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余志強,你怎么回來了?"
"咦,這車是你的?"
幾個村民圍了過來,看著我身后停著的那輛嶄新的奧迪A6,神情有些復雜。
村長老陳走過來,盯著我的車看了半天,突然臉色變得鐵青。
"這...這是怎么回事?"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大嬸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一樣。
我正要開口解釋,老陳忽然指著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癱坐在地上...
01
2018年春節,我開著剛買的奧迪A6回到老家。
當我把車停在村口時,圍觀的村民們表情都不太對勁,有震驚、有困惑,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我當時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直到后來才明白,這一切都要從20年前說起...
1998年,我29歲。那年春天,我在縣城的建筑工地干了三年,手里攢了18萬塊錢。
這在當時可是一筆巨款,縣城里一套100平的房子也就5萬塊錢。
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九點才收工,手掌磨得都是老繭,就是為了能多攢點錢,給家里過上好日子。
那天下午,我正在工地搬磚,包工頭老李突然找到我。
"志強,你不是想在咱們村附近買點地嗎?"老李神秘兮兮地說,"我有個消息,村東頭那塊地要賣了。"
"村東頭?"我愣了一下,"那不是張瘸子家的地嗎?"
"對,就是那塊。"老李點點頭,"張瘸子欠了賭債,急著要錢,準備把那15畝地賣了。"
我心里一動。村東頭那塊地我太熟悉了,小時候經常去那里放牛。
"他要多少錢?"我問。
"15萬,一畝地1萬塊。"老李說,"這價格在咱們這里算是高的了,一般農田才三四千一畝。"
"為什么賣這么貴?"
老李撇撇嘴,"我看就是瞎要價。那地又偏又荒,除了種點玉米什么都干不了。你要是有這15萬,不如在縣城買套房,或者開個小店,比買地強多了。"
當天晚上,我騎著自行車專門去看了那塊地。
夕陽西下,那塊地靜靜地躺在村子東邊,周圍是荒草和幾棵老槐樹。
地勢確實有些偏僻,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圍著那塊地走了好幾圈,仔細觀察著地形。
"也許,歷史會重演呢?"我自言自語地說。
回到家里,我徹夜難眠,腦子里全是那塊地的模樣。
想來想去,我覺得這絕對是個機會。
15萬雖然不少,但如果我的判斷是對的,這筆投資將來肯定會有回報。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個決定——買下它!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張瘸子。
"張叔,聽說你要賣地?"我開門見山地問。
張瘸子正在院子里喂雞,聽到我的話,手里的雞食撒了一地。
"志強啊,你想買我那塊地?"他眼睛一亮,"15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張叔,那地這么偏,15萬是不是太貴了?"我試探著問。
"貴?"張瘸子瞪著眼睛,"你懂什么?我爺爺說過,那地是個寶地!以后肯定值大錢!"
"既然是寶地,你為什么要賣?"
張瘸子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急著用錢。"
我知道他是欠了賭債,但沒有點破。我們在院子里談了整整一個上午,張瘸子給我講了很多關于那塊地的故事。
"我爺爺年輕時候給地主家干活,聽地主說過,這塊地的位置特別好,將來肯定是交通要道。"張瘸子說著,眼神有些迷茫,"地主還說,這塊地的土質特別好,種什么都能活,而且地形平坦,最適合蓋房子。"
"那地主為什么不自己留著?"
"地主解放前就跑了,土改的時候這地分給了我爺爺。"張瘸子嘆了口氣,"我爺爺一直說這地有靈氣,讓我們好好保管,但我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
"張叔,你真的決定要賣?"
"唉,沒辦法啊。"張瘸子長嘆一口氣,"欠了人家20萬,人家天天上門要債,再不還錢就要出人命了。我老婆孩子都被嚇得不敢回家,我必須趕緊把錢還上。"
我看著張瘸子愁苦的臉,心里有些不忍。這個老實人因為一時糊涂染上了賭博,現在把祖傳的地都要賣了。
"15萬,我買了。"我咬咬牙說。
"真的?"張瘸子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志強,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真的,不過我需要時間籌錢。"
"沒問題,沒問題!"張瘸子連連點頭,"你什么時候能拿到錢?"
