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D市的梅雨季總是黏膩得讓人喘不過氣。林晚抱著設計稿沖進便利店時,發梢滴落的水珠在收銀臺上暈開深色水痕。玻璃門外,暴雨如注,將街道澆成模糊的灰幕。
“叮——”
自動門感應的提示音混著驚雷炸響,林晚抬頭,正撞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男人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雨水順著傘骨匯成細流,卻無損他周身矜貴的氣質。他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薄唇輕啟:“需要幫忙嗎?”
“不,不用,謝謝!”林晚說著,隨即雙手快速從包包里掏出紙巾,沒顧身上的雨水,擦著自己懷里的設計稿夾來。
“呃……你的……”
林晚忙完手里的,抬頭,看著男人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疑惑不已:“怎么了?”
“……你的……褲子……”
看男人一直投向自己身后,不明所以:“褲子?”
“你這兩天生理期吧?”
“……你怎么知道?”
林晚腦子宕機了一下,下一瞬,連忙扭頭看向身后的褲子。
不到一秒鐘。
臉騰地紅了。
糗。
尷尬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用這個遮遮吧!”
林晚看到男人脫下衣服遞了過來。
“不不不,不用了,這兒應該有賣毛巾浴巾之類的。”
林晚想的很簡單,又不認識,接了衣服肯定是要還的,要還就得問人家的聯系方式,這男人是個長得好看的,要聯系方式,顯得自己犯花癡別有用心似的。
所以,還是算了吧。
“謝謝!!”
說罷,腳底生風般沖向了貨架。
林晚以為與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一次萍水相逢,不曾想,三天后,自己在公司樓下再次見到他。
他倚著黑色邁巴赫,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間冷冽的機械表,“林設計師,賞臉吃個飯?”
此時的林晚還不知道,這個自稱陸沉的男人,會在三個月后單膝跪在星空餐廳,天鵝絨禮盒里的鉆戒折射出璀璨光芒向自己求婚,香檳塔的氣泡升騰,林晚更沒想到,自己望著他眼中熾熱的深情,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聽到男人喊自己,林晚很是詫異:“你認識我?”
“我是陸氏的陸沉!”陸沉笑得儒雅紳士:“我手里正在籌備一個新的項目,是我的好兄弟羅氏的羅杰多次向我推薦了你,不知道林設計師可有興趣?”
生意送上門,林晚自然不會拒絕。尤其還是熟人介紹的,還是陸氏這樣有實力的,自然更不會拒絕,
她溫婉一笑,落落大方道:“榮幸之至!”
就這樣,兩個人有個真正的交集。
有合作,自然而然接觸的時間和機會就多了許多。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晚清楚的感受到兩人越發熟悉。
不過,她沒多想。
在她看來,陸沉的細心、紳士有禮、又不乏幽默,是因為陸沉本就是這樣的人。
直到這天,自己被他神秘兮兮帶到了一個地方。
入眼之處,無不洋溢著奢華與浪漫。
她震驚。
錯愕。
不知道陸鬧得是哪般
因為太過隆重。
就在她在心里猜測這是個什么情況的時候,卻見陸沉掏出了一個天鵝絨禮盒,單膝緩緩跪了下去。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晚晚,我喜歡你,不,我愛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她鬼使神差答應了!
她必須承認,自己動心了。
雖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有著非常大的差距。
但,對上陸沉灼灼的目光那一刻,她腦子是空白的,除了“我愿意”再沒有其他指令。
第二章:
新婚夜,林晚站在陸家別墅的落地鏡前。
婚紗拖尾鋪滿波斯地毯,鎖骨處還留著陸沉親吻的溫度。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無意識地翻開梳妝臺上的相冊,卻在某一頁猛地僵住——那是她大學時期在圖書館的照片,連低頭翻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都清晰可見。
“在看什么?”陸沉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浴巾松垮地搭在腰際,水珠順著腹肌滑進毛巾邊緣。
林晚慌亂合起相冊,金屬扣撞出清脆聲響:“這是......”
