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希望同志們一心一德,在總裁領導下,完成國民革命大業;二、不要消極,東西南北,男女老幼,所有人民都要團結一致,共同度過這個艱難時刻;三、黨存俱存,務必保持內部的團結,前途依然充滿希望。”
這段話,正是1965年,陳誠在病床上寫下的遺言。當他把寫著遺囑的紙交給妻子譚祥時,對方卻剛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
其實,這并不怪譚祥,畢竟,這遺囑可完全不符合當時的情況。當時,臺灣天天喊著“反攻大陸”的口號,陳誠卻寫“要保持內部的團結”,這不是明晃晃地在打蔣介石的臉嗎?
對于這份遺囑,蔣經國第一個表示反對,“這遺囑得改改!不提“反攻”怎么行?”為此,國民黨內部簡直吵成了一鍋粥,甚至有人說干脆不要公開了。
對于那些不同的聲音,譚祥卻十分堅持,她哭著說:“這是辭修的意思,要發就發原稿,一個字都不能改!”
拿到遺囑這份遺囑的時候,蔣介石正對著陳誠的照片發呆。照片上是1945年抗戰勝利時,兩人在南京的合影,陳誠穿著筆挺的軍裝,整個人都站得筆直。如今人沒了,就連這份遺囑也成了大問題。
蔣經國還在一旁勸說不要發出去,但蔣介石最終還是決定將其按照原文發出去。
很多人都覺得陳誠就是“蔣介石”的影子,但其實他心里都很明白。
1949年,退到臺灣以后,他就開始推行“三七五減租”,把地主的地分給農民們,氣得那些老部下都罵他“背叛階級”。但這一舉措,徹底改變了臺灣農村的土地關系,不光穩定了社會秩序,也為后續的經濟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961年陳誠訪美的時候,美國就暗示他支持“臺灣獨立”,卻遭到了陳誠的當場拒絕,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我們與中共的分歧是內政的問題,但兩岸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中國的。分裂國家的事情,我到死都不會做!”
一直到臨終前幾個月,他還收到了傅作義從北京送來的信,信里說“順應潮流,為統一出力”。那時候的陳誠已經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攥著信紙掉眼淚。
看著丈夫如此,譚祥知道,丈夫并不是不想有所作為,他只是看透了“以卵擊石”的結局。她也明白,那遺囑,與其說是留給國民黨的,不如說是給蔣介石的最后提醒。
1965年8月30日,陳誠出殯的那天,蔣介石坐著黑色轎車,全程一言不發。當靈車經過中山北路的時候,他突然對一旁的蔣經國說:“你看,有那么多人自發來送葬。”
蔣經國沒有接話,但他知道,父親在想,那個跟了他幾十年的人,一直到死都沒有完全“聽話”。
陳誠究竟是何許人也?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呢?
1898年,陳誠出生在浙江青田高市鄉的一個普通農家。他爹是個落第秀才,靠著教私塾養家,在父親的影響下,陳誠從小就熟讀《論語》等書籍。19歲從浙江第十一師范畢業后,原本應該“子承父業”當老師的陳誠,卻選擇了投筆從戎。
后來,他又報考保定陸軍軍官學校,但因為身材矮小,考試成績也太差,差點就沒能被錄取,多虧了還有老鄉杜志遠幫他說情,這才勉強進入了炮兵科。
1923年,東征沈鴻英時,他在惠州戰役里受了傷,躺在醫院里正好遇上蔣介石來慰問傷員。兩人聊了幾句,蔣介石看這小子說話條理清楚,又是浙江老鄉,心里就默默記下了這個人。
2年后的棉湖戰役上,陳炯明兩萬大軍壓境,蔣介石帶著三千人被圍在棉湖,眼看就要撐不住了。陳誠帶著炮兵連連夜架炮,對著敵軍指揮部猛轟,硬生生把戰局扭轉過來。蔣介石在戰壕里看著炮火閃光,拍著大腿說:
“這小子是塊打仗的料!”
1927年蔣介石第一次下野的時候,陳誠直接被何應欽撤了師長職務。別人都躲著走,他卻寫了封長信給蔣介石,里面的那句“忍辱以負重也,至誠以懷遠也”直接讓蔣介石紅了眼眶。
等1928年蔣介石復出之后,就立刻把陳誠提拔為警衛司令。別看這個職位聽起來不算大官,但卻掌管著核心兵權,基本上相當于蔣介石的“貼身保鏢頭子”。
為了把陳誠和自己徹底聯系在一起,蔣介石甚至還把干女兒譚祥介紹給了他。譚祥的父親是國民黨元老譚延闿,論家世可比陳誠高出一大截。剛開始,譚祥還嫌陳誠個子矮,蔣介石就不停給陳誠升職,從十一師師長到十八軍軍長,一路升到國民黨陸軍一級上將。
隨著相處的不斷增多,兩人也漸漸產生了感情,于是他們決定在1931年10月10日結婚,但戰事頻繁,兩人的婚禮不得不一再延期,最終在1932年才得以順利舉行婚禮。
婚禮上,蔣介石甚至還親自當了證婚人,逢人就說:“辭修就像我的親兒子一樣。”但其實,誰都知道,這“父子情”里藏著不少算計。
蔣介石看人主要就在3點,首先就是要黃埔軍校的出身,其次還要有老鄉的身份,最重要的就是絕對忠誠。這些,陳誠全都占了。
到了臺灣以后,陳誠先后擔任了“行政院長”、“副總統”等重要職務,一時間儼然成了臺灣的“2號人物”,但這也讓他成了蔣經國接班的絆腳石。
到了1965年初,陳誠的肝癌已經到了晚期,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行將就木,這才寫下開頭的遺囑,勸說臺灣當局。
其實,陳誠還有個沒寫成文字的遺愿,那就是火葬。他在纏綿病榻的時候曾經跟譚祥念叨過:“土葬太占地方了,還是火葬好,火葬干凈。”
可這在當時的臺灣簡直就是“離經叛道”,畢竟當時,國民黨高官哪個不是風光大葬?蔣介石更不可能同意,陳誠要是火葬了,傳出去像什么話?最終,他還是按照傳統土葬了。
值得一提的是,陳誠的墓碑上只刻了“陳誠之墓”幾個字,并沒有寫任何頭銜,他最終還是沒能成為蔣介石的“完美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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