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羅湖區風光今年是深圳經濟特區建立45周年、深圳綜合改革試點實施5周年。在這個特殊節點，這座“因改革開放而生、因改革開放而興”的城市，再次迎來重大利好。

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入推進深圳綜合改革試點深化改革創新擴大開放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按照分批次研究制定授權事項清單的工作機制，為深圳“再推出一批改革措施、落地一批創新試驗、深化一批開放舉措”。

在國新辦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相關部門負責人表示，這是支持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的重大舉措，是2020年印發的深圳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方案的升級版，也是我國堅定不移深化改革開放的重要宣示。

“改革之城”深圳，再一次挑起改革重擔，站上新的起跑線。

2025年6月8日，深圳南山的春筍大廈與春繭體育館相映成趣。本文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深圳綜合改革試點成果滿滿

2020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公開發布了深圳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方案。在綜合改革試點的牽引下，過去四年多，深圳全面深化改革蹄疾步穩，取得扎實成效，全社會創新創造活力和高質量發展內生動力都顯著增強。

此次新聞發布會披露，深圳的地區生產總值從2020年的2.78萬億元增至2024年的3.68萬億元，年均增長5.5%；全社會研發投入從2020年的1510.8億元增加至2023年的2236.6億元，年均增長13.9%；規上工業總產值、工業增加值連續3年實現全國城市“雙第一”……

當然，深圳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推進綜合改革試點，從來就不只是局限于推動一城一域的發展，其更大的意義是要為全國深化改革開放，探索更多可復制可推廣的制度性成果和典型經驗。

這方面，深圳也可以說是不辱使命。4年多來，深圳綜合改革試點從無到有、積厚成勢，首批授權事項清單落地成效持續深化，相關部門先后分3批次向全國復制推廣深圳48條創新舉措和典型經驗，不少原創性制度成果已被規范上升為國家層面相關制度和政策。

比如，歇業制度被商事主體登記管理相關行政法規吸收；圍繞新興領域場景等形成的數據知識產權登記指南、電子商務平臺知識產權保護管理等標準規范，被國家層面制定相關標準吸收借鑒。

同時，深圳也為完善我國法治體系提供了重要的制度資源。包括在推進試點過程中，相繼推出了智能網聯汽車管理條例、數據條例、細胞和基因產業促進條例、個人破產條例等一批具有全國首創性、引領性的經濟特區法規，多項法規填補了立法空白，為國家相關領域立法提供了第一手的經驗。

以當下最受關注的人工智能產業和低空經濟為例，深圳在立法和產業發展上都是先行者、示范者。早在2022年，深圳就出臺了國內首部人工智能產業專項立法——《深圳經濟特區人工智能產業促進條例》；2024年初，深圳又出臺了全國首部低空經濟立法——《深圳經濟特區低空經濟產業促進條例》。

立法先行，也給產業發展帶來了“先發”優勢。人工智能方面，深圳鮮明提出建設全球人工智能先鋒城市，并深入實施“人工智能+”行動，加快建設了一批人工智能重大基礎設施項目，培育人工智能規上企業超2600家，先后發布近200個“城市+AI”應用場景清單；低空經濟方面，深圳的消費級和工業級無人機產量全球領先，到目前為止已累計開通無人機航線近300條，完成載貨飛行170多萬架次。

深圳灣和現代化的摩天大樓建筑

更加突出系統集成和協同高效

此次《意見》的出臺，是對既有改革方案的一種升級，也是著眼深圳實際發展情況，推動進一步深化改革開放的一次再賦能。

《意見》共有6項、15條舉措，明確要求深圳在破解教育科技人才領域體制機制障礙、強化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拓展粵港澳合作新途徑新場景新載體、建設現代化國際化創新型城市等方面先行先試、開拓創新、真抓實干，在更高起點、更高層次、更高目標上深化改革、擴大開放，創造更多可復制、可推廣的新鮮經驗。

其中一個重要特點就是，更加突出了系統集成和協同高效。從改革舉措之間的內在關聯性出發，注重經濟領域改革和教育、科技、人才等其他相關領域改革的協同聯動，推出取向一致、相互配合的舉措。

比如，統籌推進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改革，包括加強產學研高效協同、深度融合。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優化發揮科技領軍企業“出題人”作用的有效路徑；統籌推進育人方式、辦學模式、管理體制、保障機制改革。推動新興領域工程教育與產業發展深度融合，支持高校和企業聯合培養高素質復合型工科人才，培育一批掌握硬科技的創新創業人才；完善海外引進人才支持保障機制。用好推進粵港澳大灣區高水平人才高地建設契機，引進更多急需緊缺人才。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當今世界的競爭根本上是人才和教育的競爭。改革開放以來，支撐深圳經濟社會持續發展的根本支撐，也是創新。

