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那個畫馬畫得呼嘯奔騰的大家,在中國美術(shù)史上無人不識。
他一生的作品,充滿力量與理想,甚至可以說帶著民族的靈魂。但在這些作品背后,他的私生活,特別是對待自己的原配妻子和親生兒子的一系列行為,卻讓人感到唏噓。
徐悲鴻1895年出生于江蘇宜興。他父親是個塾師,書畫雙修,人也正直。在那樣一個家庭長大,徐悲鴻從小接受良好教育,尤其是繪畫啟蒙,得益于父親的言傳身教。
但再良好的家庭,也擋不住當(dāng)時社會對婚姻的安排方式。
1912年左右,剛滿十七歲的徐悲鴻從上海回到家中,只因父親重病,臨終前留下遺愿——希望他趕緊成婚。
這個“婚”不是他自由選擇的愛情,而是早年就定下的包辦婚姻,對象是同鄉(xiāng)一位徐姓姑娘——史料中她甚至沒留下全名,只能以“徐氏”稱之。
徐悲鴻其實很抗拒。他不是封建守舊之人,年輕的他,對愛情充滿幻想。他不喜歡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卻在父親臨終前無力反抗,只能含淚點頭答應(yīng)。
這場婚姻,從開始就帶著沉重和冷漠。
婚后,徐悲鴻表現(xiàn)得極其冷淡。不是那種怨氣沖天的大吵大鬧,而是冷處理、躲避、厭倦。甚至在朋友面前,他都從不提起這位發(fā)妻。
但更令人意外的是,在這種疏離中,他還是讓徐氏懷上了孩子。
也許出于責(zé)任,也許只是生理需要。但無論原因如何,徐氏的命運從此徹底改變。她是個極其傳統(tǒng)的女性,勤勞、溫順,為徐家打理一切。即使丈夫冷眼相對,她依然默默忍受,從無怨言。
可惜的是,這份忍耐沒有換來任何尊重。
徐悲鴻沒有因為孩子的到來感到欣慰,反而更不耐煩。他甚至對這個孩子,起了個令人咋舌的名字——“劫生”。
這個名字它明晃晃地寫著“劫難而生”,毫不掩飾父親對這段婚姻的怨恨,以及對這個孩子的否定。
在那個以子為榮的年代,這是少有的冷酷。
孩子出生后,徐悲鴻對他并無父愛可言。他始終沒把這個“劫生”當(dāng)作真正的兒子看待,甚至連基本的關(guān)心都不曾有過。家庭的擔(dān)子,依舊落在徐氏一個人肩上。
徐氏仍然沒有埋怨。她把“劫生”養(yǎng)得很好,細(xì)心照料,寧可自己吃苦,也不讓孩子受半點罪。
奇怪的是,這個孩子似乎真的繼承了父親的天分。年紀(jì)尚小,便能模仿畫作,一筆一劃都像模像樣。鄰里稱奇,甚至家中親友建議改名為“吉生”,圖個好彩頭。
但徐悲鴻對此置若罔聞。他始終只認(rèn)那個晦氣的名字:劫生。
更悲哀的是,這名字,仿佛真成了某種宿命。
七年后,劫生因感染天花夭折,年僅七歲。
那一年,正是1920年左右,醫(yī)療條件差,疫病橫行。可在許多人的記憶中,這孩子的死,像是一個名字的預(yù)言終于應(yīng)驗。
徐悲鴻有沒有痛哭?有沒有悔恨?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徐氏從此更加沉寂,逐漸在徐悲鴻的世界中被徹底抹去。
她后來的人生,在史料里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一段自私的愛情,一個隱忍的妻子
徐悲鴻的婚姻并不止這一段。早在與徐氏還名是夫妻時,他就愛上了別人。
那人是蔣碧微——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兩人早在少年時期相識,原本只是朋友,但在徐悲鴻心里,這早已不是簡單的情誼。
蔣碧微是那種文化女性,讀書識字,眼界寬廣,與他志趣相投。相比之下,徐氏確實太普通。她不懂藝術(shù),不會談詩書,也不懂如何回應(yīng)一個“天才”的精神訴求。
徐悲鴻渴望的,是理解與激情。而蔣碧微,剛好給了他。
可當(dāng)時的蔣碧微已經(jīng)訂婚。兩人之間,也不過是偷偷來往。但命運突然遞來了一張“通行證”——蔣碧微未婚夫查紫含因作弊被退考,在當(dāng)時,這等同于身敗名裂。
