國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