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韋明軒，你這個窮鬼還敢回來？"

沈志強指著剛下車的男人，聲音尖銳刺耳，

"當年你奶奶跪著求我爸借錢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圍觀的村民們竊竊私語，有人搖頭嘆息，有人幸災樂禍。

韋明軒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的同齡人，緩緩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十年了，我確實回來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沈志強正要繼續嘲諷，卻突然看到文件袋上的幾個大字，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臉色瞬間煞白...

01

2012年10月的韋家村，秋風蕭瑟，黃葉滿地。

這個位于河北偏遠山區的小村莊，十年來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破舊的土坯房依然破舊，泥濘的小路依然泥濘，唯一的變化就是村里最富有的沈萬財家又蓋了一棟三層小樓，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顯得格外顯眼。

韋明軒站在村口，看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心情五味雜陳。

十年前，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這里，去北京上大學。十年后，他回來了，但已經是另一個人。

"哎呀，這不是小軒嗎？"村頭的李大媽最先認出了他，"你怎么回來了？在北京混不下去了？"

這話里的酸味和幸災樂禍，韋明軒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村子。韋明軒回來了，那個當年考上清華大學的韋明軒，灰溜溜地回來了。

"我就說嘛，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村西頭的王大爺搖著蒲扇，一臉得意，"還不是要回來種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就是就是，當年他奶奶為了湊學費，借遍了全村，把臉都丟盡了。"另一個村民接話道，"現在好了，書讀完了，還不是一樣窮？"

這些話傳到了沈萬財的耳朵里。

沈萬財今年五十多歲，是村里公認的首富。他承包了村里大部分的土地，還開了一家磚廠，在縣城也買了房子。最重要的是，他有錢，有權，說話有分量。

"什么？韋明軒那小子回來了？"沈萬財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當年他奶奶跪在我面前求我借錢的時候，我就說過，他們韋家祖祖輩輩都是窮命，再怎么折騰也翻不了身。果然被我說中了。"

沈志強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精神。他和韋明軒同齡，都是1980年出生，但兩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沈志強從小被父親寵著，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韋明軒卻要靠奶奶一個人拉扯大。

當年韋明軒考上清華大學的時候，沈志強心里其實是嫉妒的。憑什么一個窮鬼能考上清華？憑什么他不能？但現在看來，讀書有什么用？還不是要回來受窮？

"爸，我去會會這個老同學。"沈志強摩拳擦掌，"當年的賬，該算一算了。"

沈萬財點點頭，"去吧，讓全村人都看看，什么叫現實。"

02

韋明軒并沒有急著去找任何人，而是徑直走向了村北頭的那片墳地。

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墳，墳前立著一塊簡陋的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字：韋桂芳之墓。

這是他奶奶的墳。

韋明軒跪在墳前，眼眶瞬間濕潤了。

"奶奶，我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終于回來了。"

風吹過墳頭的枯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奶奶在回應他。

韋明軒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天。

2002年7月15日，韋明軒永遠記得這個日子。那天上午，郵遞員騎著摩托車到了韋家村，給他送來了一封信。

"韋明軒，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郵遞員激動地喊道。

整個村子都沸騰了。韋明軒顫抖著手接過那封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錄取通知書是紅色的，上面燙金的字閃閃發光：北京清華大學。

奶奶韋桂芳當時已經六十五歲了，滿頭白發，腰彎得厲害。但當她看到孫子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時，整個人突然挺直了腰板，臉上綻放出從未有過的笑容。

"我的軒兒考上清華了！考上清華了！"奶奶激動得老淚縱橫，"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但是，喜悅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當他們看到學費單的時候，現實如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一年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加起來需要一萬多元。對于當時的韋家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韋家只有奶奶和韋明軒兩個人。奶奶靠種地和做點小手工維持生計，一年下來能有個千把塊錢就不錯了。家里除了幾件破舊的家具，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奶奶，要不我不去了。"韋明軒看著愁眉不展的奶奶，心疼得要命，"我可以去打工掙錢。"

"胡說！"奶奶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們韋家第一個考上大學的，還是清華大學！就算砸鍋賣鐵，我也要供你讀書！"

