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那把破煙斗,又被你爸拿出來擦了?”
媽的聲音帶著慣有的不耐煩,從廚房傳來。
這把煙斗,是我們家二十年爭吵不休的根源,也是我爸默默承受半生委屈的見證。
誰曾想,奶奶遺產風波中這件最不起眼的遺物,竟藏著一個足以改變我們家庭命運的驚天秘密。
01
老太太是在一個初秋的清晨走的,無病無災,九十三歲的高齡,村里人都說是喜喪。
但對于我們家,尤其是母親來說,這“喜”字后面,卻緊跟著一場長達二十年的“喪”。
奶奶的靈堂設在老宅的正屋,二伯一家哭天搶地,那悲痛的勁頭,仿佛奶奶在世時他們是多么的孝順。
我爸則默默地跪在靈前,燒著紙錢,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那時剛上初中,對死亡的理解還很懵懂,只是覺得家里一下子變得壓抑而陌生。
喪事辦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村長和族里幾個長輩被請了過來,說是要當眾宣讀奶奶的遺囑。
那份遺囑是奶奶清醒的時候,由二伯請了鎮上的代書先生寫的,據說一式三份,奶奶自己收一份,二伯那兒一份,代書先生那兒存檔一份。
宣讀遺囑的地點還是在正屋,只是靈幡白帳已經撤去了一些,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照進來,給肅穆的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我媽拉著我站在人群的后排,她的手心有些潮濕,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咳咳,”村長清了清嗓子,展開了那張寫滿毛筆字的宣紙,“老婆子走得突然,但生前也是有所安排的。現在我來宣讀一下她的遺愿。”
屋子里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爸,他還是那副木然的表情,仿佛接下來要宣讀的內容與他無關。
二伯則站在最前面,微微低著頭,嘴角卻似乎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遺囑的內容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老太太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那三間老瓦房,屋后的兩分菜地,以及她積攢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千塊存款,全部由二兒子,也就是我二伯繼承。
理由是:大兒子(我爸)已經自立門戶多年,且“性情憨厚,不善經營”,而二兒子“靈活能干,且一直陪伴左右,養老送終,理應得到慰藉”。
當“慰藉”兩個字從村長口中吐出時,我清晰地感覺到我媽的手猛地攥緊了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憤怒。
人群中開始響起竊竊私語。
我爸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對奶奶也從無不孝之舉。
當年分家,奶奶把好地好東西都給了二伯,我爸也沒說什么,就靠著幾畝薄田和我媽辛勤勞作,把家撐了起來。
如今奶奶走了,遺產卻一分沒給他,這在注重傳統的農村,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二伯在此時“適時”地站了出來,眼圈紅紅地說:“各位叔伯兄弟,我娘這么安排,我心里也過意不去。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娘留下的東西,你隨便挑一樣,就當是娘給你的念想。”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02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爸身上。
我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狠狠地瞪著我爸,那眼神像是在說:“你要是敢說不要,或者隨便拿個不值錢的東西,看我回家怎么跟你算賬!”
我爸沉默了片刻,緩緩站起身,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
這老屋里,除了幾件老舊的家具,實在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奶奶生前節儉,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最后,我爸的目光落在了墻角一個布滿灰塵的竹篾編織的小筐上。
筐里放著一把用了多年的老煙斗,那是爺爺去世后,奶奶偶爾會拿出來摩挲的東西。
煙斗的材質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黃楊木,煙鍋已經被熏得發黑,煙嘴也磨損得有些厲害,上面甚至還有奶奶牙齒的印痕。
“我就要這個吧。”
我爸指著那把煙斗,聲音有些沙啞。
此言一出,滿屋嘩然。
二伯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色,忙不迭地說:“大哥,這煙斗又不值錢,就是個老物件,你要不再看看別的?”
“不了,就要這個。”
我爸的態度很堅決,走過去,從筐里拿起了那把煙斗,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我媽的臉瞬間就白了,隨即又漲得通紅。
她死死地盯著我爸手里的煙斗,那眼神,像是要把煙斗和我爸一起燒穿。
村長和族老們也面面相趣,大概覺得我爸這人實在“憨厚”得有些過頭了。
有人小聲議論:“這老大怕不是傻了吧?放著那么多東西不要,偏要個破煙斗。”
“就是,那煙斗能值幾個錢?怕是扔到街上都沒人撿。”
二伯“大度”地擺擺手:“既然大哥喜歡,那就拿去吧。也算是娘留給你的一個念想。”
他說完,還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
就這樣,奶奶的遺產風波,以我爸得到一把“不值錢”的舊煙斗而告終。
回家的路上,我媽一路無言,臉色鐵青。
剛一進家門,她積壓了一路的怒火終于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你個窩囊廢!我怎么就嫁給了你這么個沒出息的男人!”
我媽指著我爸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刺耳,“老太太的東西,說白了就是你爹媽的東西,憑什么全給他老二?就因為他會拍馬屁,會哄老太太開心?”
