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說的續集:
鎂光燈聚焦在拍賣臺中央,一線城市頂級拍賣行的內場,彌漫著金錢與欲望的獨特氣息。臺下,坐滿了在資本洪流中長袖善舞的商人,眼神銳利,姿態松弛,卻暗藏洶涌。
臺上,一位身姿窈窕的美女拍賣師,紅唇輕啟,聲音不高,吐出的數字卻帶著千鈞重量,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第1017號拍品,珍罕古錢:大蜀通寶。”她的聲音清越,帶著職業化的蠱惑:“日本小龜泉社舊藏,遞藏有序,來源清晰。后由國內資深藏家于日本‘木良信’拍賣行重金購得,今次回流,實屬難得。起拍價,四十五萬!每次加價幅度,一萬起步……”
本文都是網絡AI繪圖(非現實)
臺下的 陰影 角落里, 陸鶯正和一位陰鶩長相的中年男人親密的坐在一塊。陸鶯小手在男人腿上不老實的滑來滑去,紅唇湊近他耳畔,吐氣如蘭:“親愛的,我都安排好了。”
男人不答,鷹隼般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鎖定了左后方隔著三排的一個年輕人。一個幾不可察的點頭,年輕人仿佛接收到了無聲的指令,立刻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好!168號先生,四十六萬。”拍賣師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煽動的熱情。
男人故技重施,向場內幾個不同方位投去信號。那是他早已布下的“暗樁”。號牌此起彼伏,價格如同被無形的手推著,穩步攀升。
同時眼神緊盯著場中兩位真正的老板。在預展的時候,他就觀察到這兩位老板對這枚錢幣表現出強烈的興趣,他早就準備好自己人見縫插針。
“暗樁”們巧妙地穿插在兩位老板的每一次猶豫間隙,適時加價,制造著稀缺的假象和競爭的緊迫感。
最終,在一種被架上了高臺的情緒驅使下,其中一位搞工程的老板,咬著牙,喊出了讓男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的數字。
“七十二萬,成交!恭喜這位先生。”拍賣槌重重落下,塵埃落定。
“第1018號拍品,戰國三孔布,是歷代泉家向往之大珍,最早見之于清代初尚齡《吉金所見錄》......”美女拍賣師的聲音再次充滿魔力,新一輪的競價狂潮即將掀起。
就在這時,一個梳著背頭、頭發花白的男子,像一道無聲的影子,悄然踱到二人身邊。他先是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陸鶯,那目光帶著審視。
然后才轉向男人,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李星,這兩枚拍完,今天就到此為止。 后面還有一些東西,是給其他幾位朋友安排的。你的份額…往后挪挪。”
李星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何會長?不是說好的嗎?為了今天上拍,我前前后后疏通打點……”
“好了,別說了!”何會長擺擺手打斷, 鼻腔里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 :“李星,你這兩年做的 事自己知道,凡 過猶不及必遭反噬, 后面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再這么張揚,惹出大亂子,我也兜不住你!”
李星聽罷,強忍心中一口怒氣, 拳頭在身側悄然攥緊,指節發白。但他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硬生生擠出一個順從的、甚至帶著點卑微的笑容,微微欠身:“是,是…何會長教訓得對。一切聽從會長安排!”
深夜, 星海無垠,萬家燈火,映照著東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落地窗。
陸鶯濕漉漉的蜜金色卷發披散在肩頭,水珠沿著細膩的鎖骨滑入半敞的領口深處。
她端著一杯香檳,杯沿印著嫣紅的唇印,步履搖曳,帶著氤氳的水汽和撩人的體香。那雙嫵媚的大眼睛,此刻卻刻意盛滿了無辜的清純,直勾勾地看著他。
李星卻毫無旖旎心思,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他鐵青的臉。他煩躁地刷著新聞,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 “去他祖宗的!替他們做了多少臟活累活?現在風頭不對就想把老子一腳踢開?”
“你看看,這么假的宮錢,都能拍出150萬!”李星把手機放到陸鶯面前,一張大大的照片,把一枚所謂的“宮錢”的缺陷暴露出來。他把自己的上家罵得狗血淋頭:“現在他們也裝都不裝了,連‘滴水滾珠’都不屑玩,上來就是天價!”