"可是這么多錢，我們上哪兒去弄？"韋明軒看著學費單，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奶奶沉默了很久，然后堅定地說："借！我去借！"

03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開始了她的借錢之路。

第一家，村長柳德山。

柳德山今年四十多歲，是村里的官，也是村里的能人。他承包了一些工程，手頭還算寬裕。奶奶覺得，村長應該會幫忙的。

"桂芳大嫂，你來了。"柳德山看到奶奶，表面上還算客氣，"有什么事嗎？"

"德山，是這樣的。"奶奶有些緊張，"我家軒兒考上了清華大學，但是學費還差一些，想跟你借點錢。"

柳德山的臉色立刻變了。

"借錢？"他冷笑一聲，"桂芳大嫂，不是我說你，現在這年頭，讀書有什么用？花那么多錢供一個孩子讀大學，值得嗎？"

"值得！"奶奶堅定地說，"我孫子聰明，讀書有天分，將來一定有出息。"

"有出息？"柳德山搖搖頭，"大學生現在滿街都是，畢業了還不是要找工作？找不到工作還不是要回來種地？我看啊，你還是讓他早點出去打工，至少能掙點錢貼補家用。"

"德山，求你了，就借我兩千塊錢，我一定還給你。"奶奶幾乎是哀求著說。

"不是我不想幫你，"柳德山擺擺手，"是我真的沒有多余的錢。最近村里的事情多，開銷大，我自己都緊巴巴的。"

說完，他就進屋了，留下奶奶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第二家，沈萬財。

沈萬財是村里最有錢的人，如果連他都不借，那就真的沒指望了。

奶奶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沈家。沈家的院子很大，房子也很氣派，門口還停著一輛面包車。

"喲，這不是韋桂芳嗎？"沈萬財的老婆張翠花看到奶奶，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有什么事嗎？"

"翠花，我想見見萬財，有點事情想跟他商量。"奶奶小心翼翼地說。

"我老公在忙，沒時間見你。"張翠花直接拒絕了，"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了。"

"是這樣的，我孫子考上了清華大學，但是學費還差一些，想跟萬財借點錢。"奶奶鼓起勇氣說道。

張翠花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借錢？你們韋家有什么東西能抵押的嗎？"她上下打量著奶奶，"就你們家那幾間破房子，連我家一個月的電費都不夠。"

"我可以寫借條，我可以用我的命做擔保。"奶奶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時，沈萬財從屋里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奶奶，臉上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表情。

"韋桂芳，不是我說你，"沈萬財慢悠悠地說，"你們韋家祖祖輩輩都是窮鬼，想要翻身？做夢！就算你孫子真的考上了清華又怎么樣？沒錢還不是去不了？這就是命！"

"萬財，求求你了，就借我三千塊錢，我給你寫借條，寫欠條，怎么樣都行。"奶奶幾乎要跪下了。

"跪下？"沈萬財冷笑，"你跪下我也不借！我的錢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憑什么借給你們？再說了，你們拿什么還？"

"我可以給你們家干活，我可以..."奶奶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算了吧！"張翠花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們家不缺保姆。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說完，兩人轉身回了屋，留下奶奶一個人站在門口。

04

接下來的幾天，奶奶幾乎跑遍了整個村子。

每到一家，得到的都是拒絕。有的人直接說沒錢，有的人找各種借口推脫，還有的人干脆避而不見。

最讓人寒心的是那些冷嘲熱諷。

"讀書？讀書能當飯吃嗎？"

"清華大學又怎么樣？畢業了還不是要找工作？"

"你們家那個條件，還想供孩子讀大學？不自量力！"

"韋桂芳，你也真是想得美，指望一個孩子改變家族命運？做夢！"

這些話就像一把把刀子，深深地刺在奶奶的心上。但是為了孫子，她咬著牙堅持著。

一個星期過去了，奶奶一共借到了不到三千塊錢，還是從一些家境稍微好一點的遠房親戚那里借來的。離一萬多塊錢的學費，還差得很遠。

韋明軒看著日漸憔悴的奶奶，心如刀割。

"奶奶，算了吧。"他哽咽著說，"我不去了，我去打工，我要掙錢養你。"

"不行！"奶奶雖然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但還是堅決地搖頭，"我就是討飯，也要供你讀書！"

"可是錢..."

