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圖片僅用于敘事。旨在傳遞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謝正邦放下手中的報紙,呷了一口茶,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說明天天氣。
“靜姝,這周末有空嗎?去看看錦繡苑那邊的房子。”
我正低頭給陽臺上的多肉澆水,聞言愣了一下,水壺微微傾斜,幾滴水珠濺在了手背上,涼涼的。
“爸,看房子?”
“嗯,給你準備的。”焦婉秋笑著從廚房端出水果,接口道,“我和你爸商量了,女孩子有個自己的住處,安穩。”
“砰!”
一聲刺耳的聲響,打斷了這短暫的溫馨。
弟弟謝明軒將手中的游戲手柄重重砸在茶幾上,臉色鐵青,“憑什么?給她買房?我這個兒子是撿來的嗎?”
他身邊的妻子,我的弟妹方麗娟,立刻夫唱婦隨,尖著嗓子嚷道:“就是啊爸媽!
你們也太偏心了吧!
我們還擠在那個小兩居里,孩子一天天大了都沒個活動地方,你們倒好,直接給大姑姐買新房?”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針,一下下扎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水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爸媽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房子……”
“你少假惺惺的!”方麗娟打斷我,嘴角撇出一抹譏諷,“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房子你要是敢要,我們、我們就……”
“就怎么樣?”謝正邦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目光如炬,掃過謝明軒和方麗娟。
謝明軒梗著脖子,卻不敢直視謝正邦的眼睛,嘟囔道:“反正不公平!我也要!不然就都別買!”
方麗娟挽著謝明軒的胳膊,像是找到了靠山,底氣又足了一些:“對!要買就一起買!不然誰也別想安生!”
01
我家住在老城區一個有些年頭的單元樓里,三室一廳的格局,算不上寬敞,但也曾裝滿過我童年所有的記憶。
我和謝明軒相差三歲,從小到大,他都是家里的“重點保護對象”
記憶中,好吃的好玩的,總是先緊著他。
我若是表示出一點不滿,焦婉秋就會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
謝正邦話不多,但眼神里總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是一家國企的中層干部,收入尚可,但要養活一家四口,供兩個孩子讀書,壓力可想而知。
謝明軒從小就比我受寵,嘴也甜,會哄人。
考試考砸了,他哭一場,撒個嬌,爸媽的氣就能消一半。
而我,只能默默地把獎狀貼在墻上,換來一句不咸不淡的“還行,別驕傲”
這種“還行”,是我拼盡全力才得到的結果。
大學畢業后,我留在了本市工作,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
謝明軒則是在父母的資助下,早早地結了婚,娶了方麗娟。
方麗娟是我們單位附近一家超市的收銀員,認識謝明軒沒多久就懷了孕,兩人算是奉子成婚。
對此,爸媽雖然有些微詞,覺得倉促了些,但畢竟是自己兒子的選擇,最終還是接納了她。
婚房是爸媽的老房子,也就是我們現在住的這套。
我和爸媽擠在一個房間,謝明軒和方麗娟住一間,還有一間做了嬰兒房。
生活的瑣碎和擁擠,像一把鈍刀子,慢慢磨損著彼此的耐心。
方麗娟自從嫁進這個家,就沒少明里暗里地抱怨。
嫌棄房子舊,嫌棄公婆給的家用少,嫌棄我這個大姑姐“礙事”
“姐,你那屋的燈泡又壞了?
自己換換唄,我這抱著孩子呢。”她斜靠在沙發上,一邊指揮著謝明軒給她削蘋果,一邊對我頤指氣使。
我剛下班回來,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聞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自己踩著凳子換好了燈泡。
謝明軒則在一旁打著哈哈:“姐,你多能干啊,這種小事肯定難不倒你。”
我看著他討好的笑容,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家里的開銷,大部分是爸媽在承擔。
謝明軒的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賺的錢還不夠他自己零花。
方麗娟更是自從懷孕后就沒再上過班,一心一意在家“養胎”、“帶孩子”
水電費、燃氣費、物業費,甚至他們小夫妻倆偶爾出去“改善生活”的餐費,都是爸媽在支付。
焦婉秋偶爾也會抱怨幾句:“明軒啊,你和小麗也該替家里分擔一些了,我和你爸年紀也大了……”
每到這時,方麗娟就會抹著眼淚開始哭訴:“媽,我們也不想啊!