徐悲鴻趁機勸她悔婚。蔣碧微猶豫不久后,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
而此時的徐悲鴻,居然還特意跑去對徐氏說好話,讓她“體面”退出婚姻。
這是少有的主動溝通。但徐氏的回應(yīng)卻震驚了他。一向隱忍的她,第一次大聲反對,爆發(fā)了情緒。
也許是多年的忍耐積攢太久,也許她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但那一刻,她沒有退讓。
徐悲鴻被氣走了,沒幾天后,居然直接帶著蔣碧微回家。徐氏沒有退縮,強硬地將兩人趕出家門。
這是她短暫的勝利,也是最后的倔強。
私奔、留學(xué)、又一段爛尾的愛情
1917年,徐悲鴻與蔣碧微私奔日本。從此徹底脫離家庭,拋下了徐氏與年幼的“劫生”。
蔣家為了保住名聲,只能宣布蔣碧微“病逝”,等于徹底切割這個“叛逆女兒”。蔣碧微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滿心歡喜,以為終于得到了真愛。
在日本,他們?nèi)兆硬⒉桓辉!P毂櫩慨嫯嫿虝B(yǎng)活二人,但也正是在這一段時間里,他的繪畫技術(shù)有了質(zhì)的飛躍。
1919年,兩人前往法國。在那里,徐悲鴻接觸到了西方藝術(shù)的新潮流,博采眾長,逐步形成了屬于自己的繪畫風(fēng)格。
蔣碧微也陪伴左右,記錄他們在歐洲的點點滴滴。她寫信回憶說,“他有時站在盧浮宮前一動不動,一站就是一天。” 他們一起游歷歐洲,是事業(yè)與愛情雙收的階段。
可回國后,一切又開始變質(zhì)。
1930年,徐悲鴻在南京中央大學(xué)任教。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個才十九歲的女學(xué)生——孫多慈。
孫多慈聰明美麗,對藝術(shù)充滿熱情。徐悲鴻在課堂上講起藝術(shù)時神采飛揚,孫多慈被他深深吸引。而徐悲鴻,也沒能守住那點底線。
兩人迅速發(fā)展出了超越師生的關(guān)系。
蔣碧微察覺后,質(zhì)問徐悲鴻。他最初否認(rèn),說只是欣賞她的才情。但沒過多久,外人也開始議論,兩人的關(guān)系再無法隱瞞。
蔣碧微崩潰了。她指責(zé)孫多慈破壞婚姻,還親自找對方談話,結(jié)果卻被徐悲鴻責(zé)怪“太過分”。
終于,徐悲鴻干脆在報紙上登報道明:與蔣碧微解除關(guān)系。
這場十幾年的愛情,畫下句點。蔣碧微傷心至極,一度精神恍惚。而孫多慈也沒能走進他的婚姻,因為她的家人堅決反對,最后將她另嫁他人。
尾聲
晚年的徐悲鴻娶了比自己小27歲的廖靜文。這個女人為他照顧生活,打理遺產(chǎn),整理畫作,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守墓人”。
1953年,徐悲鴻因腦溢血去世,享年58歲。他的遺作捐贈國家,被稱為“藝術(shù)家最后的貢獻”。
可在這一切光環(huán)背后,那個曾被他親手命名為“劫生”的兒子,卻早在他最輝煌的時候,化為塵土。
沒人知道徐悲鴻晚年是否會想起那個孩子。畢竟他曾經(jīng)也親手抱過他,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名字兩個字,會在他心頭浮現(xiàn)。
但這一切,都無從追問了。
參考資料:
《徐悲鴻年譜》,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主編
《蔣碧微回憶錄》,臺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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