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奧斯汀(Jane Austen,1775—1817年),英國女小說家。她僅活了41歲,在35歲才出版了第一部作品,一生僅6部代表作,用毛姆的話說,她的一生可以用“三言兩語”說完。然而在當下,奧斯汀早已成為一位超級文學偶像,其作品被翻譯成數十種語言,被改編為影視作品。
今年是簡·奧斯汀誕辰250周年,美國紐約摩根圖書館與博物館近日舉辦了特展“活潑的心靈”,呈現來自奧斯汀故居的標志性文物以及來自摩根館等文化機構收藏的藝術品、手稿、書籍等,揭秘了簡的個人魅力以及她是如何走向文壇的。
參觀紐約摩根圖書館與博物館的新展覽“活潑的心靈: 簡·奧斯汀250周年”的觀眾會發現,展覽中充滿了與作家相關的有趣物品。這些物品包括她那枚綠松石金戒指,曾短暫地被美國流行歌星凱莉·克萊森(Kelly Clarkson)擁有,一些從英國漢普郡的奧斯汀故居借來的物品:一件手工縫制的仿真絲綢大衣,據說奧斯汀曾穿過;以及一張簡陋書桌的復制品。她就是在這張簡陋的書桌上寫下了六部非凡的小說。這些小說堪稱19世紀早期英國文學的杰作。
簡·奧斯汀微型肖像。佚名,創作于約1870-1900年
展覽現場
但這場紀念奧斯汀誕辰250周年的展覽卻令人信服地將重點放在了她的作品上:她做了什么,以及她如何和為什么這樣做。展覽有力地反駁了人們對奧斯汀的印象,即“她是一個退休的老處女,寫作只是一種消遣”的形象。展覽利用信件、手稿等資料追溯了她的創作軌跡,并說明了她是多么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寫作事業。
簡·奧斯汀肖像,鋼版畫
簡·奧斯汀的個人賬戶備忘錄, 1807年12月
看到這些證據是令人激動的。例如,在一張小紙片上,奧斯汀在列出了“我小說的收益”。這是她三本書中的一本,抄錄了她青少年時期的一些作品。這也證明了當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將自己的想象力融入小說中,也考慮了如何將這些想象力寫進書里。這是奧斯汀未完成的小說中經過大量修改的一頁,鋪滿了劃掉的線條與修改的詞匯。該小說在奧斯汀去世后以《沃森一家》(The Watsons)為名出版。這里就已經顯示出奧斯汀既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勤奮的改寫者。
奧斯汀的書桌(復制品),綠色的查頓樹葉圖案壁紙令人聯想起她寫作的餐廳
簡·奧斯汀的金綠松石戒指,借自英國漢普郡的奧斯汀故居
戈徹學院文學研究教授朱麗葉·威爾斯(Juliette Wells)與戴爾·斯廷奇科姆(Dale Stinchcomb)是展覽的聯合策展人。朱麗葉說,“我們希望將這些內容展示給觀眾。因為奧斯汀去世后,她的家人曾散布了一些關于奧斯汀的傳奇,包括她不在乎名聲,不在乎利益,也不努力工作。”摩根博物館??文學和歷史手稿策展人斯廷奇科姆說,“展覽也展現了奧斯汀的家人是如何支持她創作,并探討了在女性普遍不被允許成為作家的時代,奧斯汀是如何出版那些受公眾喜愛的小說的。”該展覽是奧斯汀誕辰250周年之際的眾多以奧斯汀為主題活動之一,同時也紀念了美國的奧斯汀收藏家之一、巴爾的摩的阿爾伯塔-H-伯克(Alberta H. Burke)將奧斯汀手稿遺贈給摩根圖書館的50周年。
展覽現場
奧斯汀一生平靜,遠離文壇,1817年去世時年僅41歲。她沒能目睹自己的巨大成功。她生前出版的四本書,分別是《理智與情感》、《傲慢與偏見》、《曼斯菲爾德莊園》和《愛瑪》。不過署名時用的是“一位女士”。
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三卷本,T·埃格頓印刷,1813年