“朋友拍的。”陸沉接過相冊隨意丟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過現在,我的目光只會停留在陸太太身上。”
說著,他俯身吻下來,帶著雪松與龍涎香的氣息將她籠罩,卻讓林晚后頸泛起細密的戰栗。
亦忘記了剛才看到的東西。
日復一日。
婚后的日子當真是甜蜜得近乎不真實。
陸沉會在清晨為她擠好牙膏,深夜抱著筆記本電腦陪她改設計稿,甚至記住她每個生理期的日子,早早清空了冰箱里的她最愛的雪糕。
但,每當林晚她試圖深入了解陸沉的過去,他總會用溫柔的吻堵住她的追問,輕柔似水的在她耳畔說“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有你,你是我的命,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她是信了的。
直到有一天,蘇晴急慌慌的沖進她家。
閨蜜素來精致的妝容花得一塌糊涂,指甲深深掐進她的手腕:“陸沉有問題!他在調查你大學時期的事,還有......”
林晚聽得云里霧里,張嘴剛要告訴她,不著急,你慢慢說,門鈴突然響起。
瞬間,蘇晴臉色慘白無比,沒有半點血色,眼神驚恐,抓起包奪門而出,留下林晚站在原地,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本想問個究竟,這時丈夫陸沉走了進來。
“你們姐妹吵架了?”陸沉問。
“沒有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話說了一半,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就走了。”林晚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下意識說了慌。
不過,隨著陸沉的溫柔,林晚心里的那點疑惑漸漸散去了。
深夜,林晚被手機震動驚醒。
黑暗中,蘇晴的消息框跳出一行字:“別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陸沉。”
電話撥過去,卻只有機械的關機提示音。
她翻身坐起,發現身旁的位置早已冰涼,而陸沉的書房門縫里透出微光。
“陸川的日記本......”她聽見陸沉低沉的聲音從門縫飄出,“還需要多久銷毀?”
林晚的血液瞬間凝固。
陸川,那個在她記憶里永遠停留在二十歲的前男友,死于一場慘烈的車禍,陸沉姓陸,難道......
她不敢想。
腳下的地板突然發出“吱呀”聲響,林晚僵在原地。
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轉身想逃,卻撞進一片帶著冷香的懷抱。
陸沉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溫度灼人:“這么晚了,想去哪里?”
林晚強作鎮定:“口渴,想喝水。”
她瞥見書桌上攤開的牛皮紙袋,邊緣露出半張照片——那是她和陸川在游樂園的合影,她笑得燦爛,陸川摟著她的肩,目光溫柔。
陸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瞳孔驟然收縮。他迅速合上紙袋,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快睡吧,明天帶你去見爸媽。”
林晚躺在床上,聽著陸沉均勻的呼吸聲,眼淚無聲滑落。黑暗中,她摸到枕頭下藏著的手機,顫抖著調出云相冊。最新一張照片是今天下午拍的,陸沉在書房打電話的背影,窗外的夕陽將他的輪廓染成血色。照片備注欄里,自動生成的文字赫然寫著:“檢測到相似人物——陸川,相似度92%”。
第三章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林晚迷迷糊糊轉了個身,觸到身旁空蕩蕩的床單。床頭柜上放著陸沉留下的便簽,字跡遒勁有力:早餐在保溫箱,記得喝藥。
她盯著那行字,想起昨夜的發現,胃里泛起一陣惡心。所謂的藥,是陸沉每天監督她喝的維生素,此刻卻像是某種無形的枷鎖。林晚攥緊便簽,指甲在“陸川”兩個字上劃出深深的褶皺。
公司里,同事們投來艷羨的目光。"陸太太真是嫁入豪門了!" "陸總剛才還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按時吃飯呢!" 林晚強顏歡笑,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找到蘇晴。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讓她渾身發冷——是蘇晴的照片,她被綁在廢棄倉庫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神充滿恐懼。
"想要人,明晚十點,城西舊碼頭。別報警,否則她死。" 短信簡短而冰冷。
林晚踉蹌著扶住桌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第一反應是告訴陸沉,但轉瞬想起昨夜偷聽到的對話,硬生生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下班后,林晚在陸家別墅附近的咖啡館坐了整整三個小時。她反復翻看手機里和蘇晴的聊天記錄,試圖從過往的對話中找到線索。
突然,一條半年前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晚晚,你不覺得陸川的車禍太蹊蹺了嗎?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劃過她的腦海。當時沉浸在悲痛中的她沒有多想,現在看來,蘇晴似乎早就察覺到了什么。林晚握緊手機,心跳越來越快。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咖啡館外經過——是陸沉的助理,正鬼鬼祟祟地翻看著手機。
林晚悄悄跟了上去。助理在街角的公用電話亭停下,警惕地環顧四周后,撥通了電話。"陸總,她今天一直在查蘇晴的事,要不要...…" 后面的話被呼嘯的風聲掩蓋,但林晚已經足夠確定:陸沉在監視她。
難以置信!