我爸默默地把煙斗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倒是說話啊!你啞巴了?”
我媽不依不饒,“那么多東西,哪怕分我們一間屋,一點地,也比拿這個破煙斗強吧?這煙斗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這是娘用過的……”
我爸囁嚅道。
“娘用過的?娘用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你怎么不把她用過的裹腳布也拿回來供著?”
我媽氣得口不擇言,“你就是個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人家把家產都吞了,還假惺惺地讓你挑一樣,你就真挑個最不值錢的!你是想氣死我,好讓某些人稱心如意是不是?”
那一天,我媽把我爸從祖宗十八代罵到了現在,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我爸窩囊,沒本事,讓她跟孩子受苦,眼睜睜看著二伯一家占盡便宜。
而那把煙斗,就成了我媽眼中一切不幸的源頭,是“窩囊”、“愚蠢”、“失敗”的象征。
從那天起,這把煙斗就在我們家“安家落戶”了。
它被我媽嫌棄地扔在堂屋角落的一個雜物柜頂上,上面很快就落滿了灰塵。
但我爸偶爾會趁我媽不注意,偷偷把它拿下來,用一塊干凈的布,仔仔細細地擦拭干凈,然后對著它默默地出神。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許是在懷念奶奶,或許是在咀嚼那份不公帶來的苦澀,又或許,兩者都有。
03
日子就在我媽的抱怨和我爸的沉默中一天天過去。
那把煙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媽的心里,也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在我們家和二伯家之間。
自從分完遺產后,二伯一家更是春風得意。
他們很快就把奶奶的老瓦房翻新成了村里第一棟兩層小樓,買了拖拉機,后來又在鎮上開了個小賣部,日子越過越紅火。
每次二伯媽從我家門口經過,都把頭抬得高高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家現在是“有錢人”了。
而我們家,依舊是那幾間低矮的土坯房,靠著幾畝薄田過活。
我爸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悶頭抽著他自己卷的旱煙。
我媽的怨氣也與日俱增,家里但凡有點不順心的事,比如我交學費拿不出錢,或者農作物收成不好,她總能把話題扯到那把煙斗和那份“不公”的遺產上。
“都怪你爸!當年要是他但凡有點骨氣,去爭一爭,我們家也不至于現在這樣!”
“看看你二伯家,再看看我們家!人家住樓房,開小車,我們呢?連給你買件新衣服都得算計半天!這都是拜誰所賜?還不就是因為你那個沒用的爹,拿了個破煙斗回來當寶貝!”
這樣的話,我從小聽到大,耳朵都快起了繭子。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替我爸辯解幾句:“媽,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還提這事干嘛?”
“怎么?你現在也嫌我啰嗦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媽立刻把矛頭轉向我,“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你爸那個榆木腦袋,指望不上,我再不操心,這個家早晚得散!”
我爸通常會在這時候掐滅手里的煙,默默地走出屋子,或者拿起農具去修修補補,用體力勞動來排解內心的郁悶。
04
那把煙斗,在我媽日復一日的“詛咒”下,變得越來越像個“不祥之物”。
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媽總會說:“都怪那個破煙斗,晦氣!”
有一年,我爸在田里干活,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半條腿都腫了起來,差點沒命。
我媽一邊哭一邊罵:“我就說那個煙斗不是什么好東西!早晚要害死我們一家人!等你爸好了,我非把它劈了當柴燒不可!”
后來我爸的腿雖然治好了,但那把煙斗也因此差點“遭殃”。
好在我爸出院后,第一時間把它藏了起來,我媽找了好幾天沒找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從此以后,那把煙斗在我們家就更是“禁忌”般的存在。
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里,我們家也發生了很多變化。
我考上了大學,畢了業,在城里找了份工作,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
我爸媽也老了,頭發白了,腰也彎了。
唯一不變的,似乎只有我媽對那把煙斗的怨念。
每次我回老家,只要她在,總免不了要聽她數落我爸當年的“糊涂”和那把煙斗的“罪過”。
有時候,我也會勸她:“媽,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二伯家現在條件好,也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平平安安的,您就別再為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生氣了。”
“什么叫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我媽立刻拔高了聲調,“這口氣我咽不下!憑什么好處都讓他們占了?你爸就是個受氣包!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給了他!”
我知道,我媽心里的那道坎,是過不去了。
那不僅僅是對遺產分配的不滿,更是對自己丈夫“不爭氣”的一種失望和怨懟。
轉機發生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
那年國慶節,我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
吃過午飯,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我兒子調皮,在屋里屋外亂竄,不知怎么就翻出了那個被我爸藏在床底下的舊木箱。
箱子里沒什么貴重物品,都是些我爸的老舊衣物和一些舍不得扔的小物件。
其中,就有那把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煙斗。
“爺爺,這是什么呀?”
