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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至極!”1910年,一位父親怒捶桌子,痛斥小女兒,“你愛上誰不行,偏要愛上你姐夫,你讓你姐怎么辦?”
沒想到小女兒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大逆不道”與姐夫私奔,最終卻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
她就是一代才女高君曼。
作為安慶府副將高登科的次女,高君曼自幼聰慧,七歲便進入私塾讀書。別人需一年半載才能讀完的詩文,她只讀幾遍便能對答如流。父親深感欣慰,讓她繼續前往北京女子師范學校深造。
在新式學堂的熏陶下,高君曼接觸了許多新思想,逐漸成長為一位具有獨立思想的知識女性。她才華橫溢,才貌雙全,吸引了眾多男子的青睞。
然而,一次尋常的探親,卻遇到了一見誤終身的人——她的姐夫陳獨秀。
1909年,23歲的高君曼來到姐姐高曉嵐家小住。
她早已拜讀過陳獨秀的文章,為他的文采所折服。如今相見,更是被他淵博睿智的談吐傾倒。
兩人常促膝長談,博古通今,發現彼此靈魂相契,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彼此眼中的光芒,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作為一位新知識女性,高君曼很同情姐姐與姐夫的包辦婚姻。這位大她12歲的同父異母姐姐,裹著小腳,未曾上學,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
當陳獨秀希望發妻也能學習文化時,她卻不以為然,反斥責丈夫大逆不道搞ge命。
憤怒的陳獨秀跑到《安徽俗話報》上痛斥包辦婚姻之害:“才子配了一字不識的蠢婦......不能退婚再娶,也算是終身恨事了......”
精神世界毫無共鳴的兩人,深陷包辦婚姻的痛苦泥潭。
高君曼的到來,仿佛一束光照在陳獨秀灰暗的心房。與姐姐截然不同,她熱情開朗、才華橫溢,陳獨秀驚喜自己終于覓得情投意合之靈魂伴侶。兩人在不知不覺中深陷愛河。
然而,這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戀情,注定荊棘密布。
高父得知后勃然大怒,痛斥小女兒荒唐至極;姐姐也與妹妹徹底決裂。在痛苦掙扎后,高君曼毅然選擇了愛情。
1910年,她跟隨陳獨秀私奔到杭州,兩人過起了琴瑟和鳴、你儂我儂的日子。攜手游西子湖,以誠會友。
彼時年輕的她未曾想到,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她終將為這驚世駭俗的選擇付出代價。
1913年,陳獨秀參與討伐袁世凱的二次ge命。高君曼隨他逃亡天涯,顛沛流離。
次年,陳獨秀遠赴日本留學,高君曼則留下來獨自承擔起撫養兩個年幼孩子——陳子美和陳鶴年的重任。
相思成疾時,她將滿腔情思訴諸筆端,寫下“倚窗臨檻總成癡,欲向姮娥寄所思”的詩句。
她協助丈夫整理《新青年》文稿,款待四方志士,成為他得力的賢內助。
長年累月的勞作和奔波,讓她不幸染上肺病,經常咳血。然而,當陳獨秀身陷囹圄時,高君曼卻抱病陪他坐牢。
可嘆,這份相濡以沫的深情,還是敗給了無情的歲月和人性。
曾經光彩照人的才女,在柴米油鹽的平凡與動蕩中逐漸黯淡。曾經轟轟烈烈的愛情,終究在聚少離多和日常瑣碎的消磨中,悄然生出裂痕。
1915年,陳獨秀將《新青年》遷至上海。他與前妻所生的兩個孩子——陳延年、陳喬年也來到上海闖蕩。
兄弟倆白天在外做苦力,晚上只能在《新青年》雜志社打地鋪睡覺,窘迫艱辛。
既是小姨又是繼母的高君曼將他們視若己出,既心疼又愧疚,想接回家照料。
沒想到陳獨秀卻反對,“婦人之仁,徒賊子弟,雖是善意,反生惡果!”
生活瑣事常引發爭吵,情緒激動時甚至大打出手,讓高君曼黯然神傷,淚流不止:曾經奮不顧身的愛情,陪他吃苦坐牢,為何落得如此境地?真的值得嗎?
更致命的一擊接踵而至:陳獨秀移情別戀,愛上了一位年輕的女醫生。 兩人同居的風言風語到高君曼耳里,令她心如死灰。痛定思痛后,她終于決心逃離。
1925年,高君曼帶著一雙年幼的兒女回到娘家南京,從此與陳獨秀天涯陌路。
盡管幡然醒悟、及時抽身,高君曼卻敗給了時間和心魔。
對姐姐的愧疚、自責與悔恨日夜啃噬著她的心。加上積勞成疾的肺病未能得到及時救治,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高曉嵐照片)
1931年,43歲的高君曼香消玉殞。好友潘贊化專程從上海趕來,將她安葬。
可悲的是,在她凄然離世后,那個曾讓她拋棄一切、愛得死去活來的愛人,竟連最后一面都未曾出現。
高君曼一生如飛蛾撲火,結局令人唏噓。
她追求靈魂共鳴的愛情理想,最終敗給了現實的粗糲與人性的涼薄。
所愛非人誤終身。飛蛾撲火時,總以為追逐的是光;落地成灰燼,才知那是滾燙的燈芯。
愛,可以勇敢,但絕不能盲目;情,可以熾熱,但必須保持一份清醒。在錯誤的關系里沉淪,是對自己最大的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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