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軍令部的命令,盧漢便從武昌珞珈山的軍官訓練團趕往孝感軍部。此時,他的六十軍除新編各師工兵營、輜重營及軍直屬山炮兵營留花園整訓外,其余各部官兵,已乘上了前往民權、蘭封的列車。盧漢稍作了一些調整和準備后,便在當晚六點多鐘,趕赴徐州。
六十軍,是云南“滇軍”重組的一部分。一九三七年七月盧溝橋事變后,全國民眾奮起抗日。國民政府于八月上旬,邀請各方代表、各省軍政長官及中央大員召開國防會議,對全國的抗日大計進行應急且又極其慎重的商討。會間,云南省政府主席龍云,和當時與會的朱德、葉劍英等中共領導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與溝通,并為中共中央的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御辱、共赴國難的倡導所感染。龍云主席激情滿懷、慷慨陳詞:“不流血,不犧牲,決不能求得民族的自由與解放。我滇軍已整理就緒,隨時即可為國家、為民族而效命。”蔣介石對于龍云所表現出的愛國之情非常滿意。接著軍令部宣布了滇軍改編的番號為:“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六十軍”。
龍云從南京返回昆明后,一腔抗日的激情幾乎達到了“躁狂”的亢奮狀態。這時,滇軍兩次入桂作戰折傷的原氣,經過他當政十年的努力,已逐步得到恢復。云南地方軍隊計有滇黔綏靖公署所擁有的近衛軍第一、二團、炮兵團、機關槍大隊、高射炮大隊和交通兵大隊、護衛騎兵大隊,加之第一、二、三、五、七、九六個旅的兵馬,已逾二十萬之眾。龍云通過地方軍政人員的“小國防會議”,僅用了二十八天的時間,即完成了六十軍的編組任務。
在這新編六十軍約四萬官兵中,連以上軍官大都出身于云南講武堂,具有一定的作戰指揮能力。多數班、排長及士兵來自云南各地,年富力強,且受過長期的軍事訓練。所有的武器裝備,也都是省政府近年購自法國、比利時和捷克等國,可謂“盡出精銳”。但誰又能勝任這“六十軍”的軍長,把六十軍變成一只鐵拳,在抗日的戰場上打出威風、打出云南人的血氣呢?最終,龍云把這一重任交給了他的患難之交盧漢。
盧漢,原名幫漢,字永衡,彝族。一八九五年出生在云南昭通的炎山縣。與龍云屬于表兄弟的血緣關系。一九一二年入云南陸軍講武堂第四期步兵科,結業后就加入了滇軍,成為龍云的部下。1927年6月,國民政府把滇軍龍云部編為38軍,龍云任軍長,盧漢任98師師長。但由于滇軍內部兵變,龍云還沒接任軍長就被39軍的胡若愚關押控制。盧漢和另一將領朱旭等被迫逃往滇西。七月下旬,盧漢不甘龍云被押之辱,即率部反攻胡若愚,竭力討伐之。經過盧漢、朱旭的東征西討、奮力追殺,胡若愚不得不釋放龍云。至此,龍云不僅再一次被蔣介石任命為39軍軍長,還兼任了云南省的省政府主席。一九二九年四月,蔣桂戰爭爆發后,蔣介石為討伐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部隊,將滇軍和貴州第四十三軍混編成第十路軍,任命龍云為總指揮討桂作戰,盧漢當然是披掛上陣、一馬當先。
