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您涉嫌拐賣兒童,請明日到法院配合調查。”
電話那頭的男聲冷靜克制,沈薇手中鍋鏟砸在地上,滾燙的湯汁濺到腳背,她卻毫無知覺。
“媽,你到底是誰?”
剛剛高考完的兒子站在廚房門口,聲音發顫,眼神陌生。
十八年前,她收養了這個孩子,拼命地愛他,供他讀書,護他成長。
如今卻被指控是人販子。
網絡輿論席卷而來,昔日的慈母一夜變成拐子。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線索突然出現。
01
兒子高考最后一場,天氣格外晴朗。
沈薇早早在校門口等著,手里提著一杯微涼的綠豆湯。
她怕等得太久,又怕湯不夠熱,孩子不愛喝。
人群漸漸散去,兒子背著書包走出來,臉色比她想象的要輕松。
她松了口氣,迎上前去,接過他肩上的包。
“怎么樣?”她問。
“還能怎么樣?終于熬過去了。”兒子一屁股坐在電動車后座上,“媽,今晚想吃火鍋。”
沈薇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她不問成績,也不問題目。
她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孩子眼里的光讓她相信,這三年沒白熬。
回到家,她煮好火鍋底料,冰箱里早準備好了肥牛和蝦滑。
兩人坐在餐桌前,像久別重逢一樣熱鬧。
沈薇問起志愿填報,兒子說想去南邊那所理工大學,離家不算太遠,氣候也好。
她點頭,雖然舍不得,但還是說:“去吧,別留戀這個小地方。”
那頓飯吃得很慢,兩人邊吃邊聊,從志愿填報聊到大學生活,再到將來工作。
沈薇聽得出,兒子有想法、有計劃,不再是那個只會埋頭苦讀的孩子了。
她心里踏實,覺得自己這些年一個人撐著,總算沒白費。
果然,高考分數出來,兒子成為那一屆市文科狀元。
那天,母子倆在外面逛了整整一天,晚上才回家。
第二天上午,沈薇坐在陽臺給盆栽換水,手機響了。
“您好,請問是沈薇女士嗎?”
對方語氣冷靜,一字一句地念出她的身份證號和戶籍地址。
“我們是市法院,請您明日上午八點前來我院。您涉及一宗關于非法收養程序與拐賣兒童的舊案調查,請配合司法流程。”
她愣在原地,手機差點掉進水盆里。
她下意識看了眼兒子,他坐在客廳,正笑著刷短視頻。
“你說……什么?”她咽了口口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您18年前的收養流程存在重大疑點。請按時到庭接受問詢,屆時帶齊相關材料。”
電話掛斷。
沈薇把手機放下,腦袋里一團亂麻。
她不是不知道收養這件事當年手續不夠規范,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十八年過去,這事還能被翻出來。
更沒想到,會用“拐賣”兩個字。
她曾經無數次想過,等孩子長大,考上大學,她就慢慢告訴他當年的事。
他不是她親生的,是她在最絕望的日子里,從一個朋友那里接過來的。
那個朋友說孩子沒人要,剛出生的嬰兒被家里人遺棄了,只想找個安穩人家撫養。
她那時候剛流產,醫生說她這輩子再難懷孕。
那一刻,她覺得是老天給她最后的補償。
她不知道那樣做是否合法。
她只是想著,這孩子在她手上,能吃飽穿暖,能讀書識字,就足夠了。
可她沒想到,法院會突然找上門來。
“媽,你沒事吧?”客廳里傳來兒子的聲音。
沈薇愣了一下,強作鎮定:“沒事,就是……單位催我明天早點過去。”
兒子點了點頭,又繼續低頭刷視頻。
他沒多想。
但沈薇知道,遲早,這事會擺在他面前。
她回到房間,把抽屜里的舊文件全翻出來。
那張紙,她保存了十八年——“非正式收養登記證明”。
紙張泛黃,上面只有寥寥數行手寫信息,一個聯系電話,一個署名:韓露。
她撥通那個號碼,電話直接顯示已停機。
她心跳加速,一次次確認號碼沒錯,又撥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她坐在床邊,拿著那張紙,手一直在抖。
韓露是她大學校友,畢業后去了南方,后來斷了聯系。
那個時候,韓露說手頭有個“特殊渠道”,可以幫她解決孩子的事。
她沒問太多,只知道對方把孩子交給她,讓她簽了張同意撫養的聲明。
她一直以為,只要不聲張,只要養得好,沒人會追究。
可現在,法院來了。
沈薇望著兒子房間關著的門,內心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懼。
她不知道明天去法院,會面對什么。
也不知道,兒子會怎么看她。
02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沈薇便醒了。
她睡得極淺,眼皮一合就夢見警察來敲門。
夢里兒子站在一旁不說話,眼神冷得像墻。
她不敢把事情告訴兒子,但她也知道,隱瞞不了太久。
法院那頭發過來的通知上,明確寫著:“本人及相關子女需共同到場,接受身份與親緣調查。”