"一個星期。"
"好,我等你!"張瘸子拉著我的手,眼淚都快出來了,"志強,叔叔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當天下午,我就去銀行取錢。看著銀行卡里的18萬余額,我心情復雜。這是我三年來起早貪黑攢下的血汗錢,現在要拿出大部分來買一塊"廢地",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瘋狂。
我想起了這三年來的辛苦: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搬磚、和泥、扛水泥,手上的傷口一個接一個,為了省錢,中午經常只吃一個饅頭配咸菜。每次發工資,我都會仔細計算,除了寄給家里的生活費,剩下的全部存起來。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決定會改變我的一生。
消息很快傳到了村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家人,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余志強要花15萬買張瘸子那塊破地的事。
"余志強瘋了!"這是村民們聽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應。
當我回到家時,院子里已經圍了一圈人。鄰居李大爺、王大嬸、村會計老劉,還有好幾個平時很少見面的村民,都來了。
"志強,你真的要買那塊地?"鄰居李大爺拉著我問,臉上寫滿了不解。
"是的,李大爺。"
"孩子啊,你可要想清楚。"李大爺搖著頭,"那地又偏又荒,買來能干什么?"
"我覺得位置不錯,將來可能會值錢。"
"值錢?"王大嬸在一旁大聲嚷嚷,"15萬買那塊破地?腦子進水了吧!"
"大嬸,您怎么知道它不會值錢呢?"
"值錢個屁!"王大嬸翻著白眼,"那地連個鳥都不去,你買來種地?種地一年才能掙幾個錢?"
村會計老劉這時候走了過來,推了推眼鏡說:"志強啊,我給你算筆賬。那地一年收成最多2000塊錢,15萬得種75年才能回本。你今年29歲,種到104歲才能不虧。"
圍觀的村民們哄堂大笑。
"還75年,人活著就不錯了!"
"我看這小子是在城里打工打糊涂了。"
"錢多燒的,15萬夠買三套房了!"
"志強,你聽我們的,別買那塊破地了。"李大爺語重心長地說,"你在城里這幾年掙錢不容易,這么多錢能做多少事啊!"
"是啊,志強。"另一個村民也勸道,"你要是想投資,不如在縣城開個小店,或者買套房子,都比買那塊破地強。"
面對村民們的嘲笑和勸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堅持說:"我相信這個決定是對的。"
"對個屁!"王大嬸越說越激動,"你媳婦知道這事嗎?你敢告訴她嗎?"
正說著,秀蘭從屋里走了出來。她聽到外面的議論聲,臉色變得很難看。
"都散了吧,散了吧。"秀蘭擺擺手,讓圍觀的人離開。
等人走光后,秀蘭拉著我進了屋,我知道,一場家庭風暴要來了。
03
"志強,你是不是瘋了?"秀蘭一進屋就哭了,"咱們好不容易攢了這么多錢,你怎么能這么亂花呢?"
"秀蘭,我覺得這地將來會值錢。"
"值錢?"我媽也從里屋走出來,氣得直拍大腿,"你看看那地,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值什么錢?"
"媽,我有我的判斷。"
"判斷?"我媽更生氣了,"你有什么判斷?你又不是神仙,能算出那地以后值錢?"
"志強,你聽我說。"秀蘭拉著我的手,眼淚汪汪地說,"15萬不是小數目,夠咱們在縣城買套房,再開個小店。為什么要買那塊破地呢?"
"我就是覺得那地將來會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我媽急得團團轉,"種地?種地一年能掙幾個錢?你腦子是不是真的進水了?"
秀蘭坐在床沿上,哭得梨花帶雨:"志強,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嗎?你在外面打工,我一個人在家帶孩子,還要照顧你媽。為了省錢,我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好不容易攢了這么多錢,我以為咱們的日子要好過了,結果你要拿去買塊破地!"
