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話劇院音樂話劇《受到召喚·敦煌》的舞臺上,張藝興的殺手锏是“真誠”,臺詞真誠、演唱真誠、肢體語言更真誠……從1935年的常書鴻到2035年的張燃,橫跨100年的兩個人被張藝興以真誠連接,最終殊途同歸。距離2024年演出收官將近半年的時間,這艘承載著文化使命的巨型航母再度啟航,南京、蘭州、成都……一步一蓮花,在行走中“修行”。如果說一部話劇讓敦煌不止于學界,更屬于每個人,那么這部舞臺鴻篇也遠遠超出了一臺戲的范疇,成了主演張藝興和劇組的精神原鄉。
舞臺上的“放大”與鏡頭前的“收斂”,都需要“真誠”
從1935年塞納河畔的巴黎舊書攤,只一眼,便讓東方之子輾轉流連了一輩子,而這種千般舍不得、萬般放不下的情感,已經讓劇中常書鴻的飾演者張藝興一念敦煌,再念還是敦煌。沉淀了這段時間,再一次走進常書鴻的世界,張藝興稱,就像重新走進他的人生,“常書鴻先生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演完’的人物,每次進入他的世界,我都會對先生有新的認識。更特別的是,這一次排練我甚至有一種神奇的感覺,好像是常書鴻先生在擁抱我,那種精神的貼近和召喚感,比第一次排練時更深刻。”
看起來此次演出復排的時間并不長,但張藝興的習慣是,工作一旦確定了,前期準備也就開始了。從得知今年《敦煌》巡演的日程安排將從6月的南京起步,他就把劇本重新翻了出來,不只是背臺詞,更多的是去感受角色的情緒起伏。“我在別的工作間隙也會去聽這個戲的音樂,看去年的演出視頻,保持對這個人物的熟悉和熱度,為角色保溫,盡量讓自己能在較短的時間內重新進入狀態。”
前段時間上映的影片《不說話的愛》讓張藝興在表演上有了更深的思考,“《敦煌》在舞臺上是要‘放大’,每一個情緒要傳遞到劇場最后一排;而《不說話的愛》則是要在鏡頭前‘收斂’,很多時候靠的是眼神和呼吸。一個需要用身體控制節奏,一個要在靜止中傳達情緒。但它們的共通點是,都需要‘真誠’。”
與當代青年共情的是“為理想孤注一擲”的精神
前不久,國家話劇院院長田沁鑫在一次大師課上曾經提到:傳承是一種決心,而常書鴻放棄巴黎走進大漠的舉動,以生命為油燈點燃文明長夜的決絕無疑也是一種守護與傳承,劇中的常書鴻苦祭敦煌,唱著《我要,一夫當關》,既熱血莊重又耐人尋味。在張藝興看來,恰是這種決心和決絕是最應通過表演讓今天的年輕人共情的。“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看起來追求很多元、個性化的東西,但內心其實特別能共鳴一種‘為理想孤注一擲’的精神。常書鴻先生選擇敦煌,其實不是放棄了巴黎,而是聽從了自己內心真正的召喚。‘傳承’從來不是復制傳統,而是選擇在當下做出回應。這種決心,其實也是很多年輕人正在經歷的。”
“敦——煌——”,唇齒間開合的魔力沒有去過的人或許不懂,但《敦煌》的舞臺,視覺層面的千年美學與萬千氣象或許更容易破圈。作為國話的演員,張藝興對于劇院近期提出的“中國式演劇觀”給出了這樣的理解,“我想‘演劇觀’不僅僅是形式,更是立場。中國式演劇觀,不是復制西方,也不是一味求新,而是以中國人的文化根脈和價值追求出發,把明德義理、向善向美這些精神用藝術方式表達出來。比如《敦煌》這部劇,從形式到內核都是立足本土、面向世界的表達,這也是我作為國話演員,非常驕傲和珍惜的創作機會。”
舞臺和角色是演員最好的“訓練場”
在各種場合,身為國話院長兼導演的田沁鑫常常會用簡潔柔軟的語言來評價自己劇院的演員,談及張藝興,她的評價是“像一個閑不住的運動員”,而張藝興也用“拼”回應著院長的呵護。“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總覺得時間不能浪費,每一秒都想用在有意義的事上。尤其是作為演員,要時刻保持狀態和思考,舞臺和角色正是最好的‘訓練場’。”
如果說流光溢彩、姿容曼妙,千年顏料點染的一尊尊盛世美顏正是敦煌最美的模樣,那么從形到情,這種對傳統文化的當代轉譯,張藝興也在自己更熟悉的音樂領域貢獻著自己的創意。剛剛在工體夏日歌會上聽到的那首《開天》,不僅異瞳造型暗合了盤古開天左眼化日的傳說,音樂元素里更融入了民樂,這種對傳統文化極致的探索在張藝興看來不僅是一次全新的挑戰,也是對“傳統文化如何用現代方式表達”的一次深度思考。“我們參考了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話故事,從音樂、視覺造型、歌詞邏輯上都做了新的編排。我想用一個視覺上的語言去傳達精神意象。創作過程其實很難,既要尊重傳統,又不能照搬,還要讓它有當代表達的張力。不過我很享受這個過程。”
不是在“演敦煌”,而是在“回應敦煌”
此次巡演第一站,南京青奧體育館內迎來了一批小觀眾——百位聽障少年受張藝興之邀,通過現場手語老師的同步輔助翻譯,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解鎖”了《敦煌》。而這樣的緣分始自今年已經上映的一部由張藝興主演的電影《不說話的愛》,飾演過聾人爸爸小馬,他對聽障群體投入了加倍的關注。體驗生活時,幾十天和聾人同吃同住,那段日子,張藝興對“溝通”有了新的理解。“我發現,真正的交流不一定靠聲音,有時候是眼神、是手勢、是信任。那段經歷讓我更謙卑,也更堅定要把他們的故事演好。”
而體驗生活和采風帶給人的精神觸動同樣體現在《敦煌》中,去年5月,劇組赴隴采風,風聲呼嘯卻也溫柔堅韌,駝鈴、羌笛、號角直抵耳畔,通過臺詞去想象與用腳步去丈量,張藝興稱“感受一定不同”。在敦煌莫高窟第61窟的《五臺山圖》中,“湖南送供使”的形象引起了他的好奇,萬萬沒想到,敦煌和兩千多公里之外的家鄉湖南,竟存著如此奇妙的聯系,而敦煌壁畫中的蓮花紋,在湖南博物院也能看到……都說敦煌定若遠、一信動經年,但地理方位的遙遠卻并不意味著心理空間的阻隔,“站在那些壁畫前,我能感受到歷史的溫度,那個時刻我明白了:我們不是在‘演敦煌’,而是在‘回應敦煌’。”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郭佳
編輯/胡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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