"我再想想辦法。"奶奶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實在不行，我就把房子賣了。"

"奶奶！"韋明軒驚呆了，"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兒？"

"只要你能讀書，我住哪兒都行。"奶奶緊緊抱住孫子，"軒兒，你是我們韋家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我不能讓你因為錢而失去這個機會。"

第二天，奶奶真的去找人打聽賣房子的事情。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他們家那幾間破舊的土坯房，根本沒人要。就算有人要，也賣不了幾個錢。

那幾天，奶奶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頭發白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

韋明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開始后悔自己考上清華大學，如果他考得差一點，奶奶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05

就在最絕望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那是8月15日的上午，韋明軒正在院子里幫奶奶曬玉米，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請問這是韋家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韋明軒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得體，氣質不俗，手里還提著一些禮品。

"您是..."韋明軒有些疑惑，他不認識這個女人。

女人看了看韋明軒，又看了看從屋里走出來的奶奶，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我找韋桂芳。"女人說道。

奶奶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突然臉色大變。

"慧君？"奶奶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怎么回來了？"

韋明軒愣住了。慧君？這個名字他聽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在他的記憶里，他只有奶奶一個親人。

"我聽說明軒考上了清華大學。"這個叫慧君的女人說道，"我想見見他。"

奶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來干什么？當年你一走了之的時候，可沒想過這個孩子。"

"桂芳，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慧君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明軒。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需要幫助，我想幫他。"

"幫他？"奶奶冷笑，"你拿什么幫他？"

慧君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奶奶。

"這里面有八千塊錢，"她說道，"應該夠明軒的學費了。"

奶奶和韋明軒都愣住了。八千塊錢，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

但是奶奶并沒有立刻接過信封，而是警惕地看著慧君。

"你有什么條件？"奶奶問道。

"我只有一個條件，"慧君看了看韋明軒，"明軒不能叫我媽媽，對外也不能說這錢是我給的。就說是親戚資助的。"

韋明軒終于明白了，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一個十幾年前就拋棄了他的母親。

"為什么？"韋明軒的聲音有些冷，"為什么不能說是你給的？"

慧君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因為我現在有了新的家庭，我的丈夫和孩子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能讓他們知道。"

"所以，我對你來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韋明軒的心里涌起一陣憤怒。

"明軒，不是這樣的，"慧君想要解釋，"我..."

"夠了！"奶奶打斷了她，"慧君，當年你選擇了離開，現在就不要再回來了。我們不需要你的錢！"

"桂芳，你冷靜一點，"慧君急道，"明軒需要這筆錢上學，你不能因為意氣用事而耽誤了孩子的前程。"

奶奶沉默了很久，最后還是顫抖著手接過了信封。

"這錢我收了，"奶奶的聲音很平靜，但韋明軒能聽出其中的痛苦，"但是從今以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慧君點點頭，又看了看韋明軒，"明軒，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不要忘記養你長大的奶奶。"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韋明軒看著她的背影，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一方面，他對這個拋棄了他的母親充滿了怨恨；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沒有這筆錢，他真的去不了清華大學。

06

拿到學費后，韋明軒的入學問題算是解決了。但是奶奶的心情卻一直很沉重。

"軒兒，你恨她嗎？"一天晚上，奶奶突然問道。

韋明軒想了想，"我不知道。我恨她拋棄了我，但是我也感激她給了我上學的機會。"

"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奶奶嘆了口氣，"雖然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血濃于水，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奶奶，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母親。"韋明軒緊緊抱住奶奶，"是你把我養大，是你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

奶奶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傻孩子，奶奶不求別的，只求你能有出息，能過上好日子。"

"我會的，奶奶。"韋明軒堅定地說，"我一定會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刮目相看。"