"秀蘭,我..."
"你什么你!"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就是被城里人忽悠傻了!15萬塊錢,能做多少事啊!你要是拿這錢在縣城開個小飯館,一年能掙好幾萬;你要是買套房子,過幾年還能升值。可你偏偏要買那塊破地,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我們一家人吵了整整一晚上。秀蘭哭得眼睛都腫了,我媽氣得一夜沒睡。我試圖解釋我的想法,但她們根本聽不進去。
"志強,我最后問你一遍。"秀蘭擦著眼淚說,"你真的決定要買那塊地?"
"是的。"
"那你想過沒有,萬一那地永遠都不值錢怎么辦?萬一你判斷錯了怎么辦?"
"不會的,我相信我的判斷。"
"相信?"秀蘭苦笑著說,"你拿什么相信?你有什么根據?"
我一時語塞,確實,我除了一種直覺,沒有任何確鑿的根據。
但我的決心沒有動搖,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張瘸子辦手續。
連剛上小學的兒子小明都問我:"爸爸,同學們都說你買了塊廢地,是真的嗎?"
"不是廢地,是一塊很有潛力的地。"我摸摸兒子的頭。
"什么是潛力?"
"就是現在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將來會變得很棒。"
"那要等多久?"
"也許很久,也許很快,爸爸也不知道。"我如實說道。
小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爸爸,我相信你。"
聽到兒子這句話,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至少還有一個人相信我。
辦理過戶手續的那天,我拿著15萬現金和張瘸子一起去了縣里的土地局。
路上,張瘸子一直在跟我說感謝的話:"志強,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都完了。"
"張叔,別這么說。"
"不,我必須說。"張瘸子認真地說,"志強,我知道村里人都說你傻,說你買了塊廢地。但我要告訴你,我爺爺生前說過,那塊地絕對不是廢地,將來肯定會值大錢的。"
"您爺爺真的這么說過?"
"千真萬確!"張瘸子點頭,"我爺爺是個有文化的人,解放前給地主家當賬房先生,他看地很準的。他說那塊地位置好,風水好,土質好,早晚會有用的。"
聽了張瘸子的話,我心里更加堅定了。
到了土地局,辦事員看著地圖上的位置,皺著眉頭問:"小余,你確定要買這塊地?這地位置挺偏的,你買來干什么用?"
"種地。"我簡單地回答。
"種地?"辦事員笑了,"種地用不著買這么貴的地吧?你看這周圍,有的是便宜的地。"
"我就看中這塊了。"
旁邊等著辦事的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聽說我花15萬買了塊"廢地",紛紛搖頭嘆息。
"現在的年輕人啊,錢多得沒處花。"
"我看這小伙子是被人坑了。"
"15萬啊,夠在縣城買三套房了。"
"買地干什么?現在種地能掙幾個錢?"
"小伙子,聽叔叔一句勸,別買這地了,太不值了。"
聽著這些議論聲,我的臉燒得通紅,但還是堅持辦完了所有手續。當我拿到紅彤彤的土地證時,心里百感交集。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村里的"笑話"。
1999年春天,我開始在那塊地上種玉米。
"志強還真在那破地上種莊稼了!"村民們路過時總是指指點點。
"一畝地一年收成頂多300塊錢,15畝地才4500塊錢,15萬得種33年才能回本!"村會計老劉逢人就算這筆賬。
"我看他就是想不開,15萬扔水里也能聽個響。"王大嬸總是搖頭嘆氣。
為了種好這塊地,我特意買了最好的種子和化肥,還花錢請人幫忙翻地。我想,既然花了這么多錢買地,就一定要種出好莊稼來,至少不能讓村民們看笑話。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
04
更讓我難堪的是,那塊地的收成確實不好。由于位置偏僻,水利設施不好,每年的收成都不如其他地方。第一年只收了3000多塊錢,連種子化肥的錢都不夠。
"看吧,我早就說了那地不行。"村民們的嘲笑聲更加刺耳。
秀蘭也開始埋怨:"志強,你看看人家李二狗,當初我們勸他別買那塊地,他沒買,現在用那15萬開了個小店,一年就能掙個七八萬。"
"再看看咱們,15萬買了塊破地,一年才收入3000多塊錢。"
面對家人的埋怨和村民的嘲笑,我心里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
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我就會想:也許真的是我太傻了,15萬塊錢能做多少事啊,為什么要買那塊破地呢?