“什么是‘滴水滾珠’呀?”陸鶯眨眨眼睛,表示好奇。
李星一把攬過陸鶯,粗魯地在她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讓陸鶯痛叫出聲。他扭曲地笑著,帶著一種發泄的惡意:“以前好歹還做戲做全套!搞個漫長的‘局’,不斷假拍,把拍賣記錄做得漂漂亮亮,把‘傳承有序’的譜系編得天衣無縫,最后才敢喊出天價。這叫‘滴水滾珠’,水磨工夫。”
他唾沫橫飛:“現在?哼!三天兩頭就敢把那些爭議大的東西往臺上送, 明目張膽地托價、假拍、洗錢!還說我吃相難看?我看這個圈子,從根子上就爛透了,臭不可聞!”
陸鶯忍著痛,姣好的面容上依然掛著嫵媚的笑,心底卻在瘋狂咒罵:“呸!一丘之貉,還想立牌坊嗎?”
嘴上卻柔聲安撫:“好啦,親愛的,別氣壞了身子。咱們現在還得靠著人家的碼頭吃飯呢。想想前幾年,咱們那評級公司,入盒了多少‘孬貨’?金額都上億了!要不是他們罩著,咱們早就……”
李星頹然倒在沙發里,用手重重地揉著太陽穴,疲憊地嘆了口氣:“是啊…玩得太大了…只求別再出什么幺蛾子……”話未說完,沉重的眼皮已經合上,發出粗重的鼾聲。
陸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看著眼前這個她虛與委蛇許久的男人,嘴角掠過一絲冰冷的嘲諷:“委屈?呵…坑了那么多人,吸干了多少人的血汗錢…還妄想洗白上岸?真是天大的笑話!”
次日清晨,李星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陸鶯的搖晃中驚醒。
“出事了!好幾件事!”陸鶯舉著手機,聲音里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張師傅那邊催命似的,問他的六十萬貨款什么時候能到賬?他等不及了。”
她劃拉著屏幕,嗤笑道:“還有,昨天何會長他們安排拍的那些‘寶貝’,在網上被人扒皮了。假得離譜,網友們都笑瘋了,說拍賣行改行賣工藝品了,真是現世報。”
她的笑容突然凝固,表情變得嚴肅:“但最麻煩的是這個…我們新換的那個‘馬甲’評級公司…好像…被網友扒出來了。公司法人根本沒換,用的還是以前跑路那幫人的關系,這是個天大的漏洞!”
“什么?!”李星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彈坐起來,宿醉的頭痛瞬間被驚惶取代。當初倉皇“金蟬脫殼”,只想著盡快卷款脫身,根本沒顧上把尾巴徹底掃干凈。現在“東山再起”剛邁步,老底就要被掀開?這還怎么繼續圈錢?
他呆坐在沙發上,臉色灰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窗外明媚的陽光照進來,卻只讓他感到刺骨的寒冷。
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聲絕望的長嘆:“繞不開…終究還是繞不開那群老狐貍。還得…去填這個無底洞!”
李星猛地醒悟過來,為什么昨天何會長只讓他拍兩枚就草草收場。說到底,嫌他“孝敬”得不夠分量!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無力感攫住了他,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根基…還是太淺啊…”
兩人商議片刻,強打起精神,驅車前往何會長所在的隱秘會所。后備箱里塞滿了名酒、保健品、熠熠生輝的珠寶:這是他放在車上常備的“禮物”。
推開那扇沉重的雕花檀木門,一股混合著陳年木香、茶香和金錢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青磚地面沁著幽深的涼意,四面博古架上,汝瓷天青盞溫潤如玉,包漿渾厚的紫檀筆筒透著古意,鎏金琺瑯西洋鐘在陰影里靜默地記錄著流逝的時間,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真偽難辨。
角落的黃花梨茶案上,一只建盞中茶湯尚溫,漣漪未散,顯然主人剛送走貴客。
每次踏入這個空間,李星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提醒著他與真正掌控者之間那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強迫自己壓下所有的不忿,臉上堆起最謙卑的笑容,脊背微微彎曲,做出“點頭哈腰”的姿態。
“來了?”何會長并未起身,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專注地俯在寬大的書案上,揮毫潑墨。雪白的宣紙上,墨跡淋漓。
“天道酬勤,上善若水…何會長這字,筆力遒勁,意境深遠,真是大家風范!”李星看著那幅爛熟于胸、毫無新意的書法,嘴里卻奉承得天花亂墜。同時,不動聲色地將帶來的昂貴禮品輕輕放在一旁不顯眼的位置。
“李星啊,”何會長終于擱下筆,拿起旁邊的濕毛巾擦了擦手,目光如古井般深幽地看向他:“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做人做事,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才是長久之道。不要被一時的風頭迷了眼,得意忘形,終會招禍。”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千斤重量。
“會長教育的是,我會銘記在心。”李星連連點頭,但終究沒忍住,試探著問:“只是…昨天場上拍的那幾件東西,動靜是不是稍微大了點?連網友都……”
“嗯,這個我也注意到了。”何會長微微頷首,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后面我會提醒他們收斂些。只是…有些人的‘要求’,我們推不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嘆息一聲,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隨即,他轉身從身后一個不起眼的紫檀柜中,取出一個錦緞包裹的狹長木盒,遞給李星:“你且看看這個。”