在多年的征戰與內亂中,龍云與盧漢雖然有過分歧,但還是結下了深厚的友情。社會上看到龍、盧二人親密無間,感情甚篤、情同手足,不知情者一度傳言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這次在考慮“六十軍”的軍長時,盧漢當然是首推一指的人選了。正驗了那句“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箴言了。
盧漢上任軍長后,不負龍云的重托,很快以一個嶄新的面貌,將六十軍展示在世人的面前。按照其既定的序列,六十軍下轄182.183和184三個師,各師建有直屬部隊、工兵營、輜重營、特務連、通訊連和野戰醫院、衛生隊等。每個團有九個步兵連分屬三個營,每連三排九班,且配屬迫擊炮連和三個重機槍連,一個護旗排,一個通訊排,一個防毒排和特重機槍隊,共14個連的編制……。這樣,每個團的官兵達到了2400人;每個師的兵力共11500人,戰馬700匹。形成了六十軍四萬人馬的強大陣容。
為了革除滇軍“頭頂紅帽圈,到處戳破天,身穿二尺五,如狼又似虎”的舊軍隊形象,盧漢借鑒了本部182師師長安恩溥駐防昭通時從嚴治軍的經驗,為部隊規定了“三訓”(誠字神圣、勤字萬能、我字萬惡)和“三戒”(戒貪、戒賭、戒嫖)的條律,加強了全體官兵“愛國、抗敵”的思想教育。這種洗心革面、壯士斷腕之舉,為六十軍以后馳騁戰場“吃得苦、把得穩、守得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列車在隴海鐵路線上急馳著。盧漢望著窗外的中原大地,思緒萬千。好似窗外浮動著的不再是山川河流、沃野良田,而是一幅幅艱難困苦卻又曲折坎坷的人生畫卷:講武堂里與表兄龍云的習文練武、軍隊內和唐斷堯、胡若愚的勾心斗角、打打殺殺、入桂后同李宗仁、白崇禧各部的刀槍劍戟、血風腥雨;讓他感到英勇豪邁卻又有些可悲可慘。但此時最能讓他引以為驕傲和自豪的,便是親率六十軍的三萬精兵,奔赴前線,決殺千里戰場。
去年十月五日,在昆明市巫家壩的那個廣場上,數萬名各族民眾,舞動著鑼鼓、彩旗,歡送六十軍官兵弟兄的出征遠行。就是在這個振奮人心的時刻,盧漢喊出了他一生中最慷慨激昂的誓言:“吾等將以犧牲之決心,作破釜沉舟的抗戰!”
六十軍日夜跋涉,穿山越嶺,歷時四十余天過長沙、奔南京、返武漢,一路威武。蔣介石見之為之欣慰,便命六十軍各師,從江漢碼頭過渡,順漢口繁華鬧市區繞行一周,借此安定人心。杜聿明說:“我覺得‘中央軍’同這支‘云南軍’比起來,軍容上似有遜色。”就連蔣介石的德國顧問在察看了滇軍在漢口的游行后,也大發感慨:“盧漢率領的滇軍,是中國當前最精銳、最有底氣的部隊。”同郭沫若、鄧穎超、史良、田漢等一起來部隊教授婦女戰地服務團的著名作家冼星海,有感而發,還為六十軍譜寫了一曲熱情、奔放的《六十軍軍歌》。從此,雄壯、嘹亮的《六十軍軍歌》,便響徹在營地、旅途與沿途民眾的心中……
飛速運轉的車輪,有節奏地拍打著鋼軌,發出一陣陣“咯噔咯噔”的聲響。盧漢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敲起了面前的茶幾:
我們來自云南起義偉大的地方,
越過崇山峻嶺,
奔赴抗日的戰場。
兄弟們用血肉爭取民族解放,
發揚我們護國、靖國的榮光。
不能讓敵人橫行在我們的國土,
不能任敵機在我們的領空翱翔。
云南是六十軍的故鄉,
六十軍是保衛中華的武裝!