但,又不得不信!
夜色漸深,林晚一個人站在城西舊碼頭的入口處。海風裹挾著咸腥味撲面而來,遠處的貨輪鳴笛聲刺破寂靜。她深吸一口氣,朝約定的倉庫走去。倉庫大門虛掩著,里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蘇晴!" 林晚推開門,昏暗的燈光下,蘇晴被綁在椅子上,嘴里塞著破布。看到她,蘇晴拼命搖頭,眼神里滿是驚恐。
"晚晚,你終于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陸沉緩步走出,西裝革履,神色從容,仿佛只是來赴一場普通的約會,"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林晚后退一步,聲音發顫:"你...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陸沉輕笑一聲,伸手摘下手套:"當然。從三年前陸川死的那天起,我就開始計劃這一切。林晚,你知道我弟弟臨死前說什么嗎?他說對不起你,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蘇晴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陸沉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陸川發現有人篡改了剎車系統,而那個人,和你父親的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想告訴你,卻在去見你的路上..."
他的聲音頓住,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轉瞬又被仇恨取代。
林晚只覺得天旋地轉,難以置信:"不可能...我父親不會..."
"是嗎?" 陸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這里面是你父親公司的財務記錄,三年前那筆突然到賬的巨額資金,你以為是天上掉下來的?"
林晚驚懼。
本能掙扎,想要逃離。
陸沉冷笑,抬腳逼近,目光冰冷徹骨,聲音低沉而無情,"林晚,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呵!對你所有的好,不過是想讓你嘗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罷了!"
聞言,饒是林晚心里已經篤定兩個人之前的甜蜜都是假的,但親耳聽到他說出口,林晚還是情難自禁的紅了雙眼,眼淚在眼里打轉,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顫抖著嘴唇想說什么,卻始終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陸沉滿意極了林晚的反應,他伸臂摟住林晚的腰肢,一把將人嚴絲合縫將人拉進自己懷里,低頭,附耳,聲音低沉曖昧充滿誘惑:“我親愛的晚晚,你,準備好,迎接接下來我對你的懲罰了嗎?”
林晚整個身子都在不受控的顫抖。
眼中的驚恐幾乎要溢出來。
突然!
倉庫外傳來了警笛聲。
陸沉臉色微變。
林晚趁機掙脫陸沉的禁錮,沖向門口,卻被陸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腕:"你以為我會讓你逃?"
"放開她!"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林晚轉頭,看到渾身是血的蘇晴舉著鋼管站在那里,眼中滿是決絕,"陸沉,你才是真正的殺人犯!"
原來,蘇晴早就發現了陸沉的陰謀。知道他不僅偽造證據讓林父背鍋,還想殺她滅口。
剛才,趁著陸沉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掙脫了繩子,偷偷撥打了報警電話。
“呵!”
陸沉冷笑。
下一秒,右手一把扣在了林晚的脖頸。
渾身狠戾翻飛。
“陸沉!”
蘇晴急紅了雙眼。
聲音尖利。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陸沉,你TM是畜牲嗎?好歹她做了你一段時間老婆,你怎么能這么對她!”
“呵!老婆?她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陸沉笑得溫柔,聲音卻陰森。
蘇晴幾乎要崩潰,扯著嗓子:“陸沉,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你才是兇手!你才是兇手!”
“啊!我要殺了你!”