沈薇把通知拍了照,發給兒子,說:“單位今天有點特殊的核查安排,咱倆得一塊兒去,半天就好。”
兒子回了個“哦”,沒多問。
早上八點,他們到達法院。
登記、引導、進入小會議室,過程冷靜得像一臺程序精密的機器。
工作人員說得很簡短:“請簽字確認做親子鑒定,出結果最快三天。未成年人需一同簽署授權。”
沈薇的手握著筆,頓了兩秒,還是簽了。
她心里有底,她從沒騙過自己,她不是孩子的親媽,但她養了他十八年,從三個月大起的每一次感冒,到高三失眠時的每一盒退燒藥,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是親生又如何?她相信,感情能勝過一切血緣。
“你怎么了?”她察覺到兒子有些異樣,手發抖。
“沒事。”兒子低頭簽完字,沒再說一句話。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講話。
她騎著電動車,風吹在臉上發冷。
兒子坐在后座,像個縮起的影子。
她本想問幾句,卻又怕,怕一出口,就再也回不到以前。
三天后,鑒定結果出來。
“不具血緣關系。”
六個字印得清清楚楚,像釘子一樣,釘在了沈薇的心口。
工作人員遞過來復印件,她機械地接住。
兒子也看到了。
他沒有激動,沒有喊叫,只是低著頭,眼圈一點點發紅。
沈薇想伸手去安慰他,卻被他躲開了。
回家后氣氛變得古怪。
飯沒做,話也沒說。
兒子把門關得緊緊的,整個屋子仿佛只有風聲和鐘表在響。
晚上十一點,沈薇終于忍不住敲了敲兒子的門。
門打開了,他站在那兒,眼神冰冷,聲音低得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到底是誰?”
沈薇一愣,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騙了我?”兒子幾乎是在質問,“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是我媽?”
“我不是騙你……”她小聲辯解,“我只是……”
“只是怎么樣?”兒子的聲音陡然提高,“只是把我從別人那兒拿過來,卻從沒告訴我真相?只是騙我十八年,讓我以為我是你親生的?”
沈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想解釋,可她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媽媽。”
這句話讓空氣突然靜下來。
兒子看了她幾秒,轉身回房間,門關上的一瞬,像把刀劃過她的心口。
第二天一早,學校打來了電話。
“按照規定,您孩子的錄取信息需要暫時凍結,待身份核查結束后再重新評估。”
對方的語氣平靜而冷漠,像是在談一份文件,而不是一個孩子的前程。
沈薇愣了很久,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掛了電話。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兒子這個消息,怕他承受不了,又怕他哪天自己看到新聞,覺得她連這點都瞞著。
可她沒想到,比她快的,是互聯網。
有人在論壇里爆出:“本市某狀元考生疑似被拐兒童,養母身份成謎。”
附了一張模糊照片——正是她帶著兒子出法院那天的背影。
不到幾個小時,標簽“人販子養大狀元”爬上了熱搜。
評論區一片罵聲:
“拐賣十八年才被發現?”
“孩子再優秀也沒用,底子臟。”
“這個媽得坐牢。”
她不看手機了。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鄰居們也開始變了。
以前見面就跟她打招呼,這幾天故意繞路;
對門的保潔阿姨冷著臉,話也不說。
她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法院那邊很快打來通知,稱案件即將立案,她的名字已被列入“高危涉拐調查名單”。
她在電話里安靜地“嗯”了一聲,連反應都沒有。
掛掉電話后,她一個人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身子微微發抖,手里緊攥著那張“收養證明”,像抓著什么快要沉下去的浮木。
03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那段日子了。
那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時候。
丈夫出軌,婚姻失敗,孩子胎死腹中,醫生說她這輩子再難懷孕。
那年她二十九歲,剛調離原單位,住在租來的舊房里,身邊沒親人,連過年都是自己煮碗方便面糊弄過去。
她不是沒想過死。
只是覺得,死太容易了,活才難。
就在那段日子,她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你還想要孩子嗎?”