此情此景,盧漢好似不是在列車上,而是置身于奮勇殺敵的戰場。
過了開封站,車窗外呈現出一片亮色。盧漢把臉貼近車窗,窗外的景象不禁讓他為之一震,在他的想象中,中原大地的景色肯定是地老天荒,灰黃的原野,低矮的村舍,還有旋風卷起的沙塵。然而,眼前的一切卻原來是另一番景象:平疇沃野,麥浪碧波。
火車停靠在了一個叫蘭封(今日蘭考)的小站。盧漢走下車廂正想舒個懶身,卻發現停靠在另一股道上的悶罐車廂里,擠塞著他的六十軍的先頭部隊。他正要讓衛兵去看個究竟,卻看見他的參謀長趙錦雯帶著軍部的幾個人向他走來。
原來,在盧漢從武昌珞珈山軍官訓練團趕回孝感的軍部時,趙錦雯就根據命令,帶著軍部機關的一行人和183師的官兵先行了一步。他們的專列,也是剛剛停下。
“怎么停滯不前?”盧漢急切地問。趙錦雯有些悶悶不樂地回答說:“他陳誠在我們出發時,還在命令我們在這蘭封和民權一帶集結待命,可這火車剛到站,李宗仁的聯絡官就令我們繼續前行,真讓我們無所適從。正巧,你來到了。”
“李宗仁讓我們到哪里集結?”盧漢問。
“臺兒莊以東地區的陳瓦房一帶。”趙錦雯回答說。
“喔?那就別再猶豫了,自然歸屬第五戰區指揮,就聽他李宗仁的!”盧漢說完,一把將趙錦雯拉到了一邊:“他李宗仁這樣緊急地要我們開赴前線,肯定是戰事吃緊?”
“軍長,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他李宗仁和白崇禧在拿咱們滇軍……泄那伐桂之憤?”趙錦雯臉上布滿了憂慮。
“不必多慮,大敵當前,他李、白二人不會在這個時候翻起舊帳的。再者,李宗仁素以寬宏大量待人,不會居心叵測的。”
“那……你?”趙錦雯期待著盧漢的指令。
“你盡快帶領隊伍趕往集結地點,待我去了徐州長官部面晤李宗仁之后,再與你們聯系。”盧漢說完,轉身又回到了他的車廂里。
二十一日上午九點多鐘,盧漢來到了徐州站。早他先行的大部隊,卻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走在通往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的街道上,盧漢對早有耳聞的徐州古城,頗感新奇:舉目山環水繞,云龍山蜿蜒起伏,故黃河碧波蕩漾、鐵路線縱橫交錯;真乃“五省通衢,兵家必爭”之地也。然而,關門閉戶的商鋪,匆匆奔逃的街民和東來西往的隊伍四蹄踏踏的戰馬,又使盧漢感受到這座城市臨戰狀態下的緊張與驚恐。
來到長官部,盧漢正巧同白崇禧和前來這里匯報前線戰事的孫連仲迎面相遇。白崇禧在武漢時已認識盧漢,見到盧漢風塵仆仆、一臉的疲憊,忙走上前來握住盧漢的手:“真是一個神行太保啊。”
盧漢敬了一個軍禮,然后謙恭地說:“軍令如山,不快不行啊。”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白崇禧說著相擁著盧漢走到孫連仲的跟前:“這位是駐守臺兒莊一線的第二集團軍孫連仲總司令。我已與李司令長官作出決定,你們六十軍就歸孫總司令指揮。”
盧漢聽后忙又向孫連仲行了一個軍禮:“早聞孫總司令之大名,您與日軍激戰晉冀、阻敵保定,屢樹軍威。半月前,您在臺兒莊大戰中又建奇功,真讓我盧某人久仰啊!”孫連仲聽了盧漢這番肺腑之言忙抱拳致意:“見笑見笑,您盧漢老弟的大名我孫某人也是如雷貫耳喲。”
“慚愧,慚愧,打淞滬我遲了一步,救南京我又慢了一拍,實在是無地自容啊。”盧漢半開著玩笑,順勢和孫連仲坐到了一處沙發上。
“救國不分先后嘛,這次可要看你們滇軍……,不,要看你們六十軍的了。”白崇禧說著指了指茶幾上的水壺,衛兵手疾眼快,轉眼間把一杯熱茶遞到了盧漢的面前。
“戰區清苦,這里可沒有你們云南的苦丁、普洱喲。”白崇禧的語氣中,把“云南”二字說得特重。說完就坐在了盧漢的對面:“臺兒莊的戰勢,前幾天很緊。不過……”他看了一眼孫連仲,孫連仲眉頭一皺,不知白崇禧是何用意,欲言又止。還是白崇禧把話說得直截了當:“不過,聽孫總司令剛才所言,目前已趨平穩!”孫連仲聽白崇禧這么一說,趕忙又補充道:“前幾天敵軍攻勢雖猛,但我們打得很好,戰勢確實已趨穩定。”
盧漢聽了白崇禧和孫連仲的這番話,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既然戰事已趨穩定,為何李宗仁又在今天凌晨派人到蘭封、民權一帶催赴前線?”白崇禧見盧漢沉默不語,有些明知故問:“盧軍長,你的部隊現在哪兒?”