但發展到今天，一方面，深圳可能率先觸摸到創新體制機制上的“天花板”。同時，在一些領域尚存短板，如高等教育就是年輕的深圳一直以來需要強化的地方。所以，進一步通過體制機制改革來突破創新瓶頸，就成為現實之需。像《意見》中明確，探索符合超大城市特點的專業型、“小而精”高校辦學模式，對深圳而言，無疑很有現實針對性。

另一方面，當今世界，無論是創新，還是產業發展，都進入一個更為復雜的階段，過去的“單兵突進”模式已很難繼續。對應到改革，就是已進入了“深水區”，所以必須增強改革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意見》提出統籌推進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改革，就是賦予深圳更大的探索空間，加快解決在教育、科技、人才等方面的創新制約因素。

改革的另一面，是開放。《意見》明確深圳要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包括推動貨物貿易優化升級。推進貨物貿易便利化，支持貿易新業態新模式發展；創新提升服務貿易。在監管部門信息共享、風險可控前提下，支持綜合保稅區外的重點企業開展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符合環保要求的“兩頭在外”保稅維修業務試點；完善便利人員流動配套機制。深化國際航行船舶相關配套制度改革，為港澳臺船員辦理社會保險提供便利的經辦服務……

這在當前對外開放形勢更趨復雜的大背景下，有著很強的現實指向。深圳是全國的開放大市、外貿強市，2024年深圳外貿進出口總額達4.5萬億元，同比增長16.4%，總量躍居全國城市首位，其中外貿出口連續實現“32連冠”。但隨著開放不確定性的增強，要繼續擴大開放，必須要有新的建樹，在體制機制上創造更好的條件。

其中，以更大力度擴大制度型開放是重中之重。在新聞發布會上，深圳方面就表示，將深入實施自貿區提升戰略，高水平建設前海深港現代服務業合作區、河套深港科技創新合作區等重大開放平臺，全面對標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穩步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爭取在產權保護、產業補貼、環境標準、勞動保護等領域先行先試。可以預期，深圳在這方面的制度探索，也將為全國的開放，注入新的制度活力。

探索、突破，是使命也是習慣

除了直接與改革和開放相關的措施，《意見》還提出要健全科學化、精細化、法治化治理模式。包括提升民生保障服務水平、健全土地等自然資源管理制度、深化司法領域改革和交流合作。這方面的現實意義，也不容忽視。

當前，隨著城鎮化發展進入新階段、人口發展出現新形勢，城市治理也正在面臨一些新的挑戰。深圳作為超大城市，在探索城市治理模式優化上，自然也肩負重任。

《意見》提出，深化數字政府改革建設，提高社會治理智能化專業化水平；改革閑置土地處置和收回機制，完善土地閑置費收取標準與閑置時長掛鉤政策，創新土地盤活利用方式；探索簡易執行案件快立快執、簡易執行異議案件法官獨任制辦理……應該說，都切中了當前城市治理中一些需要有效應對的現實問題。

這其實也是在提醒，衡量城市的發展水平，不僅僅是看經濟、產業發展水平，也要看社會治理水平。并且，兩者本身有著內在的緊密聯系。一般而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對社會綜合治理水平的要求也就越高。致力于打造全球標桿城市的深圳，在這方面當然也有著更高的內在要求。

另外，《意見》還特別強調，狠抓改革舉措落地。相關部門負責人在答記者問時也提出，“再好的文件不落實不落地也是白搭”“一分部署、九分落實”。這是因為深圳所探索的是“綜合改革試點”，是向改革“深水區”挺進，對應的改革任務重、涉及的領域多，也需要部門間、部門與地方間的協同聯動，勢必更加考驗執行智慧和落實力度。

可以說，面對各方面的不確定性因素，如何穩妥推進綜合改革試點落到實處，并加快形成更多可復制推廣的經驗，本身就是深圳需要探索的一部分。

當然，對深圳來說，改革開放已融入這座城市的“基因”。在不斷的探索、突破中穩步前行，是一種使命，也是一種習慣。努力完成《意見》所提出的新任務、充分抓住其中的新機遇，不過是深圳在改革開放新征程上的又一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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