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律師事務(wù)所里，空氣凝重得讓人窒息。

"根據(jù)蘇雯慧女士的遺囑，現(xiàn)宣讀財產(chǎn)分配條款。"律師推了推眼鏡，清了清嗓子。

我坐在沙發(fā)上，手心冒汗。九套學(xué)區(qū)房，這可是我們家四十多年來的全部積蓄，總價值超過一千五百萬。

"蘇雯慧女士名下的九套房產(chǎn)，位置分別是..."律師念著詳細的地址清單。

我暗自盤算著，這些房子以后的租金收入，足夠我過上富足的生活。

"以上房產(chǎn)，全部無償贈與蘇雯君女士。"

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律師，您再說一遍？"

"全部贈與蘇雯君女士，也就是逝者的姐姐。"

我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姨，她的臉色比我還難看，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怎么能要呢！"

而父親林國棟，竟然在一旁默默點頭。

01

我叫林志軒，今年四十二歲，是一家外企的銷售經(jīng)理。在外人眼里，我算是個成功人士，西裝革履，開著寶馬，住著三室兩廳的房子。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活得有多憋屈。

從記事起，我們家就有一個奇怪的規(guī)矩——AA制。不是夫妻之間偶爾為了情趣搞搞AA，而是嚴格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志軒，你的文具盒壞了？"七歲那年，母親蘇雯慧看著我手里破爛的鉛筆盒，語氣平靜。

"嗯，媽媽，能給我買個新的嗎？"

"可以，但是要從你的零花錢里扣。一個文具盒十五塊，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是二十塊，扣完還剩五塊。"

我瞪大眼睛："為什么要從我的零花錢里扣？"

"因為這是你自己的東西，應(yīng)該你自己負責。"母親拿出一個小本子，認真地記錄著："林志軒，文具盒，十五元。"

那時候的我根本理解不了，為什么別的同學(xué)買文具都是爸媽直接掏錢，而我家卻要算得這么清楚。

父親林國棟坐在一旁看報紙，偶爾抬頭看看我們，但從不插話。他是個溫和的數(shù)學(xué)老師，話不多，總是默默支持母親的任何決定。

我記得有一次，班里的同學(xué)都在炫耀自己的新書包，只有我背著那個已經(jīng)掉色的舊書包。回家后我哭著找母親。

"媽媽，我也想要新書包。"

蘇雯慧看了看我的書包："這個書包還能用，為什么要換新的？"

"同學(xué)們都有新書包，就我的最舊。"

"那你覺得書包的作用是什么？"

"裝書。"

"既然能裝書，為什么一定要新的？"母親蹲下來看著我，"志軒，你要記住，東西的價值不在于新舊，而在于是否實用。"

雖然那時候我聽不懂這些大道理，但母親的堅持讓我知道，在我們家，任何東西都不會輕易得到。

更讓我記憶深刻的是，每到月底，母親就會拿出那個厚厚的賬本，一筆一筆地跟父親核對關(guān)于我的開銷。

"國棟，這個月志軒的學(xué)習(xí)用品五十八塊，我們一人二十九。"

"好。"父親總是簡單地應(yīng)答。

"他的課外書二十四塊，一人十二。"

"嗯。"

"還有他弄壞的那支鋼筆，十六塊，一人八塊。"

看著父母如此認真地計算每一筆與我相關(guān)的費用，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我開始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家庭的負擔。

02

隨著年齡增長，我發(fā)現(xiàn)我們家的AA制簡直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

上初中時，我需要買教輔書，母親和父親各掏一半；買校服，也是一人一半；連我的生日蛋糕，都要爸媽平攤費用。

"媽，為什么我們家要這樣？"十四歲的我終于忍不住問。

蘇雯慧正在整理賬本，聽到我的話抬起頭："這樣你才能學(xué)會獨立，學(xué)會珍惜。你看鄰居家的小王，什么都要父母買，現(xiàn)在都二十多了還啃老。"

"可是其他同學(xué)的父母..."

