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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會有許多種可能,也會遇到許多機會,然而一個敢闖敢拼的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
1981年我從湖北建始縣老家應征入伍,來到河南南部一個步兵師當兵。
新兵下連后,我被分配到連隊炊事班當炊事員,然而,在我們連隊,新分配來的炊事員一般先從養豬做起,毫無例外,我也成了連隊的一名新豬倌。
然而,當時我根本沒意識到,這一年多的養豬經歷,對我一生的路會有非常大的影響,只不過當時的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作為一名新戰士,盡管我當兵的目的是為了當一名像電影中的英雄戰士那樣的人,而養豬與當英雄相差十萬八千里。
但是,作為一名受過3個月新兵訓練的新戰士,我更知道人民戰士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道理,既然組織上讓我養豬,我只能無條件的服從。因此炊事班每次開門后,我按照班長的安排,做著摘菜、洗菜、切菜的粗活,偶爾也會到后面去燒一會火。
戰士們吃完飯后都離開了炊事班,我又和唐班長、老兵一起打掃飯堂衛生,收拾和清洗操作間的廚具,沖洗水泥地面,等大伙都忙完離開以后,我的主要工作才正式開始。
我把泔水桶里的洗鍋水都倒進門外架子車上的大木桶里,然而一個人拉著架子車去連隊后面100米開外的豬圈。豬圈旁邊有一間存放豆餅和麩子的飼料間,喂豬時,按照班長交代的,我會挖出幾瓢的飼料倒入泔水桶里,攪拌均勻后倒入豬槽。
當時,連隊喂有6頭豬,兩頭豬一個豬圈。我每次要喂三個豬圈的豬,在豬吃食的時候,我開始打掃外面的衛生,如果是夏天,為了講究衛生,我一般3天沖一次豬圈。冬天氣溫低,我只對即將下豬崽的母豬格外照顧,一般也就是在地板上鋪一次稻草,四周也用稻草堵上。
然而,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給豬配種,那天,班長帶著我趕著兩頭母豬到鎮上的配種站。路上班長跟我說,咱們連隊改善伙食就指望著母豬產小豬,小豬長大半年長到一百多斤就可以殺掉……到時候炊事班評比先進,在欄豬的數量也是一個評比指標,因此,各單位都很重視母豬的數量和配種……
沒想到養豬還有這么多的學問。
班長和配種站的師傅比較熟悉,我們又是部隊上的,因此,配種進行得很順利……
三個月后,我喂的兩頭母豬都生了小豬崽,一共生產了11頭,司務長和炊事唐班長都很高興。這一年我因為養豬有功立了一個三等功。
1983年春節剛過,唐班長卻對我說法,去年你干得不錯,過完年新同志下來了,你回炊事班干活吧,于是,養豬的事就交給了新同志,我在炊事班里洗菜、摘
菜、燒火什么都干,大約過了兩三個月,擅長炒菜的班長對我說,你來炊事班也有一年多了,該學炒菜這些技術活了。
然而,不久后發生的一件事,讓唐班長對我意見很大。
那是9月份的一天,我在前期觀摩學習、私下切磋的基礎上,班長終于放手讓我上灶臺炒菜了,我十分高興。
那天炒的第一道菜是豆角炒肉。我知道炒四季豆一定要炒熟,否則就容易引起食物中毒,若出現中毒事情那就麻煩大了,因此,我提前把四季豆過一遍開水,這樣就好炒些。
但是,鍋燒熱后,我舀上兩大勺油倒在鍋里,旁邊的唐班長迅速竄到灶臺上,眼睛瞪得老大:“肉里有油,一炒就會出油,你炒個菜放這么多的油干嘛!”說完,他就奪過勺子往外舀油。
我想到戰友們平時提的意見,說菜里沒有油水,吃著沒味,如今讓我炒菜了,得改變一下,盡量讓戰友們吃著好吃一些。于是就對班長說,油大一點炒出來的菜香,好吃……
唐班長瞪了我一眼,我說讓你少倒一點,就要少倒一點,哪有那么多的費話。我平時怎么放的,難道你沒有看到,這么大手大腳,怎么得了?然而,年輕氣盛的我,趁班長不注意時炒菜常悄悄多放油。
沒想到兩個星期后,唐班長調整了炊事員工作分工,我被調到后面負責燒火,前面炒菜的事交給了另外一個同志。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班長卻借著年度個別戰士交換工作的機會,把我弄到了農場種水稻。
我們師在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個農場,每隔一段時間,師里就會從各連抽人到農場,1983年底,又到了我們連往農場派人的時候。
而唐竟然在沒和我商量的前提下,就把我的名字列入了派往農場的戰士名單里,后來,連長在晚點名時宣布后我才知道。看來,班長對我炒菜放油多這事意見挺大!
