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華一米八的大高個，長相端正，吃苦耐勞，唯一的愛好是釣魚，但他釣魚卻不愛吃，逢人就送。

在女人眼里，楊正華是男人的楷模，村里村外，不少未婚姑娘對他芳心暗許，明著拋媚眼的也不少。

可惜楊正華快三十還是光棍一條，家里空有地和錢財。

楊家老兩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天唉聲嘆氣，楊正華卻不當回事。

吃過飯后，楊正華母親江春花和鄰居王大媽閑聊，話語間不免又提起楊正華的婚事。

“嗐，村里同齡的姑娘都結婚了，他大娘，你有路子，見到誰家姑娘沒結婚，給介紹介紹吧，再這樣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王大媽先往屋里看了一眼，確定沒人，悄聲說：“實在不行，先要個孩子吧，你們家正華還有不少人惦記，肯定有姑娘愿意。”

“這？這怎么說？”江春花面露難色，他們是正經人家，不會這些旁門左道，“你仔細說來聽聽，”

“這還不簡單嘛，把一個姑娘和他關到一個屋子里，即使沒點什么，他為人正直，為了姑娘的名譽肯定也會結婚，”

王大媽眉飛色舞，嘀嘀咕咕。

“實在不行，姑娘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保準治得服服帖帖。”

江春花認為有道理，但這不是體面人家的作風，擔心蒙羞，猶豫著不敢點頭。

王大媽坐回原來的位置，說：“方法教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江春花艱難回答，“我再想想。”

深夜，江春花和丈夫說起這事，兩人一番合計，就此敲定，暗中叫王大媽留意合適的姑娘。

一天，王大媽去鎮上趕集的時候，看到兩個面生的姑娘，一大一小，大的扎著麻花辮，二十五六的樣子，小的長發披肩，十八左右。

王大媽故意和她們擦肩，聽見兩人說起楊正華，立刻豎起耳朵，側耳聽著。

熙熙攘攘，她聽不真切，見兩個人要走，只得硬著頭皮攔住，說：“你們是不是要去楊正華家？我是他鄰居。”

年輕的女生問，“你認識他？他結婚了嗎？”

王大媽頓時心頭一喜，有譜了，說：“沒結婚，還在找老婆，你是他什么人？”

“我、”

“哦，明白了，不用害羞，你們叫什么？”

“我叫阿言，這是我姐姐阿喜，”阿言看看阿喜，說：“我特意來找楊正華，”

“是你喜歡他？”王大媽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緊盯著阿言，問，“那你愿不愿意嫁給他？他正在找老婆，”

“是嗎？”阿言挽著阿喜的手臂，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找到了嗎？”

“沒有呢，”王大媽瞅著阿言，說：“他們家著急，要先生孩子再結婚，不過你放心該給的一定不會少，”

“先生孩子？”阿言差點喊出聲，“這是什么要求？”

“也可以不生孩子，兩個人先住一晚上，”王大媽不理會旁人奇怪的打量，說：“我安排你們睡一晚上，保證結婚，”

阿言露出鄙夷的神情，偏頭對阿喜低語，“這楊正華看著不像什么好人呢，”

阿喜說：“別這樣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行，”阿言下巴一挑，對王大媽說：“我去看看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安排吧，我愿意去。”

王大媽兩手一拍，“行！今晚就去！”

江春花接到王大媽電話，立刻緊張的張羅，以修燈泡的名義將楊正華騙進房間。

拉閘后，楊正華將梯子放穩后，摸著夜色，“媽，你把手電筒打開。”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關門聲，接著悉悉索索地上鎖聲。

“媽！你干什么？”

江春花聲音顫抖，大聲說話增強氣勢，說：“一會兒姑娘就來了！你抓緊時間，這個婚，你是非結不可！”

“爸！你把門打開！”楊正華哐哐拍門，“你不能放任我媽這樣胡鬧！”

門外一片寂靜，他又拍了幾次，無人答應，垂頭喪氣坐在床上。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傳來輕聲的低語，楊正華立刻走到門邊，等到開門，他順著門縫跑出去。

但江春花他們早有防備。

楊正華父親擋在阿言前面，楊正華剛探頭就被推了一把，踉踉蹌蹌之際，阿言被推進了房間。

阿言站定后，打開手電筒，眼前的男人確實樣貌不凡，一股子厚實的帥氣。

“妹子，你放心，我不會碰你，”楊正華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說：“你別聽我爸媽亂說。”

阿言問，“不是你說要先過夜再結婚？”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楊正華蹲在一邊，“都是我爸媽的餿主意，雖然我也知道他們是為我好，但是我絕對不會按他們說的來。”

“為什么？你瞧不上我？”

“沒有，你很好，”

“那是為什么？快三十歲男人還沒老婆，你不急還是有什么問題？”

楊正華一屁股坐在地上，“都不是，不瞞你說，我心里有人，一直在等她回來。”

“誰？”阿言坐在床上，“她去哪里了？”

楊正華眼前浮現出那張俏美的臉蛋，不由自主笑起來，“五年前，她來這里教書，扎著兩個麻花辮，一蹦一跳跑到我面前，至今還在我心里跳呢。”

阿言盤腿坐著，問，“她是城里來的支教老師吧？你是不是暗戀她？”

“我倆兩情相悅呢，”楊正華厚實的臉上透著紅潤，“她來這里，我給她撐腰，給她挑水、修房子、抓蚊子、我們一起做了好多事情。”

“人家回城里了，你就這樣等她？”

“等，她會回來。”

“為什么？人家是城里人，你就一個糙漢子，城里有本事的人多了去。”

“我也有本事，我是種莊稼的一把好手，這些年攢的錢都等著她呢。”

“你傻吧，”阿言笑出聲，“這樣傻等，萬一她在外面結婚，不回來了呢？”

楊正華捧著臉，“不會的，我是她的人，她是我的人，我們說好了。”

阿言喜笑顏開，打開窗，對著窗外喊，“阿喜姐姐！你快來！”

“阿喜！”楊正華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到了窗前，雙手抓著鐵柵欄，“阿喜回來了！阿喜在哪里？！”

燈刷一下亮起，阿喜羞喜站在院子里，與楊正華四目相對后，淺淺低頭。

“阿喜！”

楊正華一把拽開門，三兩步跑到阿喜跟前。

涼風拂來，兩顆劇烈跳動的心緊緊相貼。

阿言推了推愣神的楊家兩口子和王大媽，悄聲說：“別看了，再看下去，他們要害羞了。”

楊正華熱淚盈眶，“你終于回來了，”

阿喜哽咽著，“我終于說服我父母了，”

一個月后，楊家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新婚之夜，楊正華進了婚房，莫名扭捏起來。

阿喜低頭一笑，“你怎么還害羞了，”

楊正華關了燈，說：“阿喜，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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