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考出這樣的成績，我們倆哪還有臉出門呢！”

劉夢瑩跟白大強看著兒子的高考成績，抱頭痛哭，查分界面上，那“268”的數字格外醒目，劉夢瑩只覺得腦子被重錘狠狠擊中，一片空白，從未想過供兒子讀書多年，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然而，面對父母的通紅的眼睛，白小壯卻冷笑一聲，幽幽道：“你們哭什么？我這個成績，清華北大都得來請我去！”

01.

6月7日，清晨五點半，天剛泛出魚肚白，整個村子還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靜中，唯獨白家廚房已熱氣蒸騰，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劉夢瑩戴著圍裙，站在灶臺前不停地翻炒著鍋里的雞蛋，臉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她的手不時在圍裙上擦擦，顯得分外緊張。灶臺邊，冒著熱氣的豆漿已經煮沸，散發著濃濃的黃豆香。

“老白，把那個小餛飩撈出來放湯里，再加點香菜。”劉夢瑩邊擦汗邊吩咐。

白大強弓著背站在水池邊，手忙腳亂地撈著鍋里的小餛飩，時不時朝兒子的臥室看一眼，心跳如鼓。

廚房門口，掛著一件剛洗干凈的白色短袖校服，正晾在陽光還未照到的陰影下，微微晃動。衣服整齊得幾乎沒有一絲褶皺，是劉夢瑩前一天晚上用力熨了兩遍的。

六點整，白小壯的房門“咔噠”一聲輕響。

少年身形修長，頭發利落地貼在額前，神情平靜。他打著哈欠，走進廚房，穿上父母準備好的校服，一臉沒睡飽的模樣，語氣卻毫無波瀾地說：“媽，爸，早。”

劉夢瑩手里正端著豆漿，看到兒子，臉上立刻堆起笑意：“小壯，來，吃早餐，今個要多吃點，雞蛋是你最愛吃的那種煎法，媽給你放了點黑芝麻。”

白大強也趕緊把小餛飩盛進碗里，吹了吹熱氣，遞過去：“趕緊吃，高考可是一場硬仗！”

可白小壯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坐下后，拿起筷子，動作不緊不慢，吃東西的速度和平常一模一樣，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起伏。

劉夢瑩看著他吃得不急不慢，嘴唇動了動，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小壯，你緊張不？”

白小壯抬眼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還行。”

“那……身份證、準考證都收好了嗎？”

“在書包里，出門前我會再看一眼。”

劉夢瑩“哦”了一聲，手卻下意識地擰著圍裙下擺，指節都泛白。白大強輕輕咳了一聲，似乎想緩解這凝滯的空氣：“反正你平時成績也不錯，老師不是也說了嗎？只要發揮正常，穩穩地雙一流的大學。”

“嗯。”白小壯低頭喝了一口豆漿，表情無波。

劉夢瑩咬了咬唇，小聲念叨著：“別太用力寫字，留著勁，不然手酸，進考場后先把題目看一遍，中午媽在外面等你回去，爸提前給你準備好飯……”

“媽。”白小壯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把劉夢瑩的叮囑打斷了，“別太緊張，高考也不過是一場考試而已。”

劉夢瑩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點頭：“行，你大了，媽信你。”

飯后，白小壯背上書包，站在門口穿鞋，動作一如既往地從容淡定。

“帶好身份證和準考證。”白大強不放心地又提醒了一句。

白小壯從口袋里拿出兩張卡，輕輕晃了晃：“都在。”

七點十幾分，三人出門了。陽光穿過巷口的枝葉，灑在他們的影子上。白大強一手推著電瓶車，看著兒子坐上車座，劉夢瑩則騎上了另一輛。

一路無語，電瓶車穿過鄉道，駛向縣城的第二中學考點。路上，已有不少家長跟孩子騎著車穿梭，臉上神色各異。有的家長不停叮囑孩子，有的面色緊張得額頭直冒汗。

等到了考場門口時，人聲鼎沸，卻又壓抑著某種緊張的情緒。白小壯站在校門外，轉身看了眼父母，兩人眼神都盯著他，一動不動。

劉夢瑩鼓起勇氣，走上前輕聲說：“加油，媽不管你考多少分，只要你盡力了，媽就高興。”