后來,我背著背包就到了師農場。在農場,我干了一年插秧、收割的活,到了1984年年底,我退伍回到了湘西老家。
回到城郊農村的我在家只休息了三天,就開始琢磨做點啥,我想到當地人喜歡曬臘肉,而豬肉就是做臘肉最好的原材料,于是我就想到了養豬,我在部隊時養了一年的豬,喂豬、配種和防疫我都做過。
但是,為了慎重考慮,我還專門到縣里兩家養殖戶去取經,開始人家不愿意教,但后來了解到我是退伍戰士,回來想養幾頭豬謀生,也就主動把養豬的方法教給我了。詢問后才知道,當地人養豬與在部隊養豬有明顯的不同,包括注意事項也不太一樣。
后來,我把自己退伍帶來的290多元退伍費,加上從戰友們那里借來的一部分錢,就在自家后院的兩間房子里養起了豬。我先是買了30多頭小豬崽,又跑到面粉廠買了一部分的麩子,起早貪黑養起了自己家的豬。
為了節省飼料,同時也是為了讓豬吃上新鮮的飼料,我和我的父母到田間地頭和山坡上割草,回來后和飼料配在一起喂豬。
然而,在喂了一個多月后,突然出現兩頭小豬莫名其妙死亡的情況。房子外面就
是空地,附近也沒有讓豬生病的源頭,怎么會病死豬呢?我當天就帶著死亡的小豬到城里找認識的養殖戶,后來又跑去找獸醫,但當時獸醫不在家,我就在他們家外面等,直到天黑獸醫才回來……
晚上十一點半,我帶著藥才趕回家里,當天晚上我就給豬用上了藥……
期間,母親說我當了4年兵,回來又喂了快一年的豬,她幾次和我說談對象的事,我都說最近太忙,顧不上相親,后來,母親實在逼急了,我才去見了對象一面,但因為我心不在焉或者女方沒看上我,相親也就沒了下文。
終于,蒼天不負有心人,第一年養豬扣除買小豬崽、飼料和防疫用藥的錢,凈掙了一萬多元錢。我笑著對父母說:咱養了一年的豬,成了萬元戶……父母看著手里的錢卻熱淚縱橫,說養豬太累……
后來,我又用養豬的收入修繕了豬圈,擴大養殖規模,豬的存欄數也上升到100多頭,到第三年的時候掙了5萬元。
確實,在農村來說,有5萬元的現錢,太不容易了。
但是在這時,我卻急流勇退,放棄了養豬,而把主要精力轉向賣包子,這主要緣于一次到城里吃包子的經歷。
那天我到城里辦事,餓了想吃飯,找了半天,連一個包子鋪也沒有。
巧的是就在我們轉著買包子的時候,一個小孩從自己家拿著一個剛蒸好包子出來,包子的香味至今我都難忘。
后來,我找到小孩的父母,掏錢買人家包子,可人家不收錢,就送給我兩個包子。
在吃包子的時候,小孩母親無意中說了一句話,縣城里如果有人開個包子鋪,一準不愁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正在尋找新的生意的我,萌生了到城里開包子鋪的想法。
后來,在父母的支持下,我們在縣城學校附近開了一間賣包子、饅頭的門店,母
親做得一手涼拌野菜、蕨根粉,再配上大米稀飯,小店人來人往,生意還不錯,頭一年掙了10萬元,比養豬相對輕松了一些。
沒想到,就在包子鋪經營很紅火的時候,鋪子里突然來了3個穿制服的人,說有人舉報我的包子餡里放了不該放的東西,故意增加香味吸引顧客……
我的鋪子被查封了……
過了十多天,食品安全部門化驗結果出來 了,我們家的包子并沒有舉報人所說的東西,鋪子又恢復了正常營業。再次開業時,食品安全部門貼出告示說明了實情,我的包子鋪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第二年,我們又在另外一個地方租了三間屋子,店面擴大了,我也從南方弄來了和面機,包子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但包子的餡是我們一直十分重視的一點,結果,包子鋪開得不錯,后來我還在縣城的其他地方開了兩間分店……
三家包子鋪兩年里為我贏得了25萬元的收入。
種下梧桐樹,鳳凰自飛來。就在我們家包子鋪開得紅火的時候,我的愛情也來了。
當地一個做房地產生意的老板經常光顧我們家的包子鋪,在和我細聊后得知我的創業經歷,他十分感興趣,沒想到他把自己在銀行工作的女兒騰曉蕓介紹給了我,其實,他的女兒也曾多次到過包子鋪……
我后來和騰曉蕓結了婚。婚后,
母親曾對我說過,她和我父親都沒想到我當兵回來這么能折騰,養豬、開包子鋪,無論哪一個都想做好都要費很大的勁,沒想到居然還都做成了,也賺到了些錢,在城里買了房子,居然還折騰出了城里的老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和妻子結婚后,包子鋪交給父母和親戚他們去經營,我把主要心思和精力又投到了房地產上。
在岳父的支持下,投資房地產中介,所幸縣城那兩年房地產剛剛興起,時機比較好,我的公司在三年里賺了400多萬,后來,我還把房產中間開到了恩施州……
妻子曾和我說過,你這些年走的路特別順……我十分清楚,自己只不過不安于現
狀,敢于吃苦,敢于闖罷了。而在每做一件大事前,我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也做了較充分的前期準備,無論是養豬、開包子鋪還是房地產中介,皆如此。
我感恩曾經的軍旅生涯,養豬、做飯看似簡單,卻給我退伍以后的創業做了鋪墊。
更感恩偉大的時代,給了我敢創敢干的勇氣,這才成就了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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