但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我就會去那塊地里走走。看著月光下那片安靜的土地,我心里總會涌起一種莫名的堅定感——總有一天,這個決定會被證明是對的。
2000年,我在那塊地上種了第二年莊稼,收成還是不好,只有3500塊錢。村民們的嘲笑聲更響了。
2001年,第三年,收成3800塊錢。
2002年,第四年,收成4200塊錢。
四年下來,總共才收入14500塊錢,連當初買地錢的十分之一都沒收回來。
村民們的嘲笑變成了同情,有人甚至開始說我精神有問題。
"余志強這孩子可惜了,本來挺聰明的,就是太固執。"
"15萬買塊破地,這不是有病是什么?"
"我看他就是死要面子,明知道錯了也不肯承認。"
2005年,國家開始大力發展基礎設施建設。我們縣也開始修高速公路。
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看到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在我的地邊指指點點。
"這位同志,這塊地是你的嗎?"其中一個人問我。
"是的。"我擦了擦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你們是做什么的?"
"我們是縣里的規劃部門,來勘察一下地形。"那人解釋,"這一帶可能要修高速公路。"
"那我這塊地會不會被征收?"我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還不確定,要等最終的規劃方案出來。"那人搖搖頭,"不過即使征收,補償也不會太高,這里比較偏僻。"
"大概會是多少?"
"按現在的標準,可能每畝2-3萬吧。"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去。2-3萬一畝,15畝地也就30-45萬,雖然比當初買地的錢多,但7年的時間成本算進去,其實也沒賺多少。
盡管這樣,我還是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秀蘭。
"真的?要修高速公路?"秀蘭也很激動。
"勘探隊的人說的,八九不離十。"
"那咱們的地能征收多少錢?"
"他們說可能每畝2-3萬。"
"那也不錯啊,總比種地強。"秀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看來你的堅持還是有道理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每天都在關注高速公路的消息。縣里確實在做前期準備工作,各種勘探隊經常在我們這一帶活動。
村民們也聽到了風聲,對我的態度開始有些微妙的變化。
"志強,聽說要修高速公路?"王大嬸的語氣不再那么嘲笑了。
"可能吧,還沒最終確定。"
"那你那塊地要是真被征收了,可就發財了。"
"7年了,也許我等的機會終于來了。"我心里想著。
我甚至開始計劃,如果真的征收了,我要怎么用這筆錢。首先要在縣城買套房子,然后開個小店,剩下的錢存起來,以后供兒子上大學用。
可是,幾個月后傳來的消息讓我徹底失望了。
高速公路確實要修,但路線改了,偏離了原來的規劃,離我的地有好幾公里遠。
后來才知道,因為環保和成本的考慮,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線。那條路線雖然繞了一些,但避開了幾個村莊,減少了拆遷成本。
消息傳來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地頭,看著夕陽西下,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7年的等待,7年的堅持,7年的嘲笑,結果還是一場空。
村民們的嘲笑聲更加響亮了。
"還以為要發財了呢,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15萬買了塊廢地,到現在還是廢地!"
"我早就說了,那地就是塊破地,永遠不會值錢的。"
秀蘭也很失望:"志強,咱們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也許吧。"我苦笑著說,"但我還是不想放棄。"
"還要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
這一次的失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重。我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判斷,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把地賣掉,及時止損。
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堅持。
2010年,我已經在那塊地上種了11年莊稼。
這些年來,除了種地的微薄收入,我還要繼續出去打工貼補家用。村里人見到我,總是忍不住要提起那塊地的事。
"志強,你那塊寶地現在值多少錢了?"王大嬸總是這樣陰陽怪氣地問。
"還是老樣子。"我苦笑著回答。
"老樣子?"王大嬸哈哈大笑,"15萬買了塊地,種了11年,連本都沒收回來,這叫什么投資?"
