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謙力挽狂瀾之前,明朝正經(jīng)歷著立國以來最兇險的危機,就像一艘千瘡百孔的大船即將沉沒。
于謙出現(xiàn)之前
1449年那個夏天,明英宗被太監(jiān)王振忽悠著帶了二十萬精銳御駕親征瓦剌,結(jié)果在土木堡這個鬼地方栽了大跟頭,大軍被瓦剌騎兵包了餃子,士兵們兩天兩夜喝不上水,連馬糞汁都擠出來解渴,最后被也先的軍隊砍瓜切菜般殺得血流成河,尸體堆得連護城河都填平了。
而且皇帝本人都被活捉,成了瓦剌人手里的人質(zhì),這相當于把大明王朝的命根子攥在了敵人手里。
北京城里亂成一鍋粥,文武百官在朝堂上抱頭痛哭,有人嚇得要往南京逃,連紫禁城金鑾殿的龍椅都在打顫。
北邊的防線徹底崩了,宣府、大同這些軍事重鎮(zhèn)就像被掏空的核桃殼,瓦剌騎兵隨時能殺到北京城下,眼瞅著就要重演北宋靖康之恥的慘劇。
更糟糕的是朝堂早就爛透了,王振當權(quán)時把能打仗的將軍全換了自家親戚,軍餉被層層克扣,士兵連飯都吃不飽,長城上的烽火臺都長草了也沒人修,蒙古人打過來時連個報信的狼煙都點不著。
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黃河年年發(fā)大水,地里顆粒無收,南邊鬧完土匪北邊又起義,國庫窮得叮當響還要給瓦剌送歲幣,已然一個內(nèi)憂外患的爛攤子。
這時候的明朝就像被抽了脊梁骨的病老虎,外有瓦剌舉著明英宗當肉票要挾開門,內(nèi)有奸臣盤算著賣國求榮,眼瞅著就要步南宋后塵去江南偏安了。
試想一下,如果你處在這樣的時代,你是朝廷一員,你會怎么辦?世間可能只有于謙這樣的人,才能站出來挑大梁。
這下知道于謙出現(xiàn)在明朝,其意義有多重大?而他的死為何又被稱為“所有忠臣的悲壯宿命”?
少年郎的石灰志
1398年的杭州城,錢塘江的潮水拍打著太平里的青石板路。八歲的于謙蹲在私塾門檻上,盯著祖父書房里文天祥的畫像出神。畫像旁擺著半塊生石灰,那是前日泥瓦匠修房頂時掉下來的。
他伸手去摸,指尖被灼得發(fā)紅,卻突然咧嘴笑了,這個畫面后來被寫進《石灰吟》,成了他一生的隱喻。
十七歲那年,于謙在書齋里寫下了那句“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紙上的墨跡未干,窗外正飄著鵝毛大雪,他爹捧著熱茶進來,瞥見詩句后手一抖,茶碗“咣當”摔在地上:“兒啊,這話是要掉腦袋的!”于謙彎腰撿起碎瓷片,指尖的血珠滴在宣紙上,暈開了“清白”二字。
御史臺前的驚雷
1426年秋,山東樂安州的刑場上跪著個穿龍紋囚衣的胖子。這是起兵造反的漢王朱高煦,五天前還在王府里啃著烤全羊,此刻卻被麻繩捆得像端午的粽子。
28歲的御史于謙拎著罪狀書踏上高臺,開口第一句就震得漢王尿了褲子:“爾朱高煦,沐猴而冠,豺狼成性!” 圍觀的百姓后來回憶,那天于謙罵了整整兩個時辰,連樹上的麻雀都不敢吱聲。
宣德皇帝在鑾駕里聽得直拍大腿,第二天就破格提拔于謙當江西巡撫。南昌城的老衙役記得,新官上任那天,巡撫衙門門口掛了兩塊木牌,左邊寫“求通民情”,右邊寫“愿聞利弊”。
有富商扛著三箱白銀來拜碼頭,于謙指著木牌冷笑:“本官這兒只收狀紙,不收冥紙?!?/p>
土木堡的血色黃昏
1449年八月十五,五十萬明軍在土木堡變成人肉餃子餡時,紫禁城里的于謙正在兵部值房啃冷饅頭。
信使闖進來時滿臉是血,懷里揣的塘報被汗浸得字跡模糊:“皇上被俘!全軍覆沒!”于謙手里的饅頭“啪嗒”掉地上,滾到墻角沾滿灰,后來這饅頭被他撿起來吃了,說是“沾點土氣壓驚”。
徐有貞在朝堂上嚷嚷南遷,話音未落就被于謙揪著領(lǐng)子拎起來:“說南遷者該斬!你當是逛廟會呢?宋朝南渡的教訓(xùn)喂狗了?” 他轉(zhuǎn)身抽出尚方劍,“咔”地砍斷案角:“從今日起,九門守將退半步者,斬!士卒潰逃者,后隊斬前隊!” 劍鋒上的寒光映著《山河社稷圖》,乾清宮的梁柱都在抖。
德勝門的鐵與火
十月的北京城飄著焦糊味,瓦剌騎兵的馬蹄聲震得城墻掉土渣。于謙把蟒袍往腰間一扎,拎著把豁口的鬼頭刀爬上德勝門。
守城的老兵后來跟孫子吹牛:“于大人那刀,砍卷了刃就換菜刀,菜刀崩了口子,掄起磚頭照樣砸人?!?/p>
最險的那夜,也先的火箭把城樓燒成火炬。于謙光著膀子站在火堆里擂戰(zhàn)鼓,火星子把胡子燎得卷邊。
石亨勸他躲躲,被一腳踹下臺階:“老子躲了,你替瓦剌人開城門?” 天亮清點尸體時,士兵從于謙鎧甲里抖出三斤血冰碴,那是他咳出的血,在寒夜里凍成了護心鏡。
南宮里的奪門鬼影
1457年正月十七,于謙在兵部值房寫《請復(fù)立沂王疏》。硯臺里的墨凍住了,他呵著熱氣化開,筆尖剛落紙,窗外忽然傳來馬蹄聲。
曹吉祥帶著錦衣衛(wèi)破門而入時,于謙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忠”字。詔獄的墻上刻滿指甲抓的血痕,他摸著那些痕跡笑:“該用石灰粉刷粉刷。”
刑場上,徐有貞端著毒酒湊過來:“喝了吧,留個全尸?!?/p>
于謙抬手打翻酒盞:“我清清白白來,就得清清白白走!” 劊子手的刀落下時,圍觀百姓看見血柱噴得比旗桿還高。那天的晚霞紅得像潑了朱砂,有人說那是文天祥在云端嘆氣。
三臺山下的清白魂
于謙墓前的歪脖子柳樹,1996年被雷劈成了焦炭。守墓的老頭說,雷劈那晚他夢見個穿蟒袍的人站在樹底下吟詩,吟的正是《石灰吟》。杭州城的老住戶至今不敢往西湖里倒垃圾,說是怕臟了“西湖三杰”的眼。
故宮研究員在整理景泰年間檔案時,發(fā)現(xiàn)張泛黃的《京師布防圖》。
圖角有行小楷批注:“此處宜埋火藥桶,若事急,可與敵俱焚。” 那字跡筋骨嶙峋,像極了石灰塊壘出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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