我兒子舉著那把煙斗,好奇地問。
我爸的臉色微微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媽已經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奪過煙斗,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別!”
我爸急忙喊了一聲,聲音都有些變調。
我媽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但臉上的怒氣未消:“你還留著這個喪門星干什么?嫌它害我們家害得還不夠嗎?”
“這畢竟是奶奶留下的東西……”
我爸的聲音有些低弱。
“奶奶奶奶!你心里就只有你那個偏心的奶奶!你有沒有想過我,想過這個家?”
我媽又開始激動起來。
我看著那把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暗淡無光的煙斗,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些年,關于這把煙斗的爭吵,幾乎貫穿了我的整個成長過程。
它到底是真的“一文不值”,還是另有乾坤呢?
“爸,媽,你們別吵了。”
我走上前,從我媽手里接過煙斗,“這煙斗看著也有些年頭了,說不定是什么老古董呢。要不,我們找個懂行的人看看?”
“看什么看?一個破木頭疙瘩,能值幾個錢?”
我媽不屑地撇撇嘴,“別到時候又被人騙了錢,那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顯然對我爸當年“愚蠢”地選擇這個煙斗耿耿于懷,認為他容易上當受騙。
我爸卻因為我的提議,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煙斗,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媽,現在城里有很多專門鑒定老物件的,有些還是免費的初步鑒定。我們就去問問,也沒什么損失。”
我繼續勸道,“萬一呢,萬一它真有點價值,不也能解開您這么多年的心結嗎?”
最后一句話似乎說動了我媽。
她沉默了片刻,狐疑地看著我手里的煙斗:“真的?這玩意兒還能是古董?”
“是不是,得讓專家說了算。”
我笑道。
05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我媽終于勉強同意了去鑒定煙斗。
當然,她嘴上還是不饒人:“我倒要看看,這個能讓你爸惦記了二十年的寶貝,到底能值幾個大子兒!要是鑒定出來就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我爸倒是顯得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出發前一晚,他把那煙斗翻來覆去地擦了又擦,還特意找了個干凈的舊布袋子裝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的包里。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家三口(我老婆孩子留在了家里)就踏上了去城里鑒定煙斗的路。
我提前在網上查了一家口碑還不錯的古玩鑒定機構,據說那里的鑒定師經驗豐富,眼光毒辣。
一路上,我媽還是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一會兒說我爸異想天開,一會兒又擔心被人騙。
我爸則一言不發,只是時不時地看一眼我放著煙斗的包,眼神復雜。
到了那家名為“聚寶閣”的鑒定機構,只見古色古香的門面,里面擺滿了各種瓷器、玉器、字畫,看起來頗有幾分底蘊。
一位穿著唐裝,戴著老花鏡,頭發有些花白的老先生接待了我們。
他自稱姓李,是這里的首席鑒定師。
“幾位想鑒定什么寶貝啊?”
李師傅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問道。
我媽推了我一把,示意我把煙斗拿出來。
我從包里取出那個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李師傅面前的紅木桌上。
“就是這個,一個老煙斗。”
我說道。
李師傅點點頭,示意我打開。
當那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的煙斗展現在李師傅面前時,我明顯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我媽更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仿佛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06
李師傅拿起煙斗,先是掂了掂分量,然后拿起桌上的放大鏡,開始仔細端詳。
他看得非常認真,從煙鍋的材質、包漿,到煙嘴的磨損程度,再到煙桿上一些細微的刻痕,都沒有放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我媽開始坐立不安,時不時地瞟一眼李師傅,又瞪一眼我爸。
我爸則緊張地搓著手,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煙斗……是家里老人傳下來的?”
李師傅忽然開口問道,打破了沉默。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煙斗上,語氣卻比之前多了一絲鄭重。
“是,是我奶奶用過的。”
我爸趕緊回答。
“用了多少年了?”
“具體的記不清了,自我有記憶起,我奶奶就一直在用這個煙斗,直到她去世。”
我爸回憶道,“這煙斗還是我爺爺留給她的。”
李師傅點點頭,又拿起一個小巧的工具,在煙斗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輕輕刮了刮,然后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他看得越久,神情就越專注,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
他時而把煙斗湊近眼前仔細觀察,時而又把它放遠一些端詳整體造型。
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我媽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臉上的不屑和嘲諷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困惑和不安。
她看看李師傅,又看看我爸,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出聲。
突然,李師傅從抽屜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又取出一塊專用的擦拭布,對著煙斗上的一處污漬,非常小心地擦拭起來。
隨著他輕柔的動作,那處原本看起來像是普通油垢的地方,竟然慢慢顯露出一點點異樣的光澤。
李師傅的呼吸似乎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放下擦拭布,再次舉起放大鏡,對著那處仔細觀察。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似乎在進行著某種艱難的判斷。
良久,他放下放大鏡,抬起頭,看著我們。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像是在組織語言。
我清晰地看到,李師傅的面部肌肉,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輕輕抽搐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