白小壯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不大不小的笑意，算是回應。

“去吧。”白大強在后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聲音沉了幾分，“別想太多，穩住。”

白小壯不再多說什么，拎著水杯和文具袋，腳步穩健地走向校門。他的背影在陽光下被拉得很長，直到消失在人群后，白大強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劉夢瑩雙手捏著衣角，低聲嘟囔：“我怎么心里這么慌啊？他這孩子也不緊張，我反倒越來越不安……”

白大強沒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望著校門口正緊張交流著考場分布、討論這日要考科目的家長們沉默不語。

白小壯，18歲，是白家唯一的孩子。他從小學開始就成績優異，是村里公認的“好苗子”。鄰居大娘總是羨慕地說：“劉夢瑩真有福氣，生了個能上清華的兒子！”每次聽到這話，劉夢瑩都不好意思地笑著，嘴角卻壓不住的上揚。

為了撫養，供他上學，夫妻倆沒少吃苦。劉夢瑩在鎮上的制衣廠干活，常年站在縫紉機前，一天十二個小時，胳膊上磨出厚厚的老繭。白大強是貨車司機，最遠的一次從省城跑到邊境，一路不敢歇，靠茶水和煙頂著，回來時就累倒了。

夫妻倆覺得，他們就這點文化，沒本事。只求白小壯能念個好書，走出這村，過上好日子。

為了給白小壯報補習班，兩口子從沒買過一件新衣服，一身舊袍子穿了五六年。

望著校門緊閉的那一刻，劉夢瑩合十雙手，閉著眼默默祈禱：“小壯啊，媽不求你上清華、北大，只求你別緊張，寫好每一道題，考出你應得的成績……”

在她默念的時刻，考試第一場開始的鈴聲響了。

02.

劉夢瑩站在人群中，太陽高懸，炙烤著大地，她不由得抬手擦了把汗，衣服早就被汗濕透，貼在后背上發黏。她沒有撐傘，也沒有帶椅子，早上急著出門的時候只顧著送孩子，哪里顧得上自己。

丈夫白大強臨近中午的時候已經先回去了，臨走前道：“我先回去做飯。天熱，得讓孩子吃得清爽點，營養一定要跟上。”

劉夢瑩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緊緊地抓著手里的水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也有不少家長，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帶著小馬扎，有的撐著傘躲在樹蔭下，還有人嘴里輕輕念著佛經，眼神隨著校門的方向轉動。

“你家孩子在哪個考場啊？”旁邊一位中年母親問。

“在三樓西邊。”劉夢瑩擠出一抹微笑，聲音干澀。

“那挺好，安靜點。”對方點頭，又嘆口氣，“唉，希望他們都能考好吧，受了這么多年苦，就看這幾天了。”

劉夢瑩沒有接話，只是點頭，目光望向大門處，那鐵門緊閉，仿佛是一道屏障，擋住了她所有的焦急和牽掛。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汗水順著她鬢角往下滴，她也沒有擦，就任由它流淌著。腳底越來越酸，雙腿發脹，可她不想坐下，也舍不得離開一步。

臨近中午時分，學校廣播里響起考試結束的鈴聲。那一瞬間，原本沉默的家長群突然騷動起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刷刷地盯著校門方向。

門口的保安拉開大門，孩子們陸續走出考場，有的面無表情，有的神情輕松，還有的皺著眉頭低頭不語。劉夢瑩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踮起腳，試圖越過人群看得更遠些，可前方站得密密麻麻，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焦急地左顧右盼。

一位母親突然喊了一聲：“出來了，我家出來了！”

劉夢瑩頓時顧不得禮貌，彎著腰往人群縫隙里擠，一邊嘴里低聲念著：“借過，借過一下，我看看我兒子……”