說著,人已經朝著陸沉沖了出去。
看著掄起鋼管殺氣騰騰沖過來的蘇晴,林晚本能睜大雙眼,驚恐萬分。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個擋箭牌今天死定了的時候,鉗制自己的那只大手卻突地松開了。
林晚雖難以置信,可出于求生本能,身體下意識做出了躲閃反應。
下一秒,陸沉的身體露了出來。
結結實實受了一棍子。
“砰!”
蘇晴驚恐。
盡管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嚇得本能松了手。
“哐啷!”
鋼管落地的聲音清晰無比。
陸沉眼底通紅,戾氣翻飛,抬手,狠狠給了蘇晴一個耳光。
他舍不得真的對林晚對手,對蘇晴可半點不會憐香惜玉。
他深知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了。
人,有時候得認命。
陸沉緩緩伸了出自己的雙手。
警察快速上前,給陸沉戴上了戴著手銬。
即將走出大門的一瞬間,他回頭看了林晚最后一眼,眼神復雜難辨。
林晚癱坐在地,淚水終于決堤,痛苦的大哭起來。
腦海里是與陸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場用愛情編織的復仇大網,終于在真相面前支離破碎。
而她,又該如何面對這殘酷的真相?
第四章
警笛聲刺破夜幕,紅藍交錯的光線在倉庫斑駁的墻面上晃動。
林晚看著陸沉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他回望的眼神里,有不甘,有釋然,更藏著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晚晚,對不起......”
她坐在地上,聽到了陸沉說。
脖頸處還在隱隱作痛,她強撐著身體,眼淚流得更兇了。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沒多久,停在了門口。
林晚掙扎著起身,想開口問究竟發生了什么,可喉間卻像被一團棉花堵住。
直到護士將蘇晴抬上擔架,她才如夢初醒般追上去抓住車門:“當年到底怎么回事?我爸......”
“去陸沉的書房......”蘇晴虛弱地抓住她的手,“陸沉辦公室第三個抽屜......”話未說完,救護車已呼嘯著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卷著咸澀的海水灌進鼻腔,林晚顫抖著摸出手機。通訊錄里“陸先生”三個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最終,她按下刪除鍵,轉身攔了輛出租車。
陸家別墅燈火通明,管家陳叔見她渾身狼狽的模樣,欲言又止:“太太......”
“陸沉的書房鑰匙給我。”林晚打斷他。
陳叔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陸總交代過,如果有這么一天......”他沒說完,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書房里彌漫著熟悉的雪松氣息,卻讓林晚胃里翻涌。她顫抖著打開第三個抽屜,暗格里躺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本——扉頁上“陸川”兩個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2024年3月13日 晴
今天在設計展遇到了晚晚,她穿著白裙子站在畫前的樣子,像極了誤入人間的精靈。我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女孩介紹給哥哥,卻不知該怎么開口......
2024年6月8日 暴雨
我發現了公司賬目的問題,那筆三千萬的資金流向了林伯父的公司。可伯父不是這樣的人,我一定要查清楚。晚晚最近總加班,得抽空帶她去吃頓好的......
最后一篇的日期,正是車禍前一天。
2024年6月30日 陰
我終于查到真相了!那筆資金是陸氏的競爭對手偽造的流水,他們想借此擊垮林家。我必須馬上告訴晚晚,可哥哥最近的態度很奇怪,他好像在隱瞞什么......
紙張邊緣被水漬暈開,林晚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原來從始至終,她和陸川都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而陸沉,那個曾說要護她一世周全的男人,竟親手將她推進了深淵。
手機突然響起,是醫院來電。蘇晴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在昏迷。
林晚抹去眼淚,將日記本塞進包里,起身,快速奔向門口。
打開門的一瞬間,由于腳下步子太快,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低沉的男聲帶著關切。
林晚抬頭,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睛。男人穿著白大褂,胸前的名牌寫著“顧承舟 主治醫師”。他身后跟著兩個警察,手里拿著搜查令。
“林小姐,我們是經偵大隊的。”為首的警察出示證件,“關于陸氏集團財務造假和商業犯罪一事,需要你的配合。”
三天后,D市頭條新聞炸開:陸氏集團總裁陸沉因涉嫌商業詐騙、偽造證據等多項罪名被逮捕,其背后的利益鏈牽扯出多位商界大佬。
林晚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看著手機里的新聞,耳邊回蕩著陸沉在警局說的最后一句話:“我以為只要復仇,就能讓陸川安息。可當你在我身邊笑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早就陷進去了......”
