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那年,我和姐姐當了裴家兩兄弟的金絲雀,給他們生了孩子。
姐姐因為淚失禁體質,被心理病態的大哥裴在洲帶走。
而我因為天生啞巴,跟了私生子裴野,他有一個死去的啞巴白月光。
渾噩度日的第五年,姐姐說,她想走了。
因為裴在洲癡迷于看她掉眼淚,失手摔死了她的小貓。
而他們的兒子,幫裴在洲拍手叫好。
她讓我乖乖聽話,跟著裴野,照顧好我的孩子。
說等她安定下來,會常來看我。
我拉住她的行李箱,用手語告訴她:
可是,我又不愛他,也不愛那個孩子。我來裴家,只是為了跟著姐姐你啊。
姐姐輕輕嘆了口氣:那一起走吧。
最后一件衣物放進去后,我關上了行李箱。
不大的一只箱子里,還有近一半的位置空著。
姐姐替我將行李箱提起來,輕聲問我:就這點嗎?
我點了點頭,再指指墻角那只很小的,手提銀灰色行李箱。
那是姐姐要帶走的。
明明她跟我一樣。
在裴家生活五年,并沒留下多少,真正屬于我們的東西。
我們一人提一只行李箱,姐姐再伸手牽住我,一起下樓。
樓下客廳里,我兒子安安,和姐姐的兒子裴一,正抓著游戲手柄在打游戲。
姐姐帶著我,走到了他們面前。
安安被擋了點視線,立馬尖叫了起來:
走開啊!一個啞巴,一個愛哭鬼,真是討厭!
我站著沒動。
身后電視上,傳來游戲失敗的提示音。
安安氣得伸手,推倒了我的行李箱,丟下游戲手柄跳起來瞪著我。
你啞巴了,耳朵也聾了嗎!
裴一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但神色間也難掩厭惡。
他性子像裴在洲,年紀也比安安大了不少,更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緒。
姐姐蹲身,幫我把行李箱提起來。
再起身時,平靜看向裴一:等你爸跟小叔回來,告訴他們一聲,我跟小姨走了。
裴一沒有說話。
姐姐也就不再多說,帶著我出門。
我們要走出玄關時,身后裴一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回來了嗎?
姐姐牽住我的手,有極短暫的僵滯。
她在玄關門口頓住步子,半晌沉默后,還是沒有回頭。
只淡聲開口:嗯,不回來了。
身后傳來安安的歡呼聲:太好了,兩個討厭鬼終于走了!
裴一沒聲音了。
盛夏酷熱,外面下著大雨。
離開時,姐姐打著傘,將傘盡量朝我這邊傾斜。
前些天裴野在裴家挨了罵,將我拽去賽車場撒氣,讓我一條腿差點被他撞廢。
我的傷口剛開始結疤,姐姐擔心會碰到水。
我看向她被打濕的肩膀,她立馬溫聲笑著:沒事,姐姐身體好。
上了出租車,她替我換腿上的紗布。
再抬頭時,眼底泛了紅,聲音有些顫:很疼吧,以后……再也不會了。
我搖了搖頭,用手語告訴她:不疼。
下了出租車,再上了高鐵。
長長的鐵軌,將我們帶去久違的海邊故鄉。
半路上,裴在洲破天荒給姐姐打來了電話。
我坐得近,聽到那邊壓著不悅的聲音:去哪了?
窗外是飛速倒退的風景。
姐姐一只手按在窗玻璃上,指間有些不安地蜷縮著。
但聲音是一如往常地平靜溫和:我的東西都清理過了。
如果還有落下的,辛苦你再扔一下。
裴在洲的聲音發沉,浮起一絲不耐:我問你,去哪了?
姐姐這么多年習慣了順從。
以前我們爸爸還在世時,她事事順從爸爸。
后來爸爸走了,她跟了裴在洲,就事事順從裴在洲。
所以,她再開口時,聲音帶著點不自然的別扭:
你不用知道。以后,我們沒有關系了。
那邊大概是意外于,姐姐這樣的態度。
半晌沉默后,才慍怒道:我答應讓你走了嗎?
姐姐的聲音漸漸輕了些:你沒有道理不答應。
她知道的。
這么多年,裴在洲心里一直有別人。
文章后序
(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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