"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母親的語氣不容反駁。

我們家的賬本記錄得極其詳細。每個月月底，母親都會把賬本拿出來，一筆一筆地跟父親核對。

最讓我難堪的是參加同學(xué)聚會。別的同學(xué)都是父母給錢，我卻要提前一個星期跟父母"申請"。

"媽，下周六班里要聚餐，每個人五十塊。"

"聚餐是必要的嗎？"蘇雯慧會先問。

"班里所有人都去，我不去的話..."

"那你覺得這五十塊該怎么出？"

"能不能您和爸爸出？"

"不行，這是你的社交費用，應(yīng)該從你的零花錢里扣。"

就這樣，我的零花錢總是不夠用，只能想辦法做一些小生意賺錢。幫同學(xué)代買文具，給鄰居倒垃圾，能掙一點是一點。

有一次，我生病了需要買藥，母親居然也要跟我算賬。

"志軒，這次看病花了八十五塊，藥費六十二塊，掛號費五塊，總共一百四十七塊。"

"媽，我生病了您還要跟我算錢？"我虛弱地問。

"生病是意外，但治病的費用還是要承擔的。不過考慮到你生病期間沒有收入，這次我和你爸承擔三分之二，你承擔三分之一。"

聽到這話，我真的快被氣哭了。連生病都要承擔費用，我們家的AA制簡直沒有人性。

但更讓我不解的是，父親林國棟對母親的這些決定從來不反對，甚至還會主動配合。

"雯慧說得對，這樣能培養(yǎng)孩子的責任心。"每當我向父親求助時，他總是這樣回答。

03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高考填志愿的那天。我想報外省的大學(xué)，母親直接把一張紙拍在我面前。

"學(xué)費、住宿費、生活費，四年下來總共需要十二萬。我和你爸可以借給你，但必須簽借條，工作后按月還。"

"借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親在旁邊點點頭："你媽說得對，這樣你上大學(xué)才會珍惜機會。"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我拿起那張借條仔細看了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借款人林志軒，因上大學(xué)需要，向林國棟、蘇雯慧借款人民幣十二萬元整。畢業(yè)后一年內(nèi)開始還款，每月不少于三千元，直至還清為止。借款期間不計利息。"

下面還有兩個簽字欄，要求我和父母都簽字。

"媽，這真的有必要嗎？我是您親兒子啊。"

"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要這樣做。"蘇雯慧的語氣依然堅決，"你看看現(xiàn)在那些大學(xué)生，花父母的錢不心疼，在學(xué)校里揮霍無度。你有了這個借條，就會知道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

我看向父親，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

林國棟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說："志軒，你媽這樣做是為了你好。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是父母的錢，你也要學(xué)會感恩。"

無奈之下，我只能簽了這張借條。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個狠心的媽。

但奇怪的是，第二天鄰居陳阿姨過來串門，無意中提到這件事。

"雯慧啊，你家志軒要上大學(xué)了吧？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將來肯定有出息。"

"是啊，不過上大學(xué)的費用不少，我們決定讓他自己承擔一部分。"母親淡淡地說。

"自己承擔？"陳阿姨吃了一驚，"這孩子哪來的錢？"

"我們先借給他，讓他工作后慢慢還。"

陳阿姨搖搖頭："雯慧，你這樣會不會太狠心了？孩子上學(xué)本來就是父母的責任。"

"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教育方式。"母親沒有多解釋。

聽到這段對話，我心里更加委屈。連外人都覺得我媽太狠心，她卻依然堅持自己的做法。

那段時間，我經(jīng)常聽到鄰居們在背后議論我們家。

"林家這對夫妻真奇怪，對兒子這么摳門。"

"是啊，連上大學(xué)都要兒子自己還錢，太不近人情了。"

"不過他們夫妻倆感情倒是挺好的，從來沒見他們吵過架。"

這些議論讓我更加困惑。如果說母親是個摳門的人，為什么她和父親的感情卻這么好？如果說她不愛我，為什么又要花這么多心思教育我？

04

大學(xué)四年，我勤工儉學(xué)，拼命打工，就是為了減少家里的"債務(wù)"。看著室友們?yōu)t灑地花著父母給的生活費，我心里五味雜陳。

我做過很多兼職工作：發(fā)傳單、做家教、餐廳服務(wù)員、快遞員。同學(xué)們周末都在宿舍休息或者出去玩，我卻要趕著去打工。

"志軒，又要去打工啊？"室友李明看著我換工作服。

"嗯，今天要在餐廳干八個小時。"