“現大都在列車上,大約在今晚將陸續趕到集結地點。”盧漢剛回答完,孫連仲便急不可待:“那好,不過隊伍最好要在二十四日之前,到臺兒莊以東地區集結,作為第二線待命。”孫連仲把“第二線待命”說得很重,說著又站起身來,走到一張軍用地圖前,盧漢不免心中又產生了一個疑慮,既然第二線待命,又何必強調在二十四之前?但他還是走近了孫連仲的跟前。
“六十軍各部應快速集結到這兒,于學忠第五十一軍的右側背,也就是這兒……,就是邢家樓、陶溝橋、蒲汪和東莊一帶。至于你的指揮所也可以安在這兒,東莊。”孫連仲說完,看了看盧漢一眼。盧漢目不轉睛,又向地圖靠了靠,諸一找尋著孫連仲剛剛說過的那幾個地名。
盧漢一時無語,他不再向孫連仲詢問什么。但全軍在此駐防的情況,他已心中有數。他隨手摸過桌子上的紙和筆,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嫻熟地在紙上勾勒著徐州、隴海線、臺兒莊、嶧縣、臨沂和大運河、邳縣、禹王山等一帶的大體位置,并將自己的183師標注在陳瓦房、邢家樓、五圣堂、小莊一帶。接著又將184師標注在183師的左側,也就是臺兒莊以東陶溝橋、孟莊、馬家窯和丁家橋地區。將182師作為183師的右后翼,集結于蒲汪、辛莊、戴莊、后堡地區。根據孫總司令的建議,盧漢又在“東莊”這個村名上劃了一個五角星,作為自己的指揮所。
確定了部隊的集結地點,盧漢想到了李宗仁。他還想聽聽最高司令長官對六十軍的布防與任務,有何指教。
見到李宗仁的時候,是在盧漢稍作休息之后。李宗仁邁著穩健的步履,泛著血絲的雙眼流露著辛勞。在激烈且又短暫的滇桂戰爭中,盧漢只聽說過李宗仁的名字,可與這位“運籌帷幄,決戰千里”的傳奇人物卻是一面未謀。當他看著這位中等身材、高顴骨、大嘴巴的長官走到自己的跟前時,一股莫名的尷尬油然而生:命運實在是一個捉弄人的魔術大師。多年前,蔣桂戰爭爆發后,由滇軍38軍整編的第十路軍,也曾打得他李宗仁、白崇禧的隊伍落花流水。可萬萬沒有料到,今天自己竟帶著幾萬名弟兄來徐州,受譴于他的名下。
李宗仁看了看盧漢不自然的表情,將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你就是六十軍軍長盧漢?”
“報告李長官,我是盧漢!”
“哈哈,聽說過,你盧漢可是云南講武堂的高材生喲。你們六十軍也是一支有著優良傳統、訓練有素、且又裝備精良的部隊喲。聽委員長說,要把你們調來第五戰區,我可是心花怒放,信心倍增啊!”但盧漢還是沒有明白,聽軍令部的通知說,是李宗仁點名要調六十軍,怎么一下子變成聽委員長說了呢?”
