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曾有為
來源 | 品牌觀察官(ID:pinpaigcguan)
引言:李一諾被“神化”的背后,藏著自我的辛酸與許多女性的困境。
她在成為世界500強麥肯錫最年輕的合伙人時,在網絡的另一角卻頻頻被問“女性真的可以承擔起這些事情嗎”?
她用實力撕碎偏見,受全球首富比爾·蓋茨邀請,成為了蓋茨基金會中國區首位執掌的女性的時候,總有人在臺下交頭接耳說她憑什么。
就算她登上福布斯封面,卻依然要解釋“為何不穿裙子更顯專業”…..
“鐵姑娘”母親:
父權家庭中女兒的階梯
這個時代一邊將優秀女性捧上神壇,一邊把性別歧視織成密不透風的網——我們贊頌星辰,卻從不追問,為何每顆星辰都必須撞破天幕才能閃耀?
李一諾像是血路里殺出來的英雄,她的童年像是陰雨綿綿的厚重棉被,時時刻刻透著她的皮膚刺激著年幼的軀體和精神。無數個父親酗酒家暴的日子里,母親是李一諾心里如同雨傘一般的庇護神。
母親李蓮娜的故事遠比“勵志母親”更復雜,在丈夫酗酒暴力的陰影下,她永遠保持著情緒穩定,不僅僅為了自己,還為了年幼的女兒。
天下少有在苦難里仍舊能天性樂觀的母親,這位母親只是在用情緒穩定對抗家庭暴力對女兒心理的摧毀。
李一諾的母親是不常見的知青一代“鐵姑娘”,更不常見的是李蓮娜一步步腳踏實地從小小的工廠車間工人爬到了工程師,在那場人人自危的大火里,這位女性堅毅地轉身直面火光沖天.....
作為母親,李蓮娜以身作則地將“責任比什么都重要”刻在了那年大火與幼年李一諾的骨頭里。
天有不測風云,在那個時代,女性好像就是丈夫的附屬品與不屑一顧的“家人”,于是在壓迫中,李蓮娜不忍將女兒繼續留在水深火熱之中,一舉之下,她帶著年僅12歲的李一諾離開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母親向化工廠提出辭職,螺旋般在賣服裝、搞批發等一切能維持生計的路途上奔波勞累。
當然李一諾也從沒辜負母親的辛勞。
不負眾望的李一諾被保送進了清華大學的生物學系,初來乍到的她,面對身邊優異云集的同學,心中的不安與自卑讓她幾度想畏縮。
她是個相信努力就會有回報的人,她也更相信母親言傳身教的“責任”,她不僅要對母親的付出所負責,更要對自己未來的人生所負責.....
大學時光,李一諾因為自卑與畏縮付出了比別人多十幾倍的努力,讓自己在目標中狂奔直至在實驗室兩眼一黑地暈倒,當初以李蓮娜要求女兒“責任比什么都重要”,既傳遞了堅韌也成就了李一諾,但同時是不是也埋下了自我剝削的隱患呢?
這種“過度責任感”讓導師曾評價李一諾:“她不是天才,而是個敢把命押給目標的瘋子。”
努力當之無愧地換取了她到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博士學位的結果。
可是李一諾并不愿意一條路走到黑,27歲的她拿到UCLA分子生物學博士學位后放棄留校教書的“金飯碗”轉頭踏進了全球有名的咨詢公司麥肯錫。
本就優秀無比的李一諾做出這樣的選擇似乎也有跡可循,她“拼命三娘”特質,恰是母親創傷的映射——去用無止境的優秀換來“不完美家庭的孩子也能成功”的結論,其實本質依舊是向父權社會遞交投名狀。
所以她不甘心停留在三尺講臺。
又或者說,那個講臺還修補不了她童年的創傷,也還不能達到自己心中的那個“負責任”的標準。
知識女性背后的每一步
都是“隱形天花板
從清華生物學博士到麥肯錫合伙人,李一諾的跨行被包裝成勵志神話,卻掩蓋了知識女性轉型的殘酷現實:因為從一開始面試官就給了李一諾一個炸彈:“生物學背景?你知道咨詢是什么嗎?”
