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媽,我也想吃草莓冰淇淋。"
林蘭怯生生地說出了自己的愿望,可母親頭也不抬地回答:
"麗麗不能吃冰的東西,你知道的,要多體諒妹妹。"
病房里,兩個十七歲的少女共享著一具身體,下半身緊密相連。
這是她們生命中第無數次被迫妥協的時刻,但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因為明天,她們將接受一場改變命運的手術。
01
童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林蘭還記得六歲那年的一個下午,她想要去公園的秋千上蕩一蕩,但林麗說想去滑梯。
最終,她們在滑梯旁待了整整兩個小時。
父母只顧著給林麗拍照,完全忽視了林蘭失落的眼神。
這樣的偏袒還有很多,在她們的生活中不斷重復。
上學后,林麗成了班級里的焦點。
她活潑開朗,說話風趣,總能逗得同學們哈哈大笑。
每當有人對她們的特殊情況投來異樣的目光,林麗總能巧妙地化解尷尬。
相比之下,林蘭則顯得過分安靜。
她習慣了躲在妹妹的光環之下,默默承受著周圍人的議論。
"你看那對連體姐妹,妹妹多可愛啊,姐姐怎么總是板著一張臉?"
這樣的話,林蘭已經聽得麻木了。
她們不知道,她不是死板,只是不想和妹妹爭搶說話的機會而已。
初中時期,林麗對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纏著父母要學鋼琴。
林蘭其實一直想學畫畫,但她知道,只要林麗想學琴,她就必須配合。
就這樣,她們在琴房里度過了無數個下午。
林麗彈琴時,林蘭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畫畫的夢想漸漸遠去。
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在提醒林蘭,她只是林麗的一個附屬品。
連吃飯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必須以林麗的喜好為準。
林麗討厭吃胡蘿卜,于是整個家庭的餐桌上就再也沒出現過這道菜。
02
春日的陽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灑進來,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蘭望著窗外飛過的鴿子,內心泛起陣陣漣漪。
十七年的光陰,她始終在不斷地退讓、妥協,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成全妹妹林麗的快樂。
徐巖出現之后,曾讓林蘭看到一絲希望。
他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性格溫和、待人真誠。
當其他同學對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時,他總是主動上前幫忙。
特別是在輔導功課時,他會特意照顧到林蘭的感受,耐心地解答她的疑問。
林蘭能感覺到徐巖對自己的特別關注。
有時候課間,他會專門走到她們的座位旁,遞給林蘭一個橙子或是一包餅干。
說是看她上課時沒吃早餐,擔心她會低血糖。
這些細微的關心,讓林蘭的心底泛起漣漪。
但好景不長,林麗很快發現了姐姐的心思。
"姐姐,你要是敢搶我喜歡的人,我就永遠不原諒你。"
林麗的警告讓林蘭心如刀絞,她不是沒看出來,妹妹對徐巖也有好感。
于是,她又一次選擇了退讓。
每當徐巖走近,林蘭就會找借口低頭看書;
當徐巖想和她說話時,她總是簡短地回應后就轉移話題。
她看著林麗理所當然地接受徐巖的好意,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內心的痛苦無人知曉。
03
"姐姐,你說手術成功后,我們是不是就能過上各自的生活了?"
林麗興奮地說道,眼里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這個問題打斷了林蘭的思緒,把她拉回現實。
林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場手術的風險有多大。
醫生已經明確告訴過他們,如果要提高手術的成功率,就必須集中資源保護其中一方。
而毫無疑問,那個被保護的人選,一定是林麗。
記憶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個下午。
在醫生辦公室里,主治醫師張教授詳細解釋了手術方案。
"分離手術的難度很大,主要風險在于血管神經的處理。”
“如果同時兼顧兩個病人,成功率只有50%左右。
“但如果集中資源保護一方,成功率可以提高到80%。"”
父母聽完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做出了決定。
"我們選擇保護林麗。"父親的聲音堅定而冷漠。
那一刻,林蘭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想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十七年來,她早已習慣了這種被忽視的感覺。
從那天起,林麗開始暢想手術后的生活,總是嘰嘰喳喳的道:
"我要去學跳舞,要穿漂亮的裙子,要和徐巖約會..."
而林蘭只是靜靜地聽著,沒人注意到她眼里的淚光。
手術前的一個星期,醫院進行了一系列詳細的檢查。
在這期間,徐巖也來過一次醫院。
他給林蘭帶來了一本她喜歡的詩集,夾著一張便簽:"相信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這份關心讓林蘭既感動又心酸。
她多希望能有機會告訴他,其實自己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04
手術前夜,林蘭躺在病床上,聽著妹妹均勻的呼吸聲,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多希望能有人問問她的想法、聽聽她的心聲,但她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奢望。
十七年的生命里,她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完全亮起。
醫院的走廊上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氣息。
"病人準備推進手術室。"護士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在手術室門口,父母的態度再次刺痛了林蘭的心。
母親緊緊抱住林麗,淚水打濕了病號服:"麗麗,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媽媽等你。"
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林麗的頭發,仿佛要把女兒的樣子永遠刻在記憶里。
而對林蘭,母親只是機械地拍了拍肩膀,目光始終停留在林麗身上。
父親站在一旁,低著頭不發一言。
這一刻,林蘭感覺自己仿佛是個透明人,她的生死似乎絲毫不值得關心。
此時,張教授沉穩的聲音響起:"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但如果出現特殊情況,還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母親立刻緊張地抓住張教授的手:"教授,一定要救麗麗!"
"只要能救活麗麗,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入林蘭的心臟。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關閉,林蘭看到父母的身影逐漸模糊。
她突然很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麻醉師溫柔地說:"林蘭,開始數數吧,從一百往后數。"
手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原本平穩的生命指征突然出現了變故。
監控屏上的數字開始劇烈波動,刺耳的警報聲在手術室內此起彼伏。
"血壓持續下降!"
"心率不穩!"
"需要立即做出選擇!"
醫護人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張教授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他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口,護士推開門,家屬的身影立即湊了上來。
"情況有變,我們必須立即決定優先保護哪一位,時間不等人。"
張教授的聲音異常嚴肅,母親歇斯底里地喊道:
"保護林麗!一定要保護林麗!求求你們了!"
"麗麗那么愛笑,那么陽光,她還有那么多夢想沒有實現..."
母親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這些話語如同遙遠的回聲,傳入林蘭的意識里。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她聽到了母親的哭喊,內心充滿了絕望,卻又莫名地感到一絲解脫。
或許,這就是她命運的終點,這一生,她始終活在妹妹的影子里。
如果這次手術真的只能活下來一個人,那么理所當然應該是林麗吧。
她在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徐巖遞給她橙子時溫暖的笑容。
那是唯一一次,有人把她放在第一位。
05
恍惚間,林蘭似乎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她想走向那束光,但身體卻很沉重。
她聽到遠處傳來焦急的呼喊聲,但那聲音越來越遠...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她感覺有人在握著她的手,轉頭一看,竟然是母親。
母親的眼睛紅腫,臉上掛著淚痕,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眼神注視她,這讓林蘭感到困惑。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醫療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響。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這一切都那么真實,卻又那么陌生。
"蘭蘭,對不起..."母親哽咽著說道,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懊悔。
她的手微微發抖,眼淚不斷地滑落。
林蘭愣住了,她記得很清楚,在手術中父母明明選擇了保護林麗啊。
為什么母親現在會這樣?為什么會對她說對不起?
正當她還疑惑的時候,母親的下一句話,卻讓林蘭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