終于，在一排男生中，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白小壯背著書包，手里拿著水杯，臉上的表情輕松得很，嘴角甚至還勾著一絲笑意。

劉夢瑩眼前一亮，差點脫口要問考試情況，但隨即又強忍住。她迎上前去，眼里滿是欣喜，卻故作平靜地拍了拍兒子的胳膊：“出來啦？熱不熱？喝口水不？”

白小壯“嗯”了一聲，她趕緊擰開瓶蓋遞回去，看著兒子咕咚咕咚喝水的樣子，心頭一陣安慰：孩子神情放松，沒有郁悶，也沒有慌張，八成是考得不錯。

可她不敢問，劉夢瑩怕自己一開口，就破壞了孩子的情緒。老師說過，高考期間，家長不要多問、不要壓迫，保持平常心。

于是她忍住了所有的問題，只是拉著兒子往外走，邊走邊輕聲問：“今天考得累不累？想不想吃點冰的？”

“還行。”白小壯答得干脆，沒多話。

母子二人一進家門，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廚房灶臺上，白大強正用勺子舀著湯，鍋里是香濃的鯽魚豆腐湯，邊上的餐桌上，涼拌雞絲、蒸蛋、青菜蝦仁，全是白小壯最愛吃的菜。

“來啦！”白大強趕緊從廚房走出來，脫下圍裙，“快快快，趕緊洗手吃飯。”

劉夢瑩跟丈夫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搖搖頭，白大強沒說話，也沒問兒子的考試情況。飯桌上，兩人輪番給白小壯夾菜，不停地說著“多吃點”“這個有營養”“那個滋補腦子”。白小壯沒說什么，也不推辭，安靜地吃著，每一樣菜都嘗了一點。

飯后，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困了，去睡一會兒。”

“行，去吧。”劉夢瑩趕緊起身送他進屋，直到他關上門，她才轉過身來，一臉歡喜地對丈夫說：“你看見沒有？小壯臉上那表情，松快著呢，我看啊，這孩子肯定考得不賴。”

白大強“嗯”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難得的輕松笑容：“但咱也別高興得太早，還有兩天呢，別嚇著他。”

高考三天，他們一刻不停地在忙碌著。劉夢瑩每天早起準備早餐，變著花樣給白小壯做菜，晚上還特地熬燕窩和銀耳湯，白大強早就提前請了假，親自接送兒子，把電瓶車擦得一塵不染。

三天過得飛快，轉眼間，最后一場考試的鈴聲也響了。

當白小壯從校門口走出來的那一刻，劉夢瑩跟白大強站在人群外，眼眶不由得紅了。白小壯走到他們跟前，摘下帽子擦了把汗，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考完了。”

三人一起騎車回家，路上風大，卻擋不住劉夢瑩心里的激動。她終于還是沒忍住，聲音小心翼翼：“小壯，這三天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難度？”

白小壯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挺順的，我發揮得很好。”

這一句話，仿佛是從天而降的良藥，讓劉夢瑩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眼圈微微泛紅，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白大強沒說話，只是看著路前方，嘴角也不自覺上揚了。

那一刻，夫妻倆終于放下了心里壓了多日的石頭。

03.

晚上的飯桌上，夫妻二人比平時話都多了幾分，輪番囑咐兒子：“多吃點，別累著了，好好歇幾天。”

白小壯沒有多說，只是點頭，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吃完飯，他放下碗筷，拿起水杯走到客廳門口，轉身時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期待：“爸，媽，我想跟同學一起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劉夢瑩正擦碗的手頓住了，轉頭望向丈夫，又趕緊看向兒子：“旅游？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

白大強皺起了眉，抬手搔了搔后腦勺，低聲說：“小壯，你也知道，咱們家情況不太好，大部分都是準備你上大學用的......”