電話那頭,是當年的校友韓露。
韓露說得很輕松,好像只是在問她要不要一雙鞋:“南邊醫院那邊,有人家剛生的孩子,不愿意要,想找個能養大的。”
她當時沒細問細節,也沒多猶豫。
那段時間,她的情緒像是飄在水面,只要有人扔下一根救命稻草,她就會抓住。
她記得那天,韓露讓她坐車到一個小診所門口,給她一個包,說孩子在里面,辦好手續就能帶走。
“放心,手續我幫你準備好了,只要你別聲張。”
她不懂什么叫“合法收養”,她只是把孩子抱回了家,給他喂奶、換尿布,帶他去打疫苗、看醫生,一天一天養大。
這些年她始終安分守己,不敢搬家,也不敢換戶籍,就是怕節外生枝。
她甚至從沒帶孩子出過省。
她以為,只要自己小心翼翼、低調生活,就沒人會來追問他的來歷。
可現在她明白了,那段所謂的“合法收養”,從一開始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她想找到韓露,可電話已停機。
記得韓露說過,“那邊醫院的院長是我親戚”,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個具體地址。
她決定試著去查當年孩子出生時她去過的社區醫院。
站在醫院改建后的大門前,她一時恍惚。
這地方早就不是當年的模樣,掛著的是“醫療健康服務中心”,她記得的診所早已拆除。
她問前臺護士:“你們這里十幾年前,是不是一個診所?”
對方愣了一下:“聽說過,但那是改造前的事,檔案都早清了,估計找不到了。”
她又去了當年租住的小區,希望能找到當時給她介紹月嫂的老物業,問問有沒有人記得韓露。
但那里也早換了開發商,樓都重建了,原來那一棟已經成了商場。
她甚至找了當年的社區婦聯,說明來意后,對方查了很久,說:“對不起,那幾年收養資料都未歸檔。按規定,這種事情得當年及時申報,現在只能走司法程序。”
她越查,越覺得恐慌。
仿佛有人故意將她當年的生活從記錄中抹去。
她開始失眠。
晚上坐在廚房的塑料凳上,一口一口喝水。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噩夢,一閉眼,全是孩子小時候喊“媽媽”的聲音,還有法院那句“涉嫌拐賣”的冷冰冰警告。
而兒子,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說一句完整的話了。
他有時候坐在陽臺抽煙,有時候對著手機沉默半天。
她想開口,又收住。
她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怕的是“真相是謊言”,而她現在正是那個“制造謊言的人”。
有人開始挖她的信息,老單位、住址,都被扒了出來。
更可怕的是,有人給兒子發私信,說:“我認識你親媽,我們小時候在一個小區玩。”
“我姨說,她那年被拐走的兒子,跟你照片里的特別像。”
“你臉上的痣跟她老公一模一樣,基因不會騙人。”
這些留言轉發破萬,迅速被推上話題榜首。
人們像是在圍觀一場“尋親直播秀”,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可能是“失散多年的線索”。
那天晚上,兒子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站在門外,聽見里面砸東西的聲音。
她想敲門,卻遲遲沒敢。
她知道,這不是他的問題。
是她。
是她當年在最脆弱的時候,抓住了一根不干凈的稻草,如今終于要為那個決定埋單了。
可就在這時,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個社交賬號發布了一條動態:“我閨蜜曾在南城婦產醫院工作,記得18年前一個女的抱走了一個男嬰,說是校友幫她介紹的,她叫韓露。”
她盯著屏幕,手指開始顫抖。
是韓露的名字。
終于,有人提到了她。
04
警方介入的那天,是個悶熱的午后。
兩位民警登門出示證件時,沈薇正在陽臺上晾衣服。
她手上的衣架還沒掛上,手就抖了一下,濕衣滑落在地。
她第一時間不是害怕,而是本能地說了句:“孩子不在家。”
民警并未為難她,只說了句:“我們只是來做一次調查。”
接著他們進屋,開始詢問十八年前的事。
她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低著頭,一邊說,一邊努力在記憶里搜尋每一個細節。
可她越說越心虛,越說越遲疑。
她發現,許多她當時信以為真的細節,現在根本經不起推敲。
“韓露有沒有給你孩子的出生證明?”
“沒有,但她說醫院不愿意給,說走的是‘內部渠道’。”
“有沒有簽署正式的收養協議?”
