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6月22日,中共中央決定,萬里任安徽省第一書記、安徽省革命委員會主任、安徽省軍區第一政委。這一年,萬里61歲。
當時的安徽死水一潭。安徽省的經濟遠遠很嚴重,上任伊始,有干部質疑老百姓吃不飽是因為懶,萬里拍案而起說道:“不是因為懶,因為不想干……”
1977年6月,萬里被任命為安徽省。省委第一書記開始主政安徽。他一頭扎進基層,半年走了3000里路,萬里到了基層,對當地貧困的程度大吃一驚。
映入他眼簾的,是衣不蔽體的農民,還有蜷縮在地鍋里借熱取暖的孩童,年關將至,可不少農戶家中連一兩白面都難尋,只能為吃不上餃子而愁眉不展。
萬里回憶,他剛到安徽那一年,全省28多個生產隊,只有10%的生產隊能夠維持溫飽。67%的生產隊人均年收入低于60元,40元以下的約占25%。
他這個第一書記心里怎么能不犯愁呢?我用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到農村去,我下去調查,輕車簡從,一般都是一部小車,兩三個人,事先不打招呼,說走就走,隨時可停,直接到村到戶。
這樣才能了解到真實的情況。那幾個月,我不開會,不做指示,不提口號,只是看、聽、問,越看越聽,越問,心情越沉重。
下鄉前,萬里已聽聞農村存在困難,知曉部分地區百姓生活艱辛,但親眼所見時,仍被大面積的貧困狀況深深震撼,內心滿是痛心與沉重。
萬里前往鄂豫皖革命根據地核心區域之一的大別山金寨,看望老紅軍與紅軍烈士家屬,踏入一位紅軍烈士家中,只見灶口蹲著一位老人和兩位姑娘。
萬里熱情打招呼,連喚數聲,老人卻始終未起身。直至村干部告知老人,眼前是新任省委第一書記,老人才緩緩站起,此時萬里驚愕發現,老人下身竟未著寸縷。
他轉而招呼兩位姑娘,她們同樣紋絲不動。村干部解釋,因天氣嚴寒,她們也沒褲子穿,只能圍坐在灶口取暖。目睹此景,萬里鼻酸難忍,淚水瞬間涌出。
他心潮起伏,老區人民曾為革命英勇獻身,付出巨大犧牲,可解放二十八年后,百姓卻依舊在溫飽線上苦苦掙扎,連基本的衣食都難以保障,這讓他痛心不已。
在定遠縣爐橋萬里,萬里又看到一個衣衫不整,沒有外衣遮擋的農村青年,萬里看到他就和他拉起家常。
萬里問他有沒有什么要求,他指了指自己的獨肚子說:“我只要吃飽就行!”萬里覺得他要求低,便讓這位農民重新提出自己要求。
這位農民打開了自己的衣服,拍著肚皮說:“我希望肚子里少裝點山芋,紅薯干子”。
萬里聽后,良久無語。在農民住的茅草棚里,他看到床鋪上鋪著的是落魄蘆葦,蓋的是爛棉絮。一根繩子就把全家人的衣服掛齊了,他聞到鍋中用胡蘿卜纓子和著地瓜煮成的黑乎乎的飯。已經散發出了難聞的氣味
回到合肥后萬里當即主持召開全省各市縣書記會議他動情地說:
“大別山革命老區的人民為我們的解放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一個當時只有二十萬人的金寨線當紅軍犧牲掉的就十萬人可是解放后老區的老百姓依然是食不果腹我們問心有愧啊,中國的革命是從農村起家的是農民支持了我們但是進了城我們有些人就把農民這個母親給忘了!”
1978年,安徽出現歷史罕見的大旱,許多地方200多天都沒有下過雨。當時的媒體報道,活著的人沒有見過這樣的大旱。
萬里十分著急,他召集省委常委開會研究對策,會上,安徽省委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借地度荒”,即借一部分土地給社員種麥,鼓勵社員多種保命麥。
這種辦法立即招來非議,有的說,借地給社員種是不相信集體經濟的優越性,用這種辦法調動集體、調動積極性,不是社會主義積極性。
萬里回應表示,無論是集體還是農戶個體,只要將用于種麥種菜的土地全部耕種起來就好,種下去就會有收成,總歸比土地拋荒要強。無論糧食是集體生產還是個體生產的,吃了都能讓人填飽肚子、解決饑餓問題,都能幫助人們度過饑荒時期。
在萬里的強力推進下小崗村的大包干經驗一夜之間在安徽全境遍地推廣后來這個曾經微不足道的小村莊變成了中國農業改革開放第一個符號兒被稱為農業改革開放。
萬里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青年時代,他就以讀書為掩護,組織學生運動。反抗日本侵略者,并很快顯露才華,20歲出頭就當上了地委書記。解放后,萬里雖然官越做越大,但他始終都沒有忘記自己是個貧苦農民的兒子。
上世紀60年代,中國剛剛走出3年自然災害,處于經濟恢復期,國家號召大辦農業。
為積極響應國家號召,萬里率先垂范,把長子萬伯翱送到河南省黃泛區農場進行勞動鍛煉。由此,萬伯翱成為了首都干部子弟投身下鄉、支援農村建設的首位踐行者。
1993年,萬里離休,從領導崗位退下后,萬里依舊嚴格自律,他離休后就開始了有規律的晚年生活。
離休以后,萬老的每天生活安排很緊湊,上午看報,下午3點到5點是活動時間,每周4天打網球,3天打橋牌,嚴格遵守,只要時間一到,萬老就會拿起球拍趕往橋牌室。
萬里一生,淡泊名利,知足常樂,退下來更不愿意拋頭露面。請他題字的人很多。都被一一拒絕了。萬里的座右銘是,運動就是健康和生命。他不止的一次說過。橋牌和網球這兩項運動,他要達到90歲
而且萬里退休后,對老伴兒邊濤的晚年情愛更加真摯。晚年的萬里特別珍惜天倫之樂,每到周末,都是他親自張羅好飯菜,等著孩子們回來團聚。
邊濤晚年行動不便,有些老年癡呆癥。當年是邊濤對萬里照顧有加,如今萬里對邊濤無微不至的關懷。老戰友經常打趣說:“這么多年,你們真的是模范夫妻,典型的知音,萬里是模范丈夫啊”。聽到這樣的話,萬里都會很開心。
2015年,這位中國改革開放的高級工程師逝世,享年99歲,追悼會上,中央領導和他的老戰友老干部紛紛前來吊唁,一生為國家為人民做貢獻的人,黨和人民始終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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