"你家里條件不好嗎？怎么這么拼？"

我苦笑了一下："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反正我需要自己掙生活費。"

李明搖搖頭："你這樣太辛苦了，學(xué)習(xí)都沒時間。"

確實如他所說，因為要打工，我的學(xué)習(xí)時間比別人少很多。但奇怪的是，我的成績反而比很多不用打工的同學(xué)要好。

也許是因為時間緊張，我學(xué)會了高效利用每一分鐘。上課的時候格外專注，因為我知道錯過了就沒有時間補課。做作業(yè)的時候也特別認真，因為我沒有時間返工。

大三的時候，我獲得了學(xué)校的獎學(xué)金，三千塊錢。拿到獎學(xué)金的那天，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我立刻給家里打電話："媽，我拿到獎學(xué)金了！"

"多少錢？"蘇雯慧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三千塊！"

"很好，這說明你的努力有了回報。"

"那我是不是可以少還點錢？"我小心翼翼地問。

"為什么？獎學(xué)金是你自己掙的，跟我們的借款沒有關(guān)系。"

我瞬間泄氣了。連獎學(xué)金都不能抵債，我媽真的是鐵石心腸。

但讓我意外的是，一個星期后，我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是一件羽絨服，還有一張紙條：

"志軒，天氣轉(zhuǎn)涼了，注意保暖。這件衣服是我和你爸給你的獎勵，不算在借款里。——媽媽"

看到這張紙條，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原來母親不是不關(guān)心我，只是表達方式比較特別。

大四臨近畢業(yè)時，我開始找工作。每次面試都要花路費，母親知道后主動給我轉(zhuǎn)了一千塊錢。

"媽，這個算借款嗎？"我問。

"不算，這是投資。你找到好工作，才能按時還錢。"母親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那一刻，我覺得母親其實很可愛。

05

畢業(yè)后，我拼命工作，第一件事就是還清那十二萬的"學(xué)費債"。每個月往家里轉(zhuǎn)三千塊，整整還了三年多。

二十八歲那年，我談了個女朋友準備結(jié)婚，滿以為這次父母會幫忙，結(jié)果母親的話又讓我傻眼。

"房子總價兩百萬，我和你爸可以出一百萬，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媽，我哪有一百萬啊？"

"貸款啊，你有工作有收入，銀行會借給你的。"蘇雯慧理所當然地說。

"可是別人家的父母都是全款買房..."

"別人家有別人家的教育方式，我們有我們的。你現(xiàn)在不是有能力還房貸嗎？說明我們的教育是成功的。"

我氣得想摔門而出，但看到父親那副支持母親的表情，只能憋屈地接受。

女朋友小雅知道這件事后，也覺得不可思議。

"志軒，你爸媽怎么這樣？買房本來就是他們應(yīng)該幫忙的事情。"

"我也不明白，從小到大就是這樣。"

"那你還清學(xué)費的錢，他們有沒有表示一下？"

我想了想："沒有，就是說了句'很好，這樣你就學(xué)會了承擔責任'。"

小雅搖搖頭："我真的理解不了你們家的教育方式。"

其實我也理解不了，但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就這樣，我背著一百萬的房貸結(jié)了婚。婚禮費用，又是父母和我各承擔一半。

有趣的是，在婚禮的準備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母親對婚禮的每個細節(jié)都很在意，從花束的顏色到婚紗的款式，她都要親自過目。雖然堅持要我承擔一半費用，但她在選擇服務(wù)商的時候卻從不考慮價格，只要求最好的。

"媽，這個婚慶公司太貴了，要不我們換一家？"

"不用換，就這家。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不能馬虎。"

"可是費用..."