白小壯聞言沒有爭辯，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劉夢瑩頓時有些心軟，看著兒子略顯倦意的臉，想起這幾年他一路拼搏，心頭不由得一酸。她看向丈夫，小聲勸道：“他也沒出去玩過幾次，這幾年你也看見了，他哪次不是早起晚睡？讓他去散散心吧……”

白大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長嘆一聲，掏出兜里那一沓折得整整齊齊的紙幣，那是他前幾天剛從銀行取出來的，原打算等通知書一到就交學費用的。

“行，去吧。”他低聲說，“別跟人比花，注意安全。”

白小壯抬眼望了他們一眼，神色沒有太大波動，他沒再多待，當晚就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背著包出了門。

看著兒子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劉夢瑩站在門口良久都沒有挪動一步，直到院里的狗輕輕叫了一聲，她才低頭嘆了口氣，走進兒子的房間。

房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撲面而來的卻是一片混亂。

床單是掀開的，書桌上凌亂地堆滿了各科的資料書，角落堆著三四個快遞盒，拆開后還沒扔掉。地上散落著幾本厚重的理綜復習資料，邊角都已經磨得翻翹了，踩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劉夢瑩皺了皺眉，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將地上的書一本一本撿起來。

她蹲在地上，一邊收拾，一邊翻開一本英語試卷冊，密密麻麻的筆跡涂滿了整整一頁，有改錯、有草稿，字體清晰又工整，能看出他寫得非常認真。

靠近桌角的抽屜開著，里面裝滿了用完的草稿紙，有的字跡還新，有的已經泛黃。她隨手拿起幾張，一角還寫著“再堅持一下”、“差三分不甘心”這樣的字樣。

那一瞬間，她鼻頭突然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她拿著一支寫盡的中性筆芯，輕輕握在手心，那是小壯最常用的牌子，他沒有亂丟，用完的筆芯就裝在桌上那個玻璃瓶里，如今瓶子里密密麻麻的白色塑料，少說也有幾百支。

劉夢瑩坐在床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整理書籍，一邊慢慢地回憶起兒子往日學習的情景：清晨五點天還沒亮，白小壯就一個人摸黑坐在書桌復習；凌晨，別人早已入睡，他還在燈下演算理綜題目。

作為劉夢瑩跟白大強寄托全部希望的孩子，夫妻對白小壯一直以來都很嚴厲，而白小壯也一直很懂事，很努力。

劉夢瑩和白大強雖然沒文化，但心里明白，這個時代，知識改變命運。他們盼著兒子能靠成績走出去，跳出這個村，進城市，有個體面工作，不用像他們一樣靠賣苦力換飯吃。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寒窗苦讀多年，只看今朝。

接下來的幾天，白小壯通過手機陸陸續續發來消息。有時候是海邊的照片，有時候是和朋友在咖啡館的自拍，也有風景照配著簡短的文字：“陽光真好”、“終于放松了”、“值得紀念的一天”。

劉夢瑩每次收到消息，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可片刻之后，又開始有些不安。

距離出分，只剩最后三天。

劉夢瑩不知為什么，心口越來越緊。

照片里，白小壯依舊笑得明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可她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就像暴風雨來臨前詭異的平靜。

04.

6月25日，高考查分日。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天邊才染上淺淺的紅，村子里卻早已開始騷動。大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今早幾點查分”、“哪個孩子已經查到了”、“今年題是不是特別難”。

而在白家，劉夢瑩起得很早，一邊拖地一邊不時朝院門口張望。

白小壯已經出門旅游了半個月，如今終于說好今天要回來。她從昨晚開始就沒睡踏實，總感覺心口堵著什么，翻來覆去地做夢，醒來時一身冷汗。

這一邊，白小壯背著包，跟同學道別，一個同學臨走的時候還笑嘻嘻地表示，他平日成績那么好，肯定能上名校，白小壯只是輕輕一笑。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小壯走進院子，陽光照在他肩膀上，衣服還沾著路上的灰塵。他抬頭掃了一眼屋里，眉頭隨即皺了皺。

客廳里，竟傳出一陣陣說笑聲，還有幾句大嗓門的夸贊：“這孩子肯定沒問題，天天在咱村都是年級前幾的！”