"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值得?"王大嬸更加大笑,"值得個屁!你看看人家李二狗,現在小店都開了三家了,一年掙幾十萬。再看看你,還在那破地里刨食吃。"
連我兒子小明都開始埋怨我:"爸,你當初為什么要買那塊破地?現在同學們都說我爸是村里的傻子。"
聽到兒子這樣說,我心里刀割一樣難受。
"兒子,爸爸相信那塊地將來一定會值錢的。"我強忍著眼淚說。
"什么時候?"兒子問,眼神里有些失望。
"總有一天。"我堅定地說,雖然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爸,我都快高中畢業了,你還在說總有一天。"
是啊,12年了。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會去那塊地里坐一會兒。
05
2015年,我們縣開始進行新農村建設,很多地方都在搞開發。
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經常去縣里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涉及到我那塊地的規劃。
"余志強,你又來了?"規劃局的小王已經認識我了,"還是為了那塊地的事?"
"是的,現在有什么新的規劃嗎?"我滿懷期待地問。
"暫時沒有涉及到你們那一帶。"小王搖搖頭,"那里比較偏僻,短期內不會有大的發展。"
我失望地離開了規劃局。
17年了,我到底在堅持什么?
回到村里,又聽到了熟悉的嘲笑聲:
"志強又去縣里打聽消息了?"
"都17年了,那塊地還是那塊地。"
"我看他就是死心眼,到死也不會承認自己買錯了。"
那天晚上,我又一個人去了那塊地。月光下,那片土地依然安靜地躺著,就像17年前一樣。
我蹲在地頭,看著這片陪伴了我17年的土地,心里五味雜陳。
17年來,我在這里灑下了多少汗水?承受了多少嘲笑?有多少個夜晚,我一個人來到這里,看著這片土地,想著它的未來?
也許村民們說得對,也許我真的錯了。但是,既然已經堅持了17年,為什么不再堅持下去呢?
2016年,兒子小明考上了大學。當我拿著高昂的學費發愁時,村民們又開始議論了。
"要是當初沒買那塊破地,現在哪會為學費發愁?"
"15萬塊錢,夠供孩子讀幾年大學了。"
"現在好了,孩子要讀書,沒錢;地還在那里,也不值錢。"
我沒有反駁,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事實。為了供兒子上大學,我不得不去銀行貸款,每個月還要還貸款,壓力很大。
有好幾次,我都想把那塊地賣掉,哪怕便宜點也行。但每次走到地頭,看著那片土地,我就舍不得了。
這不僅僅是一塊地,這是我17年的堅持,17年的信念。如果賣了,就等于承認我錯了,承認這17年的堅持都是錯的。
就這樣,19年過去了。
2017年12月,我在外地的工地上接到了一個電話。
"請問是余志強嗎?"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的,您是?"
"我是縣政府辦公室的,有件事需要您到縣里來一趟。"
"什么事?"我心里一緊,難道是那塊地出了什么問題?
"關于您在村東頭那塊地的事情,具體的情況我們見面再說。"
當天下午,我就請假回了家。一路上,我的心情忐忑不安,既有期待,又有擔憂。
但是,不管怎樣,我都要去看看。19年的等待,總得要個結果。
第二天,我特意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洗了臉,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
2017年12月28日,我來到縣政府。辦公室里坐著縣長和規劃局局長,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看起來很正式。
"余志強同志,請坐。"縣長和藹地招呼我。
"縣長,您找我有什么事?"我緊張地問,手心都出汗了。
"是關于您在村東頭那15畝地的事情。"縣長說著,示意規劃局局長拿出一份文件。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我看到桌上擺著很多圖紙和文件,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
"您那塊地..."縣長正要開口...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