轉眼到了8月底，韋明軒該去北京報到了。

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奶奶為他準備了很多東西：幾件換洗的衣服、一雙新布鞋、一些家鄉的特產，還有一個小布包，里面裝著一些零錢。

"軒兒，到了北京要好好學習，不要讓奶奶失望。"奶奶拉著孫子的手，不停地叮囑著，"還有，要學會照顧自己，別讓自己餓著、凍著。"

"奶奶，我會的。"韋明軒點點頭，"您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畢業了，我就回來接您到城里享福。"

"好，好，奶奶等著。"奶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的軒兒有出息了，奶奶死也瞑目了。"

"奶奶，您別說這種話，"韋明軒急道，"您要長命百歲，要看著我成家立業。"

第二天一早，韋明軒就要走了。奶奶親自送他到村口，看著他上了開往縣城的班車。

車子啟動的時候，韋明軒從車窗里伸出手，緊緊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我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的！"他大聲喊道。

"好好學習，別讓人瞧不起！"奶奶也大聲回應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班車漸漸遠去，奶奶一直站在村口，直到再也看不到車影。

村里的一些人看到這一幕，又開始議論紛紛。

"看她那樣子，好像要生離死別似的。"有人嘲笑道。

"就是，不就是去上個大學嗎，至于嗎？"另一個人附和著。

"我看啊，這老太太是白高興了。"沈志強惡毒地說道，"大學生現在遍地都是，畢業了還不是要回來種地？到時候韋明軒灰溜溜地回來，看她還有什么臉面！"

這些話傳到了奶奶的耳朵里，但她并沒有反駁。她只是默默地回到家，開始收拾韋明軒留下的東西，然后坐在院子里，望著北京的方向發呆。

07

韋明軒在清華大學的生活并不容易。

雖然有了學費，但生活費還是很緊張。他每個月只能從奶奶那里得到二百塊錢，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這點錢根本不夠用。

為了節省開支，他很少在食堂吃飯，經常是買些饅頭配咸菜湊合。衣服也都是奶奶給他做的，雖然干凈，但明顯和其他同學的穿著有差距。

最讓他難受的是，很多同學都有手機、電腦這些當時還算奢侈的電子產品，而他什么都沒有。想要和奶奶聯系，只能去學校的公用電話亭，每次通話都要算著時間。

但是韋明軒沒有因此而自卑，相反，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他知道，只有學習才能改變命運，只有成績優異才能讓奶奶的付出有意義。

他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圖書館，最后一個離開。除了上課時間，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里。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一學期期末考試，他的成績排在全系前三名。

但是，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了。

那是大三上學期的一個冬天，韋明軒正在準備期末考試，突然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明軒，快回來吧，你奶奶病了，病得很重。"電話里是村長柳德山的聲音。

韋明軒心里一驚，"奶奶怎么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還是趕緊回來看看吧。"柳德山說完就掛了電話。

韋明軒立刻買了最早的火車票趕回家。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在嗓子眼里，不停地祈禱奶奶沒事。

但是當他趕到家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奶奶的靈堂。

原來，奶奶在一個月前就查出了肺癌晚期，但她不想影響韋明軒的學業，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直到最后實在撐不住了，才讓人給韋明軒打電話。但是韋明軒趕回來的時候，奶奶已經去世三天了。

韋明軒跪在奶奶的靈前，痛哭流涕。

"奶奶，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他哭喊著，"您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讓我陪您走完最后一程？"

但是奶奶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村里的人們陸陸續續來吊唁，但更多的是出于禮節，真正關心的人并不多。

沈萬財也來了，但他說的話讓韋明軒永遠難忘。

"韋明軒，你奶奶這一輩子值了，"沈萬財假惺惺地說道，"她看到你考上清華大學，也算是死而無憾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大學生也不好找工作，你畢業后有什么打算？"

韋明軒強忍著憤怒，沒有理會他。

但沈志強卻接過了話頭，"爸，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大學生遍地都是，特別是文科生，畢業了就是失業。我看韋明軒學的是什么專業來著？經濟管理？這種專業更不好找工作了。"

"是嗎？"沈萬財故作驚訝，"那可麻煩了。花了這么多錢讀大學，最后找不到工作，不是白讀了嗎？"