"費用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該花的錢必須花。"

看著母親為我的婚禮忙前忙后，我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困惑。她一邊要我承擔費用培養(yǎng)我的責任心，一邊又不惜成本要給我最好的婚禮。

婚禮當天，母親哭了。

"志軒長大了，要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了。"她對著鏡頭說道。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母親的嚴格教育或許真的是為了我好。

06

結(jié)婚后，我以為終于可以擺脫這種窒息的AA制了，沒想到更奇葩的事情還在后面。

我媳婦懷孕了，需要買營養(yǎng)品和嬰兒用品。母親拿著賬本，一筆一筆地記錄：奶粉錢，一半；尿不濕，一半；嬰兒車，一半。

"媽，這是您的孫子，您就不能多出點？"我實在忍不住了。

"正因為是我孫子，我才要教育他的父親學(xué)會承擔責任。"蘇雯慧振振有詞。

更讓我無語的是，孩子上幼兒園的費用，爺爺奶奶也只肯出一半。理由是"孩子是你們的，教育責任主要在父母"。

我開始懷疑，這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但最奇怪的是，我發(fā)現(xiàn)母親對大姨蘇雯君卻格外大方。

大姨是個藝術(shù)老師，退休后迷上了繪畫。她要買畫材、辦展覽，母親總是二話不說就掏錢。

"大姨買個畫架就要八千塊，媽您眼睛都不眨就給了。我買個筆記本電腦都要跟您打借條。"我忍不住抱怨。

"你大姨一輩子沒結(jié)婚，為了照顧你外公外婆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我?guī)退I點畫材怎么了？"母親瞪了我一眼。

"那我也是您兒子啊！"

"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要對你嚴格。"

我徹底無語了。

有一次，大姨要去外地參加一個畫展，需要五萬塊的費用。我以為母親會考慮一下，沒想到她當天就把錢轉(zhuǎn)給了大姨。

"媽，五萬塊不是小數(shù)目，您就這樣給了？"

"你大姨的畫展很重要，這可能是她實現(xiàn)藝術(shù)夢想的機會。"

"那我當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找您借錢，您怎么不這樣支持我？"

"那不一樣，你當時是投機，她現(xiàn)在是追求藝術(shù)。"

聽到這話，我真的很受打擊。在母親心里，我的事業(yè)還不如大姨的業(yè)余愛好重要。

更讓我不解的是，大姨對母親的慷慨也很困惑。

"妹妹，你對志軒是不是太嚴格了？孩子也不容易。"有一次大姨實在看不下去了。

"姐，你不懂，這是為了他好。"母親堅持自己的觀點。

"可是你看他多累，又要工作又要還房貸，壓力這么大。"

"有壓力才有動力，沒有壓力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

聽到這段對話，我更加困惑了。母親到底是怎么想的？

07

去年，母親突然查出了胰腺癌。醫(yī)生說時間不多了，最多半年。

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我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擔心母親的身體，另一方面，說不想繼承家產(chǎn)是假的。

畢竟，母親是銀行主管出身，理財能力一流。這些年來，她投資房產(chǎn)的眼光極其精準，買的都是學(xué)區(qū)房，位置絕佳。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我們家應(yīng)該有不少資產(chǎn)。

在醫(yī)院陪床的時候，我試探性地問母親："媽，家里的房產(chǎn)情況您能跟我說說嗎？萬一有什么意外，我也好有個準備。"

蘇雯慧虛弱地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行，去把所有房產(chǎn)證都拿來。"

我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的房產(chǎn)證。數(shù)了數(shù)，竟然有九本！

九套房子！而且都是優(yōu)質(zhì)學(xué)區(qū)房！按現(xiàn)在的市價，每套至少值一百五十萬以上！

我激動得手都在顫抖。這些年的委屈和憋屈，終于要得到補償了。

這九套房子的位置我都很熟悉：市中心的學(xué)區(qū)房三套，新開發(fā)區(qū)的兩套，老城區(qū)的名校周邊四套。每一套都是母親精心挑選的，不是因為價格便宜，而是因為教育資源好。

"媽，您真的很有眼光。這些房子現(xiàn)在都漲了不少。"我忍不住夸贊。

"投資房產(chǎn)最重要的是地段和未來發(fā)展?jié)摿ΑW(xué)區(qū)房永遠不會過時，因為教育永遠是剛需。"雖然身體虛弱，但母親談起投資的時候依然精神煥發(fā)。

