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東將軍位列開國大將第二位,一生功名赫赫,帶出了享有盛名的紅25軍。
不過由于多次負傷,徐海東身體一直不好。1938年,徐海東當八路軍344旅旅長之時,趕上八路軍最嚴重的叛逃事件,687團團長張紹東對革命喪失信心,帶著一批戰士拖槍逃跑,投靠國民黨去了。
徐海東氣得吐血,不久后離開抗日前線,回延安休養。此后徐海東赴任新四軍,因為患病在身,不得不躺在擔架上指揮作戰。他做了幾次手術,錯過整個解放戰爭,長期在大連休養。
建國后,徐海東有職無權,被認為是“已經下臺的人”,前來看望他的人寥寥無幾。不過在徐海東家中,總會看到開國上將韓先楚的身影。
紅25軍,是韓先楚軍事生涯的起點。1931年底,18歲的韓先楚參加了河口獨立營。他悍不畏死,每戰沖鋒,很快當上了排長。不過在敵人的圍剿之下,獨立營被迫轉移,韓先楚與部隊失去聯系。
經過半個月的跋涉,韓先楚找到鄂東北道委特務大隊,當了一名戰士。韓先楚這個班是著名的“將軍班”,班長陳先瑞是開國中將,另一名戰士劉震成開國上將。
韓先楚回憶紅軍時期,曾感慨說:“光排長一職,我就干了四次!”
韓先楚最后一次當排長,是紅25軍政委吳煥先任命的。1934年5月,紅25軍整編后,在羅田一戰中擊潰國軍第54師,成功占領羅田縣城。
這場戰斗韓先楚打得極為出彩,他帶領一個排直奔敵人金庫,打死守衛哨兵,繳獲了7000塊大洋。對于重建的紅25軍而言,這可是一筆巨款,韓先楚不敢怠慢,決定將大洋帶回根據地。
7000塊大洋分量很重,不容易攜帶。于是韓先楚讓全排戰士每人背了一袋,韓先楚也背了一袋銀元。不巧的是,隊伍走到護城河外,遭到敵軍潰兵的頑強抵抗,雙方展開激烈巷戰。戰斗中,韓先楚后背中彈,他雖然沒事,背上的麻袋卻被打爛,銀元撒了一地。由于戰況緊急,韓先楚來不及收拾銀元,背著空麻袋回去了。
因為丟失一筆巨款,韓先楚挨了處分,下調交通隊當苦力。軍政委吳煥先得知后,特意找來韓先楚,安慰他:“丟了銀元,我們還能繳獲。可你不上戰場打仗,就少了一個英勇作戰的戰士。”
吳煥先讓韓先楚戴罪立功,又把他安排到一線部隊當排長。韓先楚不負厚望,很快因功晉升為副連長,終于邁過了排長這道坎。
韓先楚跟隨吳煥先南征北戰,短短一年便晉升為紅軍營長。韓先楚非常感激吳煥先,將他視為自己的伯樂。遺憾的是在1935年8月,紅25軍轉戰甘南期間,吳煥先作戰時犧牲,年僅28歲。
韓先楚無比痛心,將吳煥先的一張半身戎裝照悉心保管,一直放在他的案頭。多年之后,韓先楚成為開國上將,仍對吳煥先的犧牲痛心不已,說:“他是帥才、將才,如果還活著,那可了不得啊!”
在紅25軍,吳煥先是韓先楚的伯樂,徐海東則對韓先楚有舉薦之恩。當然話說回來,韓先楚也是徐海東的救命恩人。
1935年9月初,紅25軍向陜北挺進,進入甘肅慶陽地區。此時軍政委吳煥先剛剛犧牲,軍長程子華身負重傷,副軍長徐海東臨危受命,接過領導全軍的擔子。
紅25軍沒有電臺,聯系不上中央,又遭到國軍胡中南部和馬家軍的圍堵,陷入內憂外患之中。徐海東審時度勢,決定在板橋鎮休養一夜,第二天凌晨率領全軍北上。
可部隊出發時,軍參謀長戴季英聲稱要整肅部隊,等天亮后再出發。徐海東無可奈何,知道戴季英是整肅的“老手”了,以前還跟他發生過矛盾。可戴季英早年是黃麻起義領導人,在紅四方面軍有著極高的威望,徐海東也拿他沒辦法。
于是,徐海東先行一步,帶走了223團。戴季英則給軍部和225團開會,足足開了兩個小時,天亮后才命令部隊出發。
部隊正在打包行李,馬家軍的騎兵突然出現,將225團2營的外圍警戒線沖得七零八落,3營前去增援也遭受巨大損失。
板橋鎮的槍聲傳到徐海東耳朵里,連忙率領重機槍連回來增援。可馬家軍十分強悍,重機槍連拼光了子彈,也沒能打退馬家軍的進攻。馬家軍得意極了,高喊“活捉徐海東”的口號,徐海東快馬疾馳,卻眼看要被活捉了。
危難關頭,1營營長韓先楚率部趕到,一排子彈撂倒馬家軍騎兵,掩護徐海東突出重圍。多年之后,韓先楚到徐海東家做客的時候,徐海東打趣說:“韓先楚,你對我徐海東有保駕、救命之恩啊!”
韓先楚是出了名的會打仗,被稱為“好戰分子”,徐海東也有意提攜他。紅軍抵達陜北后,韓先楚當上了224團團長。
一次徐海東到毛主席住處匯報工作,推薦了韓先楚。徐海東說:“紅25軍的韓先楚,是我們軍最好的團長。”
徐海東說話很有分量,他不僅是紅25軍軍長,還是中央紅軍的大恩人。中央紅軍結束長征后,缺衣少穿,眼看過不去寒冬了。是徐海東主動送來5000大洋,幫助中央紅軍渡過難關。正因如此,毛主席非常尊重徐海東的意見,提拔韓先楚為紅78師師長。
抗戰全面打響后,韓先楚仍在徐海東麾下效力,任344旅688團副團長。此后韓先楚晉升速度極快,在東北戰場打出“旋風司令”的美名,又有解放海南島之功,被毛主席特批授上將銜。
韓先楚一路高升,老首長徐海東卻因為身體原因遠離戰場。韓先楚奮戰在東北的白山黑水的時候,徐海東在大連養病,手下沒有部隊,也沒有權力了。
建國后韓先楚身居高位,曾任福州、蘭州兩大軍區司令員。可無論他升得多高,每次到北京都會前去看望徐海東。
1957年,韓先楚被軍委相中,出任福州軍區司令員。負責軍委工作的彭德懷找他談話,說東南地區形勢研究,讓韓先楚馬上赴任,做好海防工作。韓先楚一口答應,也提了一個請求:“彭總,我想請幾天假,有件事要抓緊辦。”
彭德懷脾氣上來了,質問韓先楚,什么事比國防大事還重要。韓先楚趕忙解釋,說徐海東剛剛從大連回來,他身體不好,正好借此機會前去看望。彭德懷一下釋然了,笑著說:“快去吧,徐海東是中國革命的功臣,代我向他問好!”
在徐海東的老部下里,韓先楚是去的最勤的。有時候秘書也納悶,暗示說,徐海東是下臺的人,不必經常前去,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看看那些能說得上話的領導。
韓先楚橫眉冷對,氣憤地說:“你懂什么!我韓先楚能忘恩嗎?我不是要從他那里得到什么,這叫感恩!”
韓先楚就是這樣一個人。陳云落難后,被下放到南昌勞動、生活。江西省軍區隸屬于福州軍區管轄,韓先楚也多次前去看望,給予陳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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