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棄

6月12日下午，印度航空一架波音787-8客機剛剛從古吉拉特邦艾哈邁達巴德機場起飛，便驟然墜毀，猶如一道撕裂天幕的閃電，砸進人群密集的市區建筑。短短數秒之間，烈火吞噬金屬機體，爆炸聲震撼全城，230名乘客與12名機組人員中已有241人被確認死亡，地面亦有多人罹難。截至13日，現場已找到265具遺體與一部黑匣子。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人道災難，更是一場工業管理體系在血與火中裸奔的恥辱展演。

在慘烈場景尚未冷卻之際，印度航空公司的第一反應仍是一貫的“公關本能”，試圖控制輿論，避談責任，甚至在事故發生近四小時后才發布首份聲明，信息模糊、措辭含混。這種處理手法不是事故中的獨特現象，而幾乎成了印度國營系統里司空見慣的“標準流程”。航空公司面對災難，不思進取，唯思脫責；監管部門敷衍塞責，任由企業低效操作。就在2024年底，印度民航局還被曝出內部技術員長達六個月未參與任何飛行檢查，僅靠紙面審查便簽發飛行許可。如今慘劇降臨，誰還敢說這是偶然？

印度曾雄心勃勃要打造“全球通航樞紐”，妄圖以數量堆砌成為南亞航空中心。可現實卻是，機場建設長期滯后，管制系統層級混亂，飛行員培訓制度形同虛設。據數據顯示，印度在過去十年內共發生超過30起重大民航事故，其中半數與人為操作失誤相關。而今次失事的波音787-8，是一款以“高科技、低能耗”著稱的遠程機型，按理在短途爬升階段最為安全，卻偏偏在起飛不足五分鐘內失控墜毀，絕非普通故障所能解釋。唯一幸存者，一名印度裔英國公民口述稱飛機在升空過程中“突然震蕩劇烈”，似“引擎爆響”，更令人質疑是否存在機械維護或地面放行疏漏。

目前已找到的黑匣子雖能為事故調查提供基礎數據，但在印度的體制內，它最終能否成為“鐵證”，還是被官僚主義壓制成一紙空文，仍然值得警惕。更令人痛心的是，印度國內不少媒體已開始炒作“可能為恐怖襲擊”與“波音制造缺陷”，試圖將問題外推，而非聚焦本國監管亂象。這種逃避主義的宣傳伎倆，不僅無法改變悲劇事實，反而只會加劇社會對航空系統信任的崩塌。必須直面的是，縱使飛機為美國制造，飛行卻在印度進行，所有地面調度、飛行許可、緊急應對均歸印方負責。印度的“飛天野心”若沒有制度托底，終將化作空中墓碑。

印度航空公司，作為印度政府控股的老牌航司，自2010年以來就飽受詬病：員工罷工、機隊老化、資金虧空幾成常態。就在2022年，該公司被并入塔塔集團旗下，標榜要“民營化振興”，可所謂改革終究無法挽救根本性的結構病。廉價競爭、政府干預、技術投資嚴重不足，使得印度航空在國際航線中長期處于邊緣位置。如今這場事故徹底撕裂了它的品牌遮羞布，使得“印度制造”與“印度管理”的全球信任度再遭重創。而在國際民航組織（ICAO）2024年發布的飛行安全指數中，印度仍停留在中等水平以下，遠遠落后于中東、東南亞國家。

這一墜機事件并非印度一國之痛，而是整個亞太民航安全體系的鏡鑒。在亞洲等國加速高標準監管建設、廣泛引入AI預判系統與數據化飛行控制之時，印度仍固守人工審批、落后調度，甚至部分中型機場連雷達全覆蓋都尚未實現。在全球航空邁入“智慧化飛行”時代，印度若繼續抱守粗放模式，不僅其本國公民要為之付出血的代價，周邊國家乃至跨國航線安全都可能遭受牽連。

更應引起國際關注的，是這一事故背后潛藏的政治邏輯。莫迪政府近年來大力推動“大國航空夢”，對外夸耀“印度崛起于云端”，卻極少投入真金白銀用于飛行員系統培訓與設備更新。在其“印度優先”的政策鼓噪下，甚至一度傳出要優先選拔本國工科畢業生擔任機組人員，以減少對國際飛行員依賴。這類民族主義情緒下的“航空自主化”，事實上已多次引發外界擔憂。而此次墜機如果被查出與維護或操作不當有關，是否將打破莫迪政府一貫“航空神話”的宣傳體系，國際輿論已高度關注。

在全球地緣政治博弈日趨激烈的背景下，一場民航災難往往不止關乎飛行，更關乎制度展示、國家信譽乃至安全話語權的博弈。當世界目光聚焦印度時，看到的不是那個“數字印度”的炫目幻影，而是地面上的一片焦土與哀嚎。飛行，本是人類文明對天空的信任表達，而今，這場信任在艾哈邁達巴德的烈焰中崩塌成灰。

這場空難的黑匣子會說出多少真相，不僅取決于技術，還取決于良知。而真正需要“打開”的，不只是那塊埋藏數據的金屬盒子，更是整個印度飛行體系中，那些被權力、腐敗、懶政壓住的沉默機制。倘若這次災難仍無法喚醒制度的覺醒，那等待下一次悲劇的，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