可明軒那點工資,孩子奶粉錢都不夠!
我這天天在家帶孩子,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謝明軒則會垂頭喪氣地附和:“知道了媽,我會努力的。”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樣的戲碼,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次。
我默默地看著,偶爾會替爸媽墊付一些開銷,比如家里的網費、有線電視費,或者給小侄子買些玩具和衣服。
我知道爸媽不容易,也知道他們偏愛兒子是多年形成的習慣,很難改變。
只是,我沒想到,這種偏愛,已經到了如此明目張膽,甚至不惜犧牲另一個子女感受的地步。
直到這次,他們提出要給我買房。
02
買房的風波并沒有因為第一次的爭吵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那天晚飯,餐桌上的氣氛依舊沉悶。
謝正邦試圖緩和:“錦繡苑那個樓盤我看過了,地段不錯,離你單位也近。
首付我和你媽湊一湊,貸款你自己慢慢還,壓力也不會太大。”
他這話是對我說的,眼神卻不時瞟向謝明軒和方麗娟。
方麗娟立刻扒拉著碗里的飯,陰陽怪氣地說:“喲,這算盤打得可真精。
首付爸媽出,大姑姐就等著拎包入住,我們呢?
我們一家三口就活該擠在這破房子里?”
謝明軒也跟著敲邊鼓:“爸,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做,街坊鄰居知道了怎么看我們?
肯定說我們不孝順,讓姐姐受委屈,才逼得你們給她買房。”
我差點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氣笑。
“明軒,爸媽的好意,我心領。
但這房子,我確實不能要。”我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父母,“我現在住宿舍也挺好,單位有補貼,花銷不大。”
“住宿舍怎么能跟自己家比?”焦婉秋皺著眉頭,“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我們不放心。”
“就是!”方麗娟立刻抓住了話柄,“媽說的對!
大姑姐一個人在外面是不安全!
所以啊,這房子更應該給我們!
我們一家三口住進去,熱熱鬧鬧的,您二老過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多好!”
她這番“理所當然”的論調,讓我覺得既可笑又可悲。
“麗娟,你怎么能這么說?”焦婉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這房子是給你姐準備的,怎么能……”
“怎么不能?”方麗娟提高了音量,臉上帶著一絲蠻橫,“手心手背都是肉,憑什么厚此薄彼?
我們也是你們的孩子!
你們的孫子還在這兒呢!
難道你們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她說著,還故意掐了一下懷里剛滿周歲的小侄子。
小侄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瞬間打破了餐廳的僵局。
“哎喲我的乖孫!”焦婉秋立刻心疼地湊過去,想要抱孩子。
方麗娟卻抱著孩子躲開了,眼神里帶著一絲得意和挑釁,看向我和謝正邦。
“除非,你們也給我們買一套!
不然,這事兒沒完!”她撂下狠話。
謝明軒在一旁幫腔:“對!
要么都買,要么就都別買!
不然我們就搬出去租房子住,讓你們眼不見心不煩!”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用孩子,用搬出去住,來逼迫父母妥協。
我看著他們夫妻倆一唱一和的丑陋嘴臉,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謝正邦的臉色越來越沉,握著筷子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
“夠了!”他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方麗娟和謝明軒似乎被震懾住了,哭鬧的孩子也停頓了一下,怯生生地看著盛怒邊緣的爺爺。
“吃飯!”謝正邦吐出兩個字,便不再看他們,只是默默地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03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低氣壓之下。
謝明軒和方麗娟采取了冷戰的策略。
他們不再大吵大鬧,但對我和爸媽都愛答不理。
飯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任何交談。
方麗娟更是變本加厲,家務活一點不沾,孩子也丟給焦婉秋。
自己則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玩手機,或者在小區里和其他的年輕媽媽們抱怨公婆的“不公”
很快,一些風言風語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聽說了嗎?
老謝家要給大女兒買房,兒子兒媳都氣得不行了。”
“可不是嘛,那方麗娟都快把她婆婆說成后媽了,說他們老兩口偏心得沒邊兒。”
“這叫什么事兒啊,兒子孫子不疼,偏疼一個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兒?”