"就是啊，"沈志強繼續說道，"我聽說現在很多大學生畢業了都找不到工作，有的還要回來種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些話就像一把把刀子，深深地刺在韋明軒的心上。但是他強忍著沒有發作，因為這是奶奶的葬禮，他不想讓奶奶不安。

辦完奶奶的后事，韋明軒回到了學校。但是他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奶奶的死讓他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必須成功，必須出人頭地，這樣才能對得起奶奶的付出，才能讓那些瞧不起他們的人刮目相看。

從那以后，韋明軒學習更加刻苦了。他不僅要學好專業課，還要學習各種技能。他參加各種社團活動，鍛煉自己的組織能力和領導能力；他利用假期時間去實習，積累工作經驗；他還自學了英語和計算機，為將來的就業做準備。

大四的時候，韋明軒以優異的成績獲得了保送研究生的資格。但是他沒有選擇繼續讀研，而是選擇了就業。因為他急于證明自己，急于回報奶奶的恩情。

畢業前夕，韋明軒收到了好幾家大公司的錄用通知，其中包括一家知名的國有企業。經過慎重考慮，他最終選擇了這家國企，因為這家企業不僅待遇優厚，而且發展前景廣闊。

2006年7月，韋明軒從清華大學畢業，正式踏入社會。

但是他并沒有立刻回家，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足夠的成就來面對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他要等，等到自己真正成功的那一天，再回到韋家村。

08

在國企的六年時間里，韋明軒就像拼了命一樣工作。

他從最基層的業務員做起，憑借出色的能力和超常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兩年后，他被提升為部門主管；四年后，他成為分公司的副總經理；六年后，也就是2012年，他被調到總公司擔任副總裁，負責全國業務。

這期間，韋明軒在北京買了房子，買了車子，也有了穩定的感情生活。從物質條件上來說，他已經算是成功人士了。

但是，他心里始終有一個結解不開：韋家村，那些曾經瞧不起他和奶奶的人。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奶奶，想起那些冷嘲熱諷的村民，想起沈萬財父子的嘴臉。他發誓一定要回去，要讓所有人看看，韋明軒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失敗者。

機會終于來了。

2012年9月，公司決定在河北地區投資建設一個大型工業園區，總投資額達到8億元。作為負責全國業務的副總裁，韋明軒有權決定這個項目的具體選址。

當他看到備選地址中有韋家村所在的縣時，心中涌起一陣激動。

這就是天意，這就是老天給他的機會！

于是，他主動要求負責這個項目的前期考察工作。名義上是為了更好地了解當地情況，實際上他是想回家看看。

2012年10月15日，韋明軒踏上了回鄉的路。

十年了，整整十年！

他終于要回到那個讓他愛恨交織的地方，要面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和奶奶的人。

當韋明軒的車子緩緩駛入韋家村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消息傳得很快，沒過多久，村頭就圍了一大群人。沈志強擠在人群前面，一臉得意地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韋明軒。

"喲，這不是我們的清華大學生嗎？"沈志強大聲嘲諷道，"怎么，在北京混不下去了，灰溜溜地回來了？"

圍觀的村民們紛紛議論著：

"我就說嘛，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還不是要回來種地？"

"當年他奶奶為了供他讀書，借遍全村，現在看來都白費了。"

韋明軒靜靜地聽著這些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緩緩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十年了，我確實回來了。"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沈志強還想繼續嘲諷，"回來就回來唄，裝什么深沉？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考上清華的天之驕子嗎？現在大學生..."

但是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為他看到了文件袋上的幾個大字。

那一刻，沈志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眼睛瞪得老大，就像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東西。

"這...這不可能..." 他的聲音顫抖著。

在場的其他村民也注意到了沈志強的異常反應，紛紛湊過來想看個究竟。

沈萬財也擠了過來，當他看清文件袋上的內容時，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一般，臉色變得比兒子還要難看。

"你...你怎么會是..." 沈萬財指著韋明軒，話都說不完整了。

韋明軒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十年的忍辱伏低，十年的拼搏奮斗，就是為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