“在想什么?”顧承舟端著兩杯咖啡走來,將其中一杯遞給她,“蘇晴醒了。”
病房里,蘇晴望著天花板,聲音沙啞:“其實陸沉早就知道真相。他查到是競爭對手陷害了你爸和陸川,可為了復仇,他選擇讓你成為替罪羊......”她哽咽著,“對不起,晚晚,我當初不該幫他......”
林晚眼中酸澀萬千,忙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陽光正好。
她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
六個月后,林氏設計工作室重新開業。剪彩儀式上,林晚望著臺下熟悉的身影——蘇晴戴著墨鏡站在人群里,顧承舟捧著鮮花微笑著向她揮手。
而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過,車窗后,陸沉的目光定定的望著,下一瞬措不及防與她的目光短暫交匯,心下一悸,慌張開著車消失在車水馬龍中。
晚風拂過她耳畔,帶著新的希望與生機。這場用謊言與仇恨編織的迷局終于落幕,而她,也將帶著真相,走向嶄新的人生。
第五章
梅雨季再度降臨D市,林晚站在工作室落地窗前,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細密的溪流,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畫面。
三年前那個與陸沉相遇的雨夜仿佛還在昨日,而如今她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辦公桌上擺著父親的照片,相框旁壓著陸川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間夾著一張嶄新的判決書——當年陷害林家的幕后黑手,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林總,顧醫生來了。”助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承舟推門而入,白大褂下擺沾著雨水,手里卻穩穩捧著一束香檳玫瑰:“天氣預報說今天暴雨,果然沒錯。”
他將花插進桌上的玻璃花瓶,水珠順著花瓣滾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蘇晴說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今晚去我家聚餐。”
林晚輕笑出聲,自從蘇晴出院后,三人時常聚在一起。
曾經背叛她的閨蜜,如今用近乎笨拙的方式彌補過錯——包攬工作室所有粗活,甚至跟著她熬夜改設計稿。而顧承舟,這個在最黑暗時刻出現的醫生,不知何時成了她生活里最溫暖的存在。
手機突然震動,是看守所發來的信件通知。林晚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緊,顧承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是陸沉?”
她點點頭。自從庭審結束,陸沉便再沒聯系過她,偶爾從新聞上看到他的消息,也只是關于陸氏集團清算的進展。此刻收到信件,她沒忍住答應了見面。
看守所的會面室里,鐵柵欄將空間一分為二。
陸沉穿著灰色囚服,往日矜貴的氣質被消磨大半,卻依然腰背挺直。他盯著林晚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心中酸澀,眼中不由得泛了水霧,喉結動了動:“聽說你和顧醫生在一起了。”
“是。”林晚平靜地回答,“他幫我找到了當年車禍的目擊證人。”
陸沉自嘲地笑了笑,目光轉向窗外陰沉的天空:“我在里面想通了很多事。當年我偏執地認為,只要讓你痛苦,陸川就能安息。”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眼底淚光閃爍:“可其實最痛苦的人,是我自己。我親手毀掉了生命里唯一的光......”
林晚別過臉,那些被刻意塵封的回憶突然開始在腦海中翻涌。
深夜里他為她披衣的溫度,生病時熬的粥香,還有求婚時單膝跪地的模樣。
原來仇恨蒙蔽雙眼時,連真心都成了算計的籌碼。
“這是給你的。”陸沉將一疊信紙推過鐵柵欄,“我把陸氏的罪證和當年的真相都寫下來了,還有......”他頓了頓,“我爸臨終前的錄音,他承認買通司機制造車禍,因為陸川發現了他和競爭對手的勾結。”
林晚的手指顫抖著撫過紙面,終于明白為何陸沉明明查到真相,卻依然選擇復仇——他無法接受父親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只能將痛苦轉嫁到她身上。
“對不起。”陸沉眼中滿是愧色,強忍心底的痛,聲音發顫說:“希望你能幸福。”
林晚一瞬不瞬的看著陸沉,堅定道:“我一定會幸福的!”