我心里暗暗計算，這九套房子的總價值至少在一千五百萬以上。如果全部出租，每個月的租金收入就有好幾萬。

想到這里，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08

帶著房產(chǎn)證回到醫(yī)院，我把證件一本本地遞給母親。

蘇雯慧仔細翻看著每一本房產(chǎn)證，偶爾點點頭，偶爾皺皺眉。看完后，她沉默了很久。

"媽，這些房子以后..."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以后怎么樣？"

"以后是不是就由我來繼承和管理？"

母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旁邊默默削蘋果的父親。

"志軒，如果我把這些房子都留給你，你會怎么辦？"

"當然是好好管理，用租金改善生活，給孩子更好的教育條件。"我脫口而出。

"改善生活？"母親的語氣有些奇怪。

"是啊，有了這些房子的租金收入，我就可以不用這么拼命工作了，可以多陪陪家人。"

聽到這話，母親和父親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復(fù)雜。

"志軒，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生活不夠好嗎？"

"也不是不夠好，就是壓力太大了。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費用..."

"所以你希望用這些房產(chǎn)的收入來減輕自己的負擔？"

"這不是很正常嗎？這些房子本來就是咱家的資產(chǎn)。"

母親沉默了更久，最后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那一刻，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經(jīng)常和父親低聲交談，每次我走近，他們就會停止對話。

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母親在跟大姨打電話。

"姐，你來一趟醫(yī)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這么急？"大姨在電話里問。

"關(guān)于財產(chǎn)的事情，電話里不方便說。"

我心里一緊，母親要跟大姨商量財產(chǎn)問題？難道她要把部分財產(chǎn)給大姨？

第二天，大姨蘇雯君真的來了醫(yī)院。她一進病房就關(guān)上了門，然后和母親小聲討論起來。

我想偷聽，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我什么都聽不到。只是偶爾聽到大姨說"不行"、"太多了"之類的話。

兩個小時后，大姨離開了病房，臉色很復(fù)雜，看到我的時候欲言又止。

"大姨，您和我媽聊什么了？"我忍不住問。

"沒什么，就是...就是一些家務(wù)事。"大姨明顯在回避。

那天晚上，母親突然把我和父親叫到床前。

"我已經(jīng)決定了，關(guān)于房產(chǎn)的處理方式。"蘇雯慧的語氣很嚴肅。

我和父親都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要把這九套房子全部給雯君。"

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媽，您說什么？"

"你沒聽錯，九套房子，我要全部給你大姨。"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感覺天都塌了。

09

"媽，您是不是病糊涂了？那可是九套房子，價值一千五百萬啊！"我激動地站了起來。

"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母親的語氣非常堅決。

"可是我是您的親兒子，這些房子應(yīng)該由我繼承才對！"

"為什么應(yīng)該由你繼承？"母親反問道。

"因為...因為我是您兒子啊！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天經(jīng)地義？"母親苦笑了一下，"志軒，你覺得你配得上這些房產(chǎn)嗎？"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打在我臉上。配得上？什么叫配得上？

"媽，您這話什么意思？"

"你剛才說，有了這些房產(chǎn)的租金收入，你就可以不用這么拼命工作了。這就是你的想法？"

"難道不對嗎？有了財產(chǎn)自由，誰不想輕松一點？"

母親搖搖頭："志軒，你讓我失望了。"

父親林國棟在一旁默默聽著，偶爾點點頭，顯然完全支持母親的決定。

"爸，您說句話啊！那可是咱家的全部財產(chǎn)！"我轉(zhuǎn)向父親求助。

"你媽說得對，這個決定我支持。"父親的話讓我徹底絕望。

"你們瘋了！都瘋了！"我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大姨蘇雯君推門進來了。她聽到我們的爭吵聲，臉色很難看。

"妹妹，我不能要這些房子，太貴重了。"大姨堅決地說。

"姐，你必須要。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母親同樣堅決。

"可是志軒是你兒子..."