“我家孫女才考了566分，正愁怎么報志愿呢，她說今年的題難。但小壯平時比她分數高一截，肯定更厲害。”

“是難，我侄子這次考了533分，已經挺滿意了！”

這些聲音不斷傳來，夾雜著瓷杯輕輕碰撞的清脆響動。

白小壯眉頭皺得更深，推開門一看，果然，客廳里坐著三位鄰居：孫嬸、楊大娘，還有村東頭的李廣福。他們拿著茶杯，正笑呵呵地圍著父母說話。

“小壯回來啦！”孫嬸第一個看見，驚喜地揮了揮手，“正好正好，你一回來咱就能查分了！”“今兒個這日子可好啊！”楊大娘接話，“你爸媽正等著你呢，全村人都盼著你上個好大學！”“坐，快坐！”李廣福拍拍沙發，“我早說了，小壯將來有出息，一看就是清華的料。”

面對眾人的熱情寒暄，白小壯卻沒有半點喜色。他站在門口，背著包沒有動，目光掃過屋里那幾張熟悉的臉，最終停留在母親臉上，聲音不高，卻帶著幾分冷意：

“家里怎么有其他人？”

屋子里的聲音瞬間小了半截，劉夢瑩臉上堆起尷尬的笑，趕緊起身迎過去：“小壯，今一大早你伯伯嬸嬸都來了，說今兒查分，就想來看看……”

白大強也站起來，滿臉為難地解釋：“咳，都是熟人，沒事沒事。”

白小壯沒再說話，只是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張寫著密碼的紙，走到茶幾前，把紙往桌上一放，轉身朝房間走去：“密碼在這兒，你們愛查就查。”

“哎……你這孩子。”劉夢瑩看到兒子竟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間，張了張嘴，想攔，話卻卡在喉嚨里。她轉頭看向丈夫，對方也是一臉復雜。

“小壯是不是有點反應過了？”孫嬸皺眉，“不就是查個分嘛，哪家孩子不是全家人一起看的？”

“哎，年輕人嘛。”楊大娘擺擺手，“肯定是覺得不好意思。”

氣氛有些僵，但電腦已經打開，劉夢瑩打開網頁，點進了查分系統。

她坐在電腦前，手有些發抖地拿起那張寫著考號和密碼的小紙條，光標在頁面的輸入框中停滯著，劉夢瑩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沒有敲下去。

白大強知道妻子緊張，湊過去壓低聲音：“查吧，都這時候了。”

劉夢瑩咬了咬牙，把信息一一輸入進去，手心已經全是汗。點擊“查詢”按鈕的那一刻，電腦屏幕一閃，竟然卡住了。

頁面沒有反應，進度條也不動。

“怎么回事？”她喃喃。

“應該是人太多了。”孫嬸湊過來看，“現在全國都查分呢，網卡很正常，刷新一下試試。”

劉夢瑩顫著手點了刷新，屏幕微微一頓，頁面又重新加載。這一回，從上到下的框線慢慢浮現——考生姓名，準考證號，語文成績，數學成績，英語成績……

那一串熟悉的項目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仿佛有人在心頭一刀刀揭開真相。

劉夢瑩的眼睛死死盯著頁面，當最后一欄逐漸呈現時，她猛然身體一顫，嘴唇一下子失了血色。她瘦弱的肩膀止不住地哆嗦，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白大強見狀，趕緊擠過去：“咋了？怎么不說話？”

劉夢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只是緩緩抬手指著屏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你自己看……”

周圍幾位鄰居也湊了上來，當他們的視線落在屏幕上的成績上時，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表情定格，眼神呆滯。

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連風扇轉動的“噠噠”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大強的身體還維持著側過來的姿勢，他的瞳孔滿是震驚，嘴唇顫動幾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白大強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雙腳已然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癱軟倒地的那一刻，白大強終于喊出了聲，聲音嘶啞至極：“不可能！這個成績......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