說完,起身,走人。
陸沉癡癡的望著林晚的背影,眼中的淚再也繃不住決堤。
走出看守所時,暴雨傾盆而下。
顧承舟撐著傘站在臺階下,見她眼眶泛紅,默默將人摟進懷里:“去吃火鍋?蘇晴已經在火鍋店占好位置了。”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里,蘇晴正對著菜單糾結:“毛肚和黃喉都要雙份!還有貢菜......”她瞥見林晚進門,立刻收起嬉皮笑臉,“今天...沒事吧?”
“沒事。”林晚接過顧承舟遞來的熱可可,氤氳的香氣驅散了寒意,“我收到了陸沉整理的證據,或許能幫更多受害者討回公道。”
蘇晴咬著吸管,突然認真道:“晚晚,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我都站在你這邊。”
林晚甜甜一笑。
關于蘇晴,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真的相信。不過,就目前而來,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是真心再改錯,她愿意給她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霓虹燈在積水里暈染成斑斕的光。林晚望著眼前兩張真誠的笑臉,終于明白,那些被背叛、被傷害的日子,早已化作滋養生命的養分。
她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被保護在象牙塔里的女孩,而是能坦然面對過去,擁抱未來的設計師。
三個月后,林氏設計工作室推出全新系列“破繭”,靈感源自蝴蝶掙脫繭房的瞬間。
發布會上,當模特戴著以荊棘與玫瑰為元素的珠寶款款走來時,林晚在觀眾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陸沉戴著鴨舌帽,站在后排遠遠望著她。
四目相對的剎那,他摘下帽子,露出釋然的微笑,隨后轉身消失在人海。
顧承舟握住她的手,體溫透過指尖傳來。林晚靠在他肩頭,望著T臺上璀璨的燈光。那些曾以為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終究在時光與愛里,開出了重生的花。
林晚自白
我常常在深夜翻開陸川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間藏著永遠停駐的夏天。他用清秀的字跡記錄我們相遇的每個瞬間,卻沒料到命運會將這些溫柔碾成鋒利的刀片,劃開兩個家族的傷疤。
第一次見到陸沉時,我狼狽地沖進便利店。暴雨沖刷著他黑色西裝的褶皺,卻沖不淡他眼底化不開的陰霾。那時我以為那是陌生人出于善意的關切,后來才知道,從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
新婚夜發現那些偷拍照片時,恐懼像毒蛇纏住我的喉嚨。可當他用帶著雪松氣息的吻安撫我,當他記住我每個生理期的日子,當他深夜陪我改設計稿時專注的側臉,我竟開始自欺欺人地相信,或許仇恨能被愛化解。直到蘇晴驚恐的眼神,直到那通威脅短信,直到他在碼頭親口說出"不過是讓你嘗嘗被背叛的滋味",我才徹底清醒。
在看守所見到陸沉的那天,鐵柵欄隔開的不只是兩個世界,更是兩個被仇恨扭曲的靈魂。他說親手毀掉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時,我忽然想起某個加班的深夜,他披著外套坐在我身邊,輕聲說"累了就靠會兒"。原來在他精心編織的騙局里,那些溫暖的碎片并非全是偽裝。
我曾無數次在噩夢中回到車禍現場,回到父親墜樓的天臺,回到陸沉將鉆戒扔在我面前的夜晚。那些黑暗的記憶像潮水般涌來時,是顧承舟遞來的熱可可,是蘇晴笨拙的陪伴,讓我不至于溺斃在過去。最諷刺的是,最終讓真相大白的,竟是陸沉親手寫下的罪證——他用最后的溫柔,為這場鬧劇畫上句點。
如今的工作室擺滿了客戶送來的鮮花,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設計圖稿上。我時常站在落地窗前發呆,看著樓下街道上車水馬龍。有時會想起陸沉戴著鴨舌帽站在發布會后排的樣子,他眼里的釋然讓我忽然明白,仇恨從來不是救贖,放下才是。
前幾天整理舊物,翻出陸沉送我的第一枚鉆戒。鉆石依然璀璨,卻不再冰冷。我將它融成了素圈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上,像是給過去的自己一個無聲的告別。顧承舟說這個戒指很適合我,因為它既保留了曾經的棱角,又多了歲月打磨后的溫潤。
蘇晴現在是工作室最靠譜的助手,她總說要用一輩子來彌補過錯。