"正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要這樣做。"

大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親，最后嘆了口氣："如果你堅持，我只能接受。但是這些房子我不會賣，會一直保管著。"

"隨你怎么處理，反正已經(jīng)是你的了。"母親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我徹底崩潰了。這些年的辛苦，這些年的憋屈，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

10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一直想說服母親改變主意，但她態(tài)度堅決，絕不松口。

父親更是讓我失望，他不但不幫我，反而積極配合母親辦理各種手續(xù)。

"爸，您真的忍心看著咱家的財產(chǎn)拱手讓人？"我最后一次嘗試說服父親。

"這不是拱手讓人，這是你媽的明智選擇。"林國棟平靜地說。

"明智？明智在哪里？"

"你以后會明白的。"

我徹底絕望了。連親生父親都不站在我這邊，我還能指望誰？

母親去世前的最后幾天，她的精神狀態(tài)反而很好。她把大姨叫到床前，詳細交代了很多事情。

"姐，這些房子的鑰匙都在這里，房產(chǎn)證也都辦好了過戶手續(xù)。"母親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布袋。

"妹妹，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大姨最后確認一次。

"我從來沒有這么確定過一件事。"母親笑了笑，"你要答應(yīng)我，好好保管這些房產(chǎn)。"

"我答應(yīng)你。"大姨含著眼淚點頭。

看著這一切，我心如死灰。我知道，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母親去世的那天，我哭得很傷心。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母親，更是因為失去了那些本該屬于我的財產(chǎn)。

鄰居們都來參加葬禮，很多人對母親的決定感到不解。

"雯慧這是怎么想的？把所有財產(chǎn)都給了姐姐，兒子一分不留？"

"是啊，太奇怪了。志軒這孩子多不容易，從小就自己掙錢。"

"可能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吧。"

聽著這些議論，我更加痛苦。連外人都覺得母親的決定不合理，為什么父親還要支持？

葬禮結(jié)束后，大姨找到我。

"志軒，你恨我嗎？"她問道。

"我不恨您，我知道這不是您的主意。"我苦笑著說。

"你媽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雖然我現(xiàn)在也不明白。"

"什么道理能讓她把全部財產(chǎn)都給別人？"

大姨搖搖頭："我也想不通，但是你媽從小就很聰明，她做事肯定有深意。"

深意？什么深意？我想破頭都想不明白。

11

母親去世后，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困惑中。不僅要承受失去母親的悲傷，還要面對失去巨額財產(chǎn)的現(xiàn)實。

最讓我不解的是父親的態(tài)度。他不僅沒有為失去財產(chǎn)而難過，反而顯得很平靜，甚至有些...輕松？

"爸，您真的不覺得可惜嗎？那可是一千五百萬啊！"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有什么可惜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林國棟淡淡地說。

"身外之物？那可是您和我媽一輩子的積蓄！"

"你媽這樣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什么道理？您能告訴我嗎？"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說："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時候到了？什么時候？我越來越糊涂了。

鄰居們也經(jīng)常過來安慰我，但話里話外都透著對母親決定的不理解。

"志軒啊，你媽這樣做確實讓人想不通。"王阿姨搖著頭說。

"是啊，好好的兒子不留財產(chǎn)，反而給了姐姐。"陳叔叔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你媽和你大姨之間有什么特殊的約定吧。"李阿姨猜測道。

特殊約定？我問過大姨，她說沒有任何約定，只是母親堅持要這樣做。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母親是不是真的病糊涂了，做出了這樣荒唐的決定。

但是想到她辦理手續(xù)時的清醒和堅決，我又不得不承認，她是在完全理智的狀態(tài)下做出的這個決定。

那么，她到底是為什么呢？

母親去世兩個月后，父親開始整理她的遺物。

那天下午，我又去看父親。他正在院子里翻檢著母親的冬衣，準備全部捐給慈善機構(gòu)。看著這些衣服一件件被裝進袋子里，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爸，這些衣服您就真舍得全捐了？"我忍不住問道。

林國棟點點頭，繼續(xù)默默整理著。他拿起一件深藍色的羽絨服，習(xí)慣性地檢查口袋，確保沒有遺漏什么重要物品。

就在這時，父親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我看見他從衣服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摸出了什么東西，緊緊攥在手心里。那是一個很小的物件，被父親的手掌完全遮住，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父親盯著手中的東西，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他的臉色開始變化，從平靜到困惑，從困惑到震驚，然后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表情。

我注意到父親的手在劇烈顫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徹底讓我目瞪口呆。

這個在我印象中永遠沉穩(wěn)如山的老人，突然做出了一個完全超出我想象的舉動，那一刻的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