李星心頭一跳,雙手恭敬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只一眼,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都為之一窒!盒內紅絲絨襯墊上,靜靜躺著一枚銅綠斑駁、卻透著無盡滄桑的古錢:赫然是傳說中的“大齊通寶”。
“這…這是…大齊通寶?!”李星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早就聽聞有真品現世,沒想到今日竟能親眼得見。這…這確實是剛出的‘生坑’?”他激動得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何會長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貨真價實。我下面有人親眼所見,從一個…嗯…剛被打開的地方取出來的。”
他含糊地帶過了來源,話鋒陡然一轉,變得語重心長:“不過,這種級別的稀世奇珍,注定不會在市場上流通。早就被真正的圈內大佬預訂鎖定了。我拿出來給你看,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兒。”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星:“古玩這一行,泥沙俱下,真假難辨,坑蒙拐騙自古有之。但你要記住,真品,永遠是立身的根基,是這個行當得以延續的血脈!”
何會長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訓誡:“你是做企業的,不是那些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散兵游勇!靠蠅頭小利引流,養肥了再一刀宰,這是竭澤而漁!是嚴重的商業欺詐!是自掘墳墓!”
“你要搞清楚企業和散戶的關系。他們是土壤,是根基,不是待宰的羔羊!評級公司這個模式,是近些年行業發展的新路子,我們當初支持你,是希望它能規范市場。但現在看來,你們這些開公司的,心太急,手太黑!需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李星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何會長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心上。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你們割散戶韭菜割得太狠,吃相太難看,已經引起眾怒,威脅到整個生態了!必須收斂。
他內心瘋狂咆哮:“憑什么?!你們在高端拍賣場上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洗錢、假拍、玩弄天價?我們割點散戶就成了十惡不赦?”但這話,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
他只能深深地低下頭,將所有的不甘咽回肚子里,聲音干澀地保證:“會長金玉良言,李星醍醐灌頂!這段時間我一定謹言慎行,低調行事,絕不給您添麻煩。對了,我給您帶了幾瓶年份有四十多年的老酒,您品鑒品鑒……”
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一個帶著敲打后的施舍,一個藏著不甘的順從。相視一笑,一切交易與妥協,盡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在網絡的某個角落:
一個古玩論壇的頁面上,閃爍著一條新發的帖子,字里行間充滿了憤怒:“又中招了!剛拿到手的幾枚‘盒子幣’,全是假的。評級公司現在都開始監守自盜,自己裝自己造的假幣了嗎?這圈子還有沒有誠信可言?”
在某個燈火通明的拍賣預展現場:幾位穿著考究的“藏家”低聲交談,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們的藏品目錄上,某些拍品的估價高得離譜。明天,又一場精心設計的“天價”表演即將上演。
在某間燈光昏暗的造假作坊:張師傅煩躁地抽著煙,盯著手機上遲遲沒有動靜的銀行短信通知,眉頭擰成了疙瘩。李星的貨款,像懸在頭頂的石頭。他精心炮制的“藝術品”,正焦急地等待著洗白上岸的渠道。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藏家,默默地將自己珍藏多年的錢幣冊合上,鎖進了保險柜最底層,渾濁的眼中滿是失望與疲憊。他退出了這個曾經熱愛的江湖。
而在某些喧囂的直播間:激情四射的主播正唾沫橫飛地推銷著“一眼大開門”、“絕世神品”的古錢,屏幕下方,“秒殺價”、“限量搶購”的標語瘋狂閃爍。一群剛入行的新玩家,雙眼放光,手指在屏幕上狂點,做著“撿漏暴富”的美夢。
旁邊,一些良心尚存的商家掛出了“七天無理由”的招牌,卻顯得那么孤獨和無力。
玩家在真偽的迷霧中惶惶不安,奸商在利益的驅使下振振有詞地“教育市場”。一切都向著那個以“流量”為尊、以“天價”為榮的畸形方向狂奔。
表面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背后,是“誠信”二字無聲的崩塌。
注:本文是短篇小說,純屬虛構,與現實無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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