“有一張紙,但現在也找不到原件了,只剩復印件。”
“你知不知道她有沒有別的孩子?”
“我……我沒問。”
問話結束后,民警并未當場說明結果,只留下了一句話:“我們會進一步比對檔案,近期還會聯系你。”
當天晚上,她失眠了。
她翻出那張復印的“收養證明”,盯著那串潦草的簽名。
兩天后,警方通報初步調查結果。
韓露當年涉嫌參與至少三起地下送養案件,均為偽造材料轉手“棄嬰”,部分涉及收取現金“營養費”。
而那份她保留至今的“收養證明”,經鑒定,章印為私刻,簽名亦非真實身份。
更關鍵的是,韓露早在十年前便注銷了戶籍,至今下落不明。
她坐在派出所的長椅上,聽完這些話時,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
她沒有辯解,只問了一句:“我這樣,算不算拐賣?”
警官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你知情,那就違法;如果你不知情,可能屬于非法收養,但情節需綜合判斷。”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低聲說,“我只是太想要一個孩子。”
她回到家,脫了鞋,卻沒力氣進房,直接靠著門口癱坐在地。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想起兒子第一次叫她“媽媽”的聲音,她突然開始哭,哭得沒有聲音,只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是人販子。
她不覺得自己是。
可她又知道,從法律上、從公眾眼中,她已經被貼上了這個標簽。
那天晚上,兒子沒有回家。
她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發消息,也沒有回。
直到深夜十二點,她才收到一條消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不敢追問,只回了三個字:“我等你。”
幾天后,兒子的社交賬號發布了一條長文。
標題很醒目:
《如果你一生的母親,其實是人販子怎么辦?》
全文沒有一句指名道姓的責備,但每一個段落都像刀子,扎進沈薇的心。
“我從小到大以為我是幸運的,哪怕沒有父親,哪怕家境普通,但我以為至少我的母親是無可置疑的。”
“可我沒想到,我的人生竟然是從一個謊言開始的。”
“如果不是高考錄取那天接到那個電話,我大概會一直活在這個謊言里,甚至感恩戴德。”
“我該恨她嗎?可她又真的疼我。我該原諒嗎?可她毀了我的出身。”
“我現在站在人生的分岔口,一邊是我叫了十八年的媽,一邊是我可能連名字都沒聽過的親生家庭。”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評論區迅速炸開。
有人說:“她就是人販子,不配當媽。”
有人說:“孩子太可憐了,被耽誤一生。”
也有人試圖理解:“她也許不是壞人,但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
沈薇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完,眼淚把手機屏幕都打濕了。
她沒有回應,沒有反駁。
她只是默默將手機扣在桌上,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一摞舊照片。
那些照片里,是兒子剛會走路時摔倒的樣子,是幼兒園第一次表演時她站在臺下拼命鼓掌的表情,是高一那年兩人一起坐在陽臺吃西瓜的笑容。
她把照片一張一張擺在茶幾上,然后慢慢趴下去,用手遮住臉,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她不是壞人。
她只是想做一個沈薇。
可這一切,或許早在十八年前,就注定了會走到今天。
05
那個夏天,天氣熱得像一鍋從未關火的湯。
志興背著包,獨自坐在去往南方的火車上,車窗外掠過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座位前的小桌板上,放著一個空水瓶和一張紙條,是他自己在火車站寫的地址,一個“自稱是他生母朋友”的網友給的。
他沒和任何人說自己去哪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只知道,他需要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明白,自己到底是誰的答案。
這幾天,他的社交賬號徹底炸了。
從“最年輕的被拐受害者”到“高考狀元身份成謎”,各種標簽被扣在他頭上。
他本想關閉評論,結果卻發現,連私信都堆了上千條。
“我是你媽,199×年6月,我丟了你。”
“我鄰居當年孩子也丟了,看你照片很像他。”
“孩子,快回來,我們找你十八年了。”
有的語氣哀傷,有的帶著瘋狂。
他點開其中一位“最可信”的私信,對方提供了家庭住址和照片,還附了一張舊報紙的尋人啟事。
他不敢完全相信,但也不想完全無視。
他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還有一個家?一個除了現在這個家以外的家。到站了。
志興拎著包下車,遠遠看見一個穿藍格子襯衫的女人站在站口。
對方也注意到他,揮了揮手。
“你是……?”他走過去問。
“是我約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