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棄

6月9日，在倫敦一次講話中，北約秘書長呂特公然放話：不提高軍費，就準備“學俄語”。這句冷戰式語言瞬間攪動西方政壇與媒體。以往尚可遮遮掩掩的“防御聯盟”面具被他一把撕下，露出北約擴軍備戰的真實意圖。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旋即回應，稱北約已徹底暴露出其“侵略和對抗本質”，指出這一聯盟本質上是“戰爭策源地”。一場圍繞5%軍費目標的輿論戰由此全面展開。

呂特的講話不僅是一次表態，而是一項對成員國的全面施壓。他明確要求：北約國家應將核心國防支出提升至GDP的3.5%，加上“國防相關支出”1.5%，總計達到5%的GDP。這一目標遠高于當前北約內部統一設定的2%標準，甚至超過多數成員國的財政承受極限。他未提出實現這一目標的具體時限，但此前曾建議定為2032年，一些成員國如英國表示希望2035年前后達標。

呂特聲稱，俄羅斯可能在五年內完成對北約發動大規模攻擊的戰略準備，因此“北約需要質的飛躍”。他列舉俄羅斯2024年預計軍費將達到GDP的6.7%，戰車產量將達1500輛、導彈200枚，并暗示俄羅斯工業動員速度已遙遙領先于西方。這種煽動式比較無疑在為下一輪軍備競賽打掩護。他強調歐洲必須“趕上俄國節奏”，防空系統、彈藥產能、人員編制都必須全面提升，不再“依賴美國”。

佩斯科夫則一語中的地指出：呂特的說法并非威懾，而是赤裸裸的擴張。“這正說明北約本身就是一個侵略工具，它不是被動反應，而是主動推動沖突升溫。”他還批評說，歐洲納稅人將為虛構的“俄威脅論”承擔天價軍費，事實上是在為北約的戰爭邏輯埋單。

多數北約成員國顯然對5%的新門檻并不熱情。加拿大總理卡尼雖然高調承諾，將于明年初達成2%的北約基準線，并投入93億加元增加軍費，但他沒有說明資金來源，且明確表示“加拿大不會再完全依賴美國”。德國則在2025年前補齊2%缺口，但未表態是否支持5%；而西班牙、意大利等國則被認為是強烈反對者。北約估算，加拿大、意大利、葡萄牙等國至今仍遠低于2%。這反映出聯盟內部的根本分歧。

呂特的講話背景，是“美軍退出全球事務”的持續輿論暗示。不少歐洲國家愈發擔憂，美國的“戰略收縮”趨勢將逼迫歐洲承擔過去習慣性由美方承擔的軍事負擔。而呂特提出的5%，實際上是對“去美國化”的一種劇烈反應。他不僅是以秘書長身份講話，更是下一任北約領袖的熱門人選，講話意在立威，為北約的新戰略定位定調。

但此舉帶來的后果可能適得其反。歐洲民眾長期享受高福利、低通脹的社會模式，如果按照呂特的軍費邏輯轉向“戰時財政”，勢必擠壓社保、教育、醫療等核心民生支出，社會不滿情緒將持續上升，國家治理壓力也將急劇上升。更重要的是，這種單邊推高軍費的行為會刺激俄羅斯加強防御態勢，令整個歐陸陷入“你強我更強”的安全困境。

北約要求防空系統產能提升4倍，炮彈產能提升6倍，不僅需要財政支持，更需要重新構建軍工產業鏈。這就意味著歐洲必須重新激活冷戰時代的軍火工業體系，并將其融入國家經濟體系之中。如此結構性變化，不是一屆政府能夠承受的決策，勢必引發選民對政黨的忠誠動搖。

俄羅斯方面早有準備。從戰略角度看，俄羅斯當前已全面恢復軍工業基礎設施，對烏克蘭的戰爭更像是一次持久化軍備演練，其經濟和財政體系已經適應高強度戰爭支出。普京政府利用西方壓力塑造“國家存亡”敘事，動員能力與社會韌性不斷上升。換句話說，西方每往前邁一步，俄羅斯就更堅定走抗壓路線。

美國雖然在這場軍費博弈中居幕后，但其影響力依然關鍵。美國媒體對呂特的講話普遍持謹慎態度，《NBC》《衛報》都指出：目前北約尚無一國達到5%，甚至大部分還在2%以下，5%目標被視為“超國家財政極限”。而美國本身的財政赤字與國內政治分裂，也決定其無法無限支持北約擴張計劃。

北約若最終在6月峰會正式將“5%”寫入政策文件，將意味著整個聯盟正式進入“長期對抗、結構動員”的狀態。這不僅對俄羅斯構成壓力，也等于宣告西方已徹底放棄外交解決路徑，選擇通過絕對軍事優勢來爭取“安全幻覺”。但這場強行制造的安全，代價將由數億歐洲納稅人共同承擔。

呂特想要北約“學俄語”，其實反映的是他對聯盟現狀的深度焦慮。而佩斯科夫的一句話：“北約是一個對抗工具”，正好指出問題核心：北約已經不再掩飾，而是在公開為戰爭做準備。如果這一邏輯繼續推進，歐洲不再是“和平的后院”，而將重返21世紀新的軍事火藥桶角色。俄羅斯不會退讓，北約也不打算收手，留下的是正在逼近的對抗邊界。

未來幾年，歐洲的“安全地圖”將由軍費決定，由軍火推動，由對抗邏輯統治。而和平，正在被“預算”與“導彈”一點一點驅逐。北約若不懸崖勒馬，學俄語的可能恐怕不是成員國，而是被戰火吞噬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