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深秋的山東巨野,剛下過一場透雨,泥濘的田埂上印著深深的坦克履帶痕。整編十一師師長胡璉舉著望遠鏡,看著對面解放軍陣地上升起的炊煙,突然對副官說了句:“這頓飯怕是他們最后一頓熱乎的了。”
誰也沒想到,這句帶著陜西口音的狠話,會在此后三年里被反復驗證,胡璉和他的整編十一師,就像塊牛皮糖,粘上就甩不掉。
要說胡璉這個“狐貍”外號的來歷,得從他那支美式裝備的整編十一師說起。
這支部隊的前身是陳誠“土木系”的王牌第十八軍,改編后非但沒縮水,反而擴充到4萬人,清一色湯姆遜沖鋒槍,炮兵團配有榴彈炮營。
更重要的是胡璉的帶兵術:他要求每個連長必須背熟解放軍“六大戰術原則”,每次作戰前都要模擬對方指揮官的思路。用他的話說:“打共軍,得先把自己變成共軍。”
1946年10月的巨野戰役,劉伯承第一次領教了胡璉的難纏。
當時解放軍三個縱隊把整編十一師第11旅圍在張鳳集,村口架著十二挺重機槍,美式山炮把民房轟得只剩斷墻。
可胡璉早讓人在村里挖了地堡群,每個交叉路口都埋著汽油桶,等解放軍沖到跟前,點燃的汽油桶順著斜坡往下滾,火龍瞬間燒斷了突擊路線。
第七縱隊一個營剛突破村口,就被交叉火力封鎖在斷墻后,指導員舉著手榴彈要同歸于盡,被戰士死死抱住:“咱不能白送命!”
這場仗打了七天七夜,解放軍殲敵3000但傷亡更大。最讓劉伯承窩火的是,胡璉早把重炮藏在50里外的莊寨,等解放軍合圍時突然調頭轟擊側翼。
這種“狡兔三窟”的打法,后來成了胡璉的招牌。
轉年到了豫西,胡璉又給陳賡擺了道“空城計”。他讓部隊在駐馬店大張旗鼓征糧,主力卻連夜鉆進雞公山。
當陳賡兵團撲向預定戰場時,山路上突然涌出整編十一師的卡車,車廂板一放下來,密密麻麻的機槍口對準了沖鋒隊伍。
原來胡璉用三天時間在山道兩側修了假工事,白天派老鄉假裝修路,夜里偷偷把真家伙運上山。
但胡璉最神的,還得是淮海戰場上的“金蟬脫殼”。1948年雙堆集被圍時,他揣著安眠藥鉆進坦克,副官看著他往嘴里倒藥片,嚇得死死攥住他手腕。胡璉卻笑了:“共軍坦克兵沒見過美式M3A3,咱們賭一把。”
果然,當解放軍戰士看著這輛渾身是泥的坦克慢悠悠開過陣地,誰也沒想到里面坐著國民黨副司令。直到渦河邊槍聲大作,胡璉才從彈孔里鉆出來,然后硬是在重重包圍下游過了河。
不過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手。1949年南平戰役,胡璉的十二兵團被四野包圍在山谷。這次他連坦克都來不及找,帶著警衛連鉆進青棗林。
正巧遇見老鄉趕著牛車經過,胡璉二話不說把金表塞給老鄉:“換身衣裳!”等他穿著破棉襖跑出包圍圈,才發現警衛員早跑散了。
后來他在回憶錄里寫:“那天要是不攔下那輛牛車,歷史就得改寫。”
其實胡璉的“不敗神話”,說到底是國民黨腐敗體系里開出的畸形花。整編十一師一個連長貪污軍餉,胡璉直接把他綁在炮筒上示眾;可師部參謀走私藥品,他卻睜只眼閉只眼。
這種“能人治軍”的法子,在解放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面前終究不長久。1958年金門炮戰,胡璉聽著炮彈在指揮部頂上炸響,突然對參謀說:“要是當年在雙堆集聽黃維的,現在是不是在戰犯管理所種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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