我們會在加班后一起去吃火鍋,她還是會搶著吃光最后一塊毛肚,然后被辣得直哈氣。
這樣平凡的煙火氣,曾經是我求而不得的奢望。
偶爾翻看陸川的日記,字里行間的愛意依然鮮活。我終于可以平靜地想起他,不再被愧疚和遺憾淹沒。那些被背叛、被傷害的日子,像一場漫長的寒冬,而春天總會來的——帶著顧承舟的溫柔,帶著蘇晴的歉意,帶著我在廢墟上種下的玫瑰。
現在的我依然會害怕,害怕真心錯付,害怕重蹈覆轍。但顧承舟教會我,傷口可以成為勛章,廢墟也能開出花朵。每當夜幕降臨,我會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燈火漸次亮起。那些曾經灼傷我的光,如今成了指引我前行的星辰。
我不再是那個在暴雨中瑟瑟發抖的女孩,而是能坦然面對過去、擁抱未來的設計師。因為我知道,在愛與被愛的路上,所有的傷痕最終都會變成生命的紋理,而那些在黑暗中獨自跋涉的日子,終將成為照亮前路的光。
陸沉/番外
我曾以為,我的世界會永遠被仇恨的陰霾籠罩,直到那只小兔子闖進我的生活。
從小,陸家便是一座冰冷的牢籠。父親的漠視、族人的欺辱,像一道道枷鎖,禁錮著我。母親為救我意外離世,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里,我拼命掙扎,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只為在陸家爭得一席之地,也為了給母親一個交代。
遇見林晚,是命運的意外。那天,暴雨傾盆,她像只受驚的小鹿躲在便利店屋檐下,狼狽又無助。我鬼使神差地上前搭話,或許是她身上那股純真,觸動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從那一刻起,復仇計劃里悄然多了一抹溫柔的色彩。
追求她的過程,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學會了為她擠牙膏,記住她生理期的日子,陪她熬夜改設計稿。看著她在我身邊安然入睡,我竟有些貪戀這份溫暖,甚至開始懷疑,復仇是否真的是我唯一的救贖。
新婚夜,當她看到那些偷拍照片時,我從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疑惑。我慌亂地用吻去掩蓋內心的不安,我害怕失去她,卻又無法停止復仇的腳步。直到蘇晴的出現,一切開始失控。她警告林晚小心我,而林晚也逐漸發現了我的秘密。
在碼頭的那個夜晚,我終于撕開了自己的偽裝,將心底的仇恨和盤托出。
看著她絕望的眼神和對我的恐懼,我的心像是被用千萬把刀子割裂。
我以為復仇會讓我解脫,可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被關進看守所的日子,我反復回憶著和林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想起她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溫柔和倔強。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我以為仇恨能填滿內心的空洞,卻不知真正能救贖我的,是愛。
當我把陸氏的罪證和真相寫下來交給林晚時,心中的重擔終于卸下。
我對她說“對不起,希望你能幸福”,這是我最后的溫柔。我知道,自己親手毀掉了和她的未來,只愿她能在沒有我的世界里,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如今,透過看守所的鐵窗,我時常望著天空發呆。我想起曾經和林晚一起看過的晚霞,那絢麗的色彩,是我生命中最溫暖的回憶。我也會想起陸川,他那么善良,一定不希望我活在仇恨里。
出獄后,我遠遠地看著林晚,看著她和顧承舟過上平凡幸福的生活。
我心中既酸澀又鈍痛。
但,我沒有靠近。
因為沒臉。
也不愿打擾她現在的平靜而美好的生活。
我在心里虔誠的祝福她,就像她曾經照亮我的生命一樣,希望她的未來充滿陽光。
而我,會帶著這份回憶,在余生里懺悔,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她曾經愛過的人。
明天周末了,花椒在此,祝各位親親們周末快樂,好好的美美的睡到自然醒[比心][比心][比心][比心][飛吻][飛吻][飛吻][飛吻][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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