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山西“訂婚強奸案”二審開庭。未當庭宣判,但在互聯網上卻引起輿論嘩然,到處都是口誅筆伐審判機關的聲音,仿佛這就是“冤假錯案”??梢哉f,辯方試圖通過輿論施壓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
畢竟,縱觀那些引發輿論重大的刑事案件,我們都不難發現,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這方的聲音往往是最大的,看起來是聲勢浩大的。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受害方處于式微的境地,還有公檢法一方被按住反復鞭撻。
基于“誰聲音大誰有理”和“先發聲就搶占先機”,以及“當官的沒一個好人”的樸素民間原理,觀眾們自然而然地站到了辯方這邊??v然他們忽略了只是辯方的“一面之詞”而不掌握全部事實的情況,也忽視了受害人、司法機關不便發聲的處境及司法機關具有專業知識、嚴格程序和責任追究制度的情勢。
因此,客觀上,輿論中占據主導地位的一方未必就是正義的一方。這點應當予以重視。何況,本起案件中,因于新聞媒體及官方對案情的披露有限,就現有發表意見依然不夠客觀公正。當然,今天所討論的主體并不案件本身,而在于輿論所反映出的社會問題。
梳理不難看出,這場討論中口誅筆伐的聲音幾乎全部來自男性,可以看作是對這些年“女拳”興風作浪的反擊,更深層次則是商品經濟社會蓬勃發展的副作用。女性被資本調動,理想被商品吞噬,人格被金錢物化。人們不再以抽象的直觀感受和內心喜悲衡量感情,代之以具體的物質貴賤和金錢多寡。理想可以商品化,感情可以買賣論。
其實,之前的“翟欣欣案”“貨拉拉司機案”等一眾涉女性刑事案件中,包括“黨志軍報復女法官案”,都能看到男性網民在其中的“群情激憤”。原因既有女性在被“蠱惑”下的地位提升,挑戰了長期的男性主導社會,導致部分男性的焦慮,也有對理想主義的追崇,及對人格被物化的憎惡。
可見的是,在物化的情勢下,2009年播出的《蝸居》中角色“海藻”的風評發生了翻轉,彼時對其的普遍批評已然變成了理解乃至支持和推崇。相比那“無能”的男朋友,能輕松幫海藻解決的宋思明已然成為“好男人”——我們“終于(還是)”到了“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這在去年播出的電視劇《凡人歌》中,更是被擺上臺面。謝美藍的吶喊“我不是那個當年在學??茨愦蚧@球的小姑娘,我就是想要錢,我就是需要錢,我就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已經撕破從前還在遮掩后來欲弄還羞的感情“遮羞布”。而路總的“慷慨”,顯得那么正義和光明——“還在拖累自己的老婆,那就太不男人了”。
如宋思明、路總一般能提供充分金錢的爹系“男人”被奉為圭臬,哪怕裸露,哪怕在公眾場合談論自己的“勢利”,再也不會感覺到羞愧,反而理直氣壯得很有底氣。有人說,現在“海藻”滿大街都是。反正理想和感情都已經“死去”,還不如談點實際的物質,這也成為當代人新的處事法則。
于是,那些資本和商家成為這場變革中的獲利方,那些掌握資源和金錢的男性也成為其中的優勢方,而占更大多數的男性女性則在紅海中廝殺,從相互傷害到性別對立。他們不僅在物質上遭受壓榨,而且在話語權上遭遇壓迫和“洗腦”。這體現在司法案件、輿論事件等方方面面。
這個意義上,恰如鷸蚌相爭而漁翁得利,殺死理想和消滅感情的資本和商家如看客觀猴。沒人可以獨善其身,我們都被裹挾在時代的滾滾洪流,在各種不得已中向現實低頭。
理想和感情可以是宣傳的口號,卻不能作為果腹的食物,哪怕只是精神食糧,也被看作天真幼稚。而隨著入世越深,越發不自覺地為“我們和社會都是輸家”的論點增添論據。
但就此喪失信心了嗎?非也,因為再宏觀點,以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資本和商家本身也同樣被資本裹挾而導致人性異化。
是的,看起來相距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目標很遠,卻在物極必反的客觀規律下,敲響了資本最后的“喪鐘”。何況,我們國家的性質是社會主義國家,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但在此前,我們還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有關于物化的輿論和宣傳固然五花八門,但萬變不離其宗,透過現象看本質,很多時候,它們不過是在讓你付出僅有的寶貴資源,去換取并不珍貴的東西,或超越現有實力或需求付出。
人不能被物質,也不應被物化;理想主義同樣不該被現實招安。如《哪吒之魔童鬧?!返纫幌盗袃炐愕挠耙曌髌帆@得市場的認可,恰說明人們對美好事物最本真的熱愛,也是在給那些長期喂屎還要“教育”觀眾的資本和商家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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