可是李一諾反問:“您知道如何用分子模型解釋商業決策嗎?”
當男性理工博士轉行金融被贊“跨界精英”,女性則需自證“不是書呆子”。李一諾的垮行之路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從報表看不明白到解決了公司棘手的項目將所有人的質疑聲壓下來,她拼盡全力的樣子和當初求學的模樣并無二異,也跟當初義無反顧走向火場的母親如出一轍......
以至于一位以挑剔著稱的德國高管握著她的手說:“一諾,我想告訴你,你的工作非常出色。”
直到2008年,李一諾成為了麥肯錫北京辦公室最年輕的全球合伙人,年薪突破百萬美元。
可是就算如此,《哈佛商業評論》研究就有提到過,女性需比男性多付出2.3倍努力才能獲得同等職場認可,李一諾的“200%努力論”恰是這種困境的注腳。
這些“拼命”故事被合理化,實則是壓迫的轉嫁——當職場性別歧視無解,社會便要求女性以超常付出來“破局”。
霍姆斯曾被譽為“硅谷神話”,卻在公司造假丑聞曝光后,成為千夫所指的“女騙子”。但鮮少有人討論的是,在Theranos崛起過程中,她遭遇的性別歧視遠比男性創始人更殘酷.....
有男性投資人常公開質疑她“一個文科生憑什么領導生物科技公司”,卻從未用同樣標準拷問過物理專業輟學的馬斯克或學習心理學的扎克伯格 。
當男性創業者被寬容為“理想主義”,她的強勢卻被貼上“冷血”“控制狂”標簽?
為什么在高盛女性晉升MD(董事總經理)需比男性多工作2.3年?為什么同職級女性薪酬比男性低21%?
有許多成功女性被神化為“例外”,要么被妖魔化為“僭越者”,但為何不能簡簡單單地承認她們是“正常的領袖”。
就拿國內最常見的酒桌文化來說,在男性主導的應酬文化中,女性既可能因“不喝酒”“不陪酒”而被視作不給面子或者是失去業務機會,反之又有可能因為“太能喝”而被男性被污名化,當成酒桌上的調侃.....
而那個在職場已經披荊斬棘解決掉職場各種問題的李一諾,卻在那個時候迎來了人生的身份轉變:她結婚懷孕了。
被消費的母職與消失的父親
四年間,她生下三個孩子并創下“奇跡”:白天處理百萬級項目,深夜哄娃喂奶,周末還要參加家長會。
媒體將李一諾“帶三娃登頂事業”塑造成女性神話,卻選擇性忽略了背后隱藏的暴力:企業追捧“完美職場母親”,難道本質不是將育兒壓力轉嫁給女性個體嗎?
李一諾深夜喂奶時處理的“百萬級項目”,又何嘗不是資本對母職的壓榨。
為什么優秀女性結婚生小孩以后就被“神化”?反觀社會對“事業家庭雙豐收”女性的追捧,本質是一種“新型雞湯”或者新型母職枷鎖——要求女性既當“印鈔機”又做“超級媽媽”,卻從不質問為何父親可以“自然”缺席.....
我們應該歌頌“帶著吸奶器談合同的媽媽”,可背后的真相難道就要被歌頌偉大母親而掩蓋了嗎?
當企業用“平衡事業家庭”要求女性,卻不同步建立育兒支持體系,本質就是將制度缺陷轉化為個人缺陷。
真正的性別平等,應該是允許女性“不完美”開始。
李一諾的人生不應被簡化為“獨立女性神話”,而應成為反思性別結構的棱鏡:當社會用“男女平等”的雞湯掩蓋結構性不公,真正的進步是允許女性說“我做不到”,而非制造更多“完美女性標本”。
我們應該為成功的女性歡呼,卻也要承認那些未被書寫的深夜崩潰、妥協時刻,或許才是千萬職業女性同時存在的真實。
要求女性“更優秀才能被看見”,本身就是一種歧視,優秀從來就不該是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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