這些話像針一樣,細細密密地扎在我心上。
我試圖和焦婉秋溝通:“媽,要不算了吧,這房子我們別買了。
為了這事兒,鬧得家宅不寧,不值得。”
焦婉秋嘆了口氣,眼圈有些發紅:“靜姝,媽知道你受委屈了。
可是,這房子是你爸的一片心意。
他總覺得,這些年虧欠了你。”
“虧欠?”我有些不解。
“你別問了。”焦婉秋搖搖頭,似乎不愿多說,“總之,你爸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你弟弟弟媳那邊,我們會再想辦法勸勸。”
勸?
怎么勸?
用錢嗎?
我忽然覺得很疲憊。
這種家庭內部的拉鋸戰,比工作上的任何挑戰都更讓人心力交瘁。
周末,我本想回宿舍清凈一下,卻被謝正邦叫住了。
“靜姝,下午跟我出去一趟。”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里,心里有些忐忑。
車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家裝潢氣派的律師事務所門口。
“爸,我們來這里做什么?”我有些不安。
謝正邦沒有回答,只是率先下了車,示意我跟上。
接待我們的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十分精明干練的中年男律師,高明遠律師。
“謝先生,您好。”高明遠律師起身和謝正邦握手,“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麻煩了,高律師。”謝正邦點點頭。
我云里霧里地看著他們,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
直到高明遠律師將一份文件遞到我面前。
“謝小姐,這是您父親委托我們辦理的房產贈與合同,您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我看著合同上“錦繡苑”的字樣,以及謝正邦和我作為贈與人與受贈人的名字,腦子嗡的一下。
“爸,這……”
“簽吧。”謝正邦的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猶豫地拿起筆,心里五味雜陳。
我知道,一旦簽下這個字,家里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將會徹底升級。
但看著謝正邦鬢邊新增的白發,和他眼神深處的那抹堅持,我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律師事務所,陽光有些刺眼。
04
回到家時,謝明軒和方麗娟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嗑著瓜子,滿地狼藉。
看見我和謝正邦一起回來,方麗娟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像一只護食的母雞。
“喲,出去辦大事兒了?”她陰陽怪氣地開口。
謝正邦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從公文包里拿出那份剛剛簽署完畢的贈與合同,輕輕放在茶幾上。
“明軒,麗娟,你們過來一下。”
謝明軒和方麗娟對視一眼,不情不愿地挪了過來。
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到合同上“房產贈與”幾個大字時,方麗娟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這是什么?!”她尖叫一聲,一把搶過合同,快速地翻看著。
謝明軒也湊過去看,越看臉色越難看。
“爸!
你竟然真的把房子給謝靜姝了?!”謝明軒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兒子?!”
“我們辛辛苦苦在這個家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你們老兩口能安享晚年?
你們倒好,胳膊肘往外拐,把家產都給一個外人!”方麗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謝靜姝,你這個白眼狼!
你還要不要臉!”
“麗娟!
你怎么說話呢!”焦婉秋從廚房出來,聽到這話,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媽,您別管!”方麗娟徹底撕破了臉,“今天這事兒必須說清楚!
這房子,憑什么給她不給我們?
我們哪點比不上她?
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兒,我們是兒子兒媳,就活該受窮嗎?!”
“你們這些年花的錢還少嗎?”我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冰冷,“你們結婚,買家電,孩子的奶粉尿布,哪一樣不是爸媽在操心?
謝明軒,你捫心自問,你為這個家做過什么?”
“我……”
謝明軒被我問得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
“你什么你!”方麗娟立刻跳出來維護,“我們花的怎么了?
花的也是你爸媽的錢,關你什么事?
你一個還沒嫁出去的大姑姐,管天管地還管到我們夫妻頭上了?”
“夠了!”謝正邦再次發出一聲怒喝,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謝明軒和方麗娟。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么這房子我一定要給靜姝嗎?”
謝正邦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他緩緩地從內袋里掏出一份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每一下動作,都像是帶著千鈞的重量。
然后,他將那份文件,“啪”的一聲,摔在了茶幾上。
“你們自己看!”
那是一份醫院出具的報告。
謝明軒狐疑地拿起那份報告,方麗娟也急忙湊過去。
當他們看清楚報告最上方那幾個加粗的黑體字時,謝明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一抖,報告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