展廳里的很多文獻表明,她和她的家人曾為出版她的作品而奮斗,并且非常在意讀者對作品的看法。一份令人欣喜的文獻列出了奧斯汀在書首所寫的各種親友“對《愛瑪》的看法”。讀者的評論完全來自作家的親密圈子,這就像一篇19世紀的Goodreads的條目。
由此可見,奧斯汀的嫂子 “非常喜歡和欽佩《愛瑪》這本書”,當然,她更喜歡《傲慢與偏見》。我們還看到奧斯汀的侄女范妮·奈特(Fanny Knight)稱書中主人公的愛情伴侶奈特利先生 “很討人喜歡”,但“無法忍受艾瑪本人”。一位名叫比格小姐(Miss Bigg)的女士認為書中“埃爾頓先生和H·史密斯戲份太多了”。
簡·奧斯汀小說《愛瑪》中的一頁。其中列出了奧斯汀在書頁頂部所寫的各位親友對《愛瑪》的“評價”
奧斯汀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書信寫作者。據說,在其死后,她的姐姐卡桑德拉銷毀了許多信件。這可能是為了保護妹妹的隱私,但沒有人確定。現存奧斯汀的信件不足200封,其中51封歸摩根圖書館與博物館所有,其中許多封是J.P.摩根本人在20世紀初購得的。
她的信件充滿活力,有閑聊八卦,有諷刺話語,詼諧有趣。“我們這兒的天氣熱得要命!”她在1796年寫給卡桑德拉的信中說,“它讓人一直處于不優雅的狀態。”在另一封信中,她表達了對一位熟人的贊賞,她說 “她崇拜卡米拉,而且她喝茶時不加奶油。”這里指的是范妮·伯尼的小說,奧斯汀非常喜歡她的作品。
牧師喬治·奧斯汀(簡·奧斯汀的父親)與卡桑德拉·利·奧斯汀(簡·奧斯汀姐姐)的剪影,19世紀初
展覽還展示了奧斯汀自身大膽而直率的情感是如何體現在她的小說里的。她的六部小說的初版卷中都有一段話,這些話或與“活潑的心靈”這一概念有關,或與作者的一個重要觀點有關。例如,在《諾桑覺寺》中,奧斯汀在著名的章節中直接面對讀者,為小說進行了有力的辯護,并宣稱小說比其他類型的書籍“更廣泛、更自然地提供樂趣”。
在《勸導》中,當安妮·埃利奧特的一位熟人提醒她,女人的“反復無常”是一個永恒的文學主題時,她做出了真摯的回應。這是因為“男性在講述自己的故事方面比我們更有優勢”,安妮回答道。“他們受過高等教育;筆一直在他們手中。”這很好地論證了奧斯汀寫作的理由。
簡·奧斯汀的絲綢外衣,飾有金色橡樹葉圖案,展現了她的時尚氣質
簡·奧斯汀時代的時尚晨裙插圖
《理智與情感》插圖,1898-1899年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內容是一段視頻,展示了奧斯汀的絲綢大衣是如何制作的,以及穿上它時是如何走動的。位于溫徹斯特大教堂的奧斯汀墓碑上的碑文,贊揚了這位作家的“ 慈善、奉獻、信仰和純潔”,以及“她非凡的才智”,但只字未提她寫過的任何作品。還有一封她寫給8歲侄女凱西的俏皮信,每個單詞都是倒著拼寫的。
簡·奧斯丁寫給姐姐卡桑德拉的信件手跡
展品還有在美國出版的《愛瑪》現存六本初版中的四本。其中一本屬于新罕布什爾州的杰里邁亞·史密斯,他是一位奧斯汀迷,曾多次擔任該州州長和首席法官。他有用筆修改書中內容的習慣。有趣的是,他把 “imaginist”(奧斯汀為形容艾瑪的想象力而發明的一個詞)改成了 “imaginast”(另一個假詞)。
一綹簡·奧斯汀的頭發,1817年,借自查頓簡·奧斯汀故居
《J. Austen: after an original family portrait》,版畫,1873年
看到奧斯汀從這些文獻中脫穎而出,令人欣喜不已。同樣令人感動的還有她的被人愛戴——卡桑德拉是奧斯汀生前和臨終前最親密的人,在簡去世幾天后,她寫信給了范妮,“她是我生命中的陽光,加深每一個快樂,撫慰每一個悲傷”,卡桑德拉寫道,“我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
展覽將展至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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