“李長官過獎了,能夠聽從您的調遣,我盧漢和六十軍的弟兄們也是三生有幸,只是請您多多關照……。”
“別說了盧軍長,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李宗仁沉思了片刻然后心平氣和地說:“過去打內戰,分什么桂軍、滇軍、中央軍,可如今咱們是大敵當前,都是自家的弟兄。你放心,我李宗仁一定會肝膽相照,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去翻那些陳年老帳!”李宗仁說完,一把拉住了盧漢的手。
因為有了李宗仁的這句話,盧漢心有所動,好似一塊石頭落了地。他望著李宗仁慈祥的面容深切地說:“剛才白副總長對六十軍的駐防情況已作了安排,李長官還有何指令請盡管吩咐。”
“嗯,我剛才聽說了,他呀……好,不說了。當前的戰勢不是平緩,也不是穩定,而是緊張、緊迫、甚至是兇險!至于六十軍的駐防問題,你就按照白副總長的命令行事吧。”李宗仁說完又看了看盧漢。
“屬下明白!”盧漢說完忙又行了一個軍禮。
李宗仁向一把座椅指了指:“你坐吧。”但盧漢依然站立著,他從李宗仁嚴肅的表情中,想進一步了解臺兒莊一帶所面臨或將要發生的戰情。
“目前,日軍已集結重兵,準備再次進犯臺兒莊一帶,最終達到陷我徐州、攻取武漢之目的。”李宗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所以,為了確保徐州的安全,首先就要使臺兒莊及以東地區的防線萬無一失。這就需要各部精誠合作,同心協力奮勇作戰。只有這樣才能擊潰日軍,拒敵于防線之外!”
盧漢聽到這里響亮地回答道:“請李長官放心,今晚我就趕赴車輻山,作好戰事準備。絕對不辱使命,保證完成長官部交給我們六十軍的任務。”
李宗仁點了點頭:“好!聽說上午你已與孫連仲總司令見過面。我想,你到車輻山圩以后,除了盡快和于學忠軍長取得聯系,還可爭取當地抗日團體的支持。因為你初來平原作戰,又人生地不熟,在那里他們可以幫你的大忙喲。”盧漢聽后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李宗仁的用意:“那當然更好。我早從報紙上看到,臺兒莊大戰時那里的民眾就成立了戰地服務團、民眾駐軍聯合辦事處,支援前線的熱情很高。這時,有了他們幫忙,我們的仗會打得更好!”
“你放心,等你到了車輻山火車站,說不準就能見到那些熱心支前的人。”李宗仁滿面洋溢著欣慰,幾乎是眉飛色舞:“去年冬,中共蘇魯豫皖邊區的特委書記郭子化,曾以公開的身份,專門來到我的長官部。他建議我搞個抗敵青年訓練班。咳!你別說,他的這個主意出得好啊。到今年初,徐州各地可有五千多熱血青年參加了我的這個抗戰青訓班。這就是:蔣介石有中央干訓團,共產黨有延安抗大,我李宗仁也有青訓班嘛。”李宗仁說著踱起了方步意猶未盡:“現在,臺兒莊的鄰邊有個邳縣,邳縣有個叫栗培元的共產黨人,對于抗戰打鬼子,也是一腔的熱血。前幾天,我還給他們辦理了一個建立“邳縣青年救國團”的合法手續。聽說,現在邳縣的救國團已發展到上千人。他們當向導、抬傷員、送彈藥、遞情報,發揮了我們正規部隊所不能發揮的特殊作用啊!”
李宗仁似乎是在借題發揮,但他的這番情真意切肺腑之言,卻真的讓盧漢感動不已。此時,盧漢已是激情澎湃,信心滿懷:自己的六十軍兵強馬壯,再加上地方抗日民眾的支持,定能在防線上筑起一道鐵壁銅墻,讓來犯之敵碰得個頭破血流!
作者簡介:
高福崗: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在省內外發表過多篇散文,報告文學和中、短篇小說。著有長篇小說《櫻花開了》、長篇紀實文學《燃燒的禹王山》和長篇報告文學《走出老龍潭》。其中長篇小說《櫻花開了》改編成電影文學劇本,發表在《電影文學》期刊,長篇紀實文學《燃燒的禹王山》被江